雪漠文化网 “大漠三部曲”专辑
 

画卷•相遇•照亮

             ——谈谈灵官到琼波浪觉的灵魂成长

《大漠三部曲》  雪漠著   中央编译出版社 

从“大漠三部曲”(《大漠祭》、《猎原》、《白虎关》)到“灵魂三部曲”(《西夏咒》、《西夏的苍狼》、《无死的金刚心》),这六部沉甸甸的作品,雪漠老师用自己最为珍贵的生命足足写了二十多年,继而定格了一个时代,同时,也用自己的灵魂创造了另一个世界。不管是“定格”也好,“创造”也罢,当我们的心一天天“大”起来的时候,就能慢慢地发现这一壮美的画卷,如轴卷一般,徐徐展开。你除了惊愕之外,还会发现一个不曾发现的世界,而这个世界足以摧垮你自以认为的世界。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你自认为的世界太小了。而真正的“发现”,同样需要资格,需要自身的修炼,需要灵魂的净化,更需要一种智慧的洞见。

作为文学作品的小说,承载着人心诸多的东西:文化、精神、灵魂、生活、心灵、自然、景物、命运、思想、求索、超越……都能在一部作品,几部作品,甚至系列作品中得以展现,壶中观万物,诸多的精彩,取决于作家的“实力”。面对巨大混沌的人类世界,面对命运的跌宕起伏,面对历史变幻的更替,面对不知所终的未来,只要是人类,这些问题都与每个人息息相关,除非他麻木不仁。而这种“相关”,不论人的性别、老幼、身份、地位、贫富、贵贱等,一视同仁。于是,好的作品本身就是一面镜子,照出大千世界的同时,也照出了我们复杂多变的心。不管是作家的叙述或创造,还是读者的阅读与消化,其实,在一定意义上说,作家也是读者,读者也是作家,作家在读着世界,世界又有众多的读者构成,都在以不同的形式,表达着同一个东西。

在“大漠三部曲”中,我们看到了有着“西部”名相的一幅幅生活画卷,如《清明上河图》一般清晰地展现在我们的面前。从《大漠祭》、《猎原》开始,那何尝不是千年来中国农耕文明熏染下,人类的一些生活影像,在这样的大背景之下,一群群的“小人物”,演绎着自己独有的活法。老顺、孟八爷们代表着父辈一代的活法,那样的文化熏染,铸就了他们那样的灵魂,也铸就了他们那样的命运。而灵官、猛子、兰兰、莹儿、月儿们,这一代人面对父辈的生存,面对命运的重复,他们开始有了觉醒,但周围种种的因素如同大山一般挤压着他们,他们根本找不到

    

“路”在哪里?他们自身欠缺的东西太多,除了梦想和不甘心之外,他们一无所有。不甘于命运摆布的灵魂,这也就是灵官为什么毅然出走的原因。几千年来,世世代代的人类,一茬茬的人,都那样活着,都那样“知足”而“常乐”地活着,这种活,如同设置好程序的模板,久而久之,便会僵化而死去。虽然他们的活,也有苦难,也有幸福,相互交织在一起,但是那苦难,生命本身的苦难,以及人类各种欲望的追逐,相互之间的“厮杀”,却是纠缠不休,永难摆脱,如影随形般地附在每个人的心上,他们的“活法”,蕴藏了人类的全息,从中我们就能感受到那种沉重。随着《猎原》、《白虎关》的出现,作者的笔触伸向了纵处,透过“画卷”的表面进入了心灵,进入了灵魂,甚至完全进入了一个信仰的世界,于是,便出现了《西夏咒》、《西夏的苍狼》、《无死的金刚心》等作品。

随着农耕文明的渐逝,时代发生了巨变,随着全球化不可遏制的浪潮的席卷,我们的生活不可阻挡地进入了新的历史时期,进入了一个剧裂的转型期。于是,世界变得越加复杂多变,人心也日益物欲化,每个人都被这巨大的风潮所裹挟,被“控”了,身不由己地进入了“魔桶”的世界。但是,很少有人能真正地窥破虚幻,能洞察其中的真相。席卷的同时,做为灵官们,他们的命运便呈现出了种种的可能。莹儿便有了莹儿的归宿,月儿自有月儿的命运,而兰兰的命运,兰兰的选择,灵官的命运,灵官的出走,却有了另一种可能性。

如今,经历了社会的变革,进入了商业、信息时代,父辈们的那种生活方式如日暮西山,即逝而去,不可挽回,而猛子一般的人,则浑浑噩噩,难以觉醒。“出走”后的灵官却激流勇进,硬是在这潮流中“逆流而上”,谱写出了一部部“不合时宜”的书。透过时代的这个“横截面”,雪漠老师的作品,便伸向了更深、更广、更神秘的世界。这个时代异常的“大”,人心也异常的“大”,所以,作品便呈现出了前所未有的一种大格局、一种气势。而这种“呈现”,恰恰体现在灵官、琼、黑歌手、琼波浪觉等人物的身上,他们承载了这一历史巨变过程中的诸多元素。这个时代,有了他们,有了灵官的“出走”,琼的“求索”,黑歌手的“寻觅”,琼波浪觉的“证悟”,显得异常地瑰丽和壮观,都给我们展现了另一种活法,展现了改变命运的一种可能性。同时,世界也因为他们的出现,他们的求索,他们的证悟,而被照亮了,继而人类历史的“画卷”更加的波澜壮阔,更加的大美无比……

 
 
 

 

出去,是为了回来

2000年10月,自《大漠祭》出版以来,灵官的“出走”一直以来是备受关注的,这一“出走”,一走就是十多年,直到今天,很多人仍然在问,灵官为什么出走?他去了哪里?他后来的命运如何?他还能回来吗?如果回来,灵官还是原来的灵官吗?……这些话题的引申,看似是在解读一部书,解读一个人物,其实是在叩问命运,解读命运,解读人类“路”的方向。

灵官诞生于农耕文明的土壤,在《大漠祭》中,甚至在《猎原》,在《白虎关》中,我们都能看到他那颗不甘于现状的灵魂,有矛盾,有焦虑,有彷徨,有挣扎,有忏悔,有决裂……正因为有了这样的一颗灵魂,我们才看到了一种“出路”,如果没有这种灵魂的纠结和厮杀,那么这颗灵魂便是“死”的,便是一潭死水,迟钝而麻木,久而久之,便会消亡,那是最为可怕的。所以,有时候,可怕的不是现实的挤压,不是苦难的降临,不是厄运,而是那颗无动于衷的、蒙昧的、混沌的心。

灵官为什么出走?在“大漠三部曲”里,我们看到了那颗痛苦的灵魂,世世代代生存在那块土地上的灵魂,那何尝不是一种象征?这颗灵魂像是一粒种子,虽然蓄积着巨大的能量,但是无时无刻都在受到摧残和现实残酷的挤压。那大漠、那沙窝、那猪肚井、那盐池、那白虎关,便是人类生存的一个个世界,都是人类心灵的“猎原”,不管放在历史,还是放在今天,本质都是一样的。看看我们周围的生存空间,家庭、单位、公司、团体、教派、组织、集团等,都是“大漠”,都是“猪肚井”,都是“盐池”,也都是“白虎关”,人与人之间有爱有恨,有高贵有卑贱,有纯粹有龌龊,有堕落有升华,交织在一起,经历了千年的浸泡,变得如同一池发臭的“池塘”,在那里苟延残喘地存在着,于是,在作品中,我们便看到了诸多的人物,如猛子、黑羔子、兰兰、莹儿、月儿等等,其实这些人物都是“灵官”,甚至包括老顺、孟八爷等等,都是人心的不同展现和不同的境界。同样的,那些“灵官”们,也是我们自己。剥去那层生活的外衣,直透人心,我们便能发现其中的真相,那真相便是,人性的本质并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化。本质是什么?正如《西夏咒》里写到的,本质就是愚痴。

当你随着灵官的“出走”,随着灵官的“脚步”,一步步走出“红尘”,走出“池塘”的时候,你也能走出一段不同凡响的精彩。关键是,你的选择。出走,也是一种选择。命运,便是那一个个选择构成的。灵官之所以成为后来的琼,后来的琼波浪觉,就因为他当初的“出走”和选择。

“大漠三部曲”里,灵官的“出走”,是世间法意义上的“走”,是从形而下向形而上迈进的第一步,正因为有了这一“走”,才有了后来作品《西夏咒》、《西夏的苍狼》、《无死的金刚心》里琼的“求索”,黑歌手的“寻觅”,琼波浪觉的“证悟”,才有了更高层次上的“活”,才有了更高意义上的“回来”,也许回来的灵官,会创造出更为壮丽、更为辉煌的一段传奇。没有当初的“出走“,便没有今天的一切。其实,灵官已经回来了。他历炼了灵魂,历练了红尘之后,他的精神,他的魂魄已经传播了开来,于是,也就有了《光明大手印》系列丛书,也便有了崭新的文化体系,新的文化,必然会孕育出新的灵魂。当初,他的“出去”,就是为了回来。如果你真正读懂了灵官的“出走”,也许你同样也会做出一种选择。

 

 
 

 

求索,便是成长

“出走”后的灵官,成了后来“灵魂三部曲”里的琼、黑歌手、琼波浪觉等,这样的分析,其实也是很勉强的一种表述,因为“出走”后的灵官,不仅仅是琼们,更多的是作品中的每一个人。因为,从那种旧有的文化土壤中走出来,必然要经历诸多的痛苦和磨难,经历诸多的东西,这一过程异常的惨烈,甚至惊心动魄。

“出走”后的灵官,便有了求索,一方面是世间法意义上的求索;另一方面又有着出世间法意义上的寻觅,这便构成了“大漠三部曲”和“灵魂三部曲”,浑然一体,不可分开。“求索”贯穿于每一部作品,每个人物都在求索,都在寻觅,只不过求索的对象不同而已。从世间法上的“求索”,进入出世间法上的“寻觅”,最为典型的,便是《西夏咒》里琼的“求索”。

琼,首先走出了“凉州”,走出了西部,走出了时代,而走进了人类的历史。他从灵官那种横向的出走,直接进入了灵魂的“梦魇”,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桎梏,直接进入一片混沌的世界。所以,在《西夏咒》中,我们才看到了种种的“梦魇”,种种的看似语无伦次的叙述,一会进入历史,一会又回到现代;一会进入梦幻之中,一会又是现实的清晰,现实的实在,穿插其中,来来去去,打破了我们惯有的那种阅读习惯,让我们不知所终,其实,妙就妙在这里。这一切,这种文学手法,实质上都是在破除我们的执著。表面看来,这些文字非常的诡秘,非常的神奇,像种种的符号一般,编织着种种的景象,让我们的心不由自主地随之颠簸,随之疯狂,随之沉重,随之又破颜而笑,仿佛有一只“魔手”,在不停地调伏我们的心,让我们欲罢不能。这一过程,便是琼的“求索”,他将世界当成了自己调心的道具。他一直在“出走”,走出历史,走出宗教,走出规则,走出人类编织的一切,他的目的便是寻找命中的“雪羽儿”。就是在这种“求索”和“寻找”中,他才有了灵魂的种种历炼。有了这一历炼,才有了与“雪羽儿”的相遇。

与其说,灵官在“大漠三部曲”里进行的“出走”,是面对横向时代的一种叩问,那么琼的“求索”,便进入了人类的灵魂世界,正如书中所说,不管我们从春秋走向唐宋,还是走向明清,直到今天,不管在这个过程中,在这个生命的“管道”中,出走多少遍,轮回多少次,身形如何的变幻,只要灵魂中有了寻觅的种子,有了对真理的探索,那么,这粒种子只要根植于灵魂中,便会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梦魇”。于是,琼便从亘古时期,一直走,一直走,一直没有停下脚步,他经历了千年的风雨,千年的变迁,饱尝了人世的种种苦难,只为找到宿命中的“大爱”,与之相遇,才能真正地从那“轮回”中超拔出来,顿悟真理。于是,他的“走”便有了另一种生命的色彩。虽然在人类的历史中,也有过类似的传奇,但相较于芸芸众生,少之又少。在如今的时代中,被喧嚣的潮流裹挟了人群,这样的灵魂,这样的高贵,已经淡出了人类的视野,已被历史所遗忘,更多的人,被自己的欲望遮住了双眼,很难发现那种“大美”。

琼的“求索”,是一种象征,远远超越了灵官的“出走”,有了更为广大的天地。如果灵官的“出走”仅仅是一幅写实画卷的话,那么,琼的“求索”便是画卷背后的那层意蕴,看似混沌,却又无比的清晰、明了。灵官的“出走”,琼的“求索”,同样都在描绘着那幅“画卷”,只不过,后者将“画卷”有了另一层色韵。从灵官到琼,这一过程,便是成长。不同的时期,不同的阶段,便有了不同的“出走”和不同“求索”,因为,那粒灵魂的种子,迟早会发芽的。

 

 

 

大美,在相遇中

“大漠三部曲”中,灵官与莹儿不期而遇,在那沉浸的“池塘”中,泛起了一点小小的涟漪,但是,面对巨大的生存“静默”,那点爱,稍纵即逝,根本抓不住,仅仅是一个点缀而已。灵官很清醒地知道自己的宿命是什么,所以,他放下现实的一切,毅然走向他想走向的所在。很久以来,灵官“消失”了,留在《猎原》、《白虎关》里的,只有他的“魂”,只有“灵官”这个名字,而他却真正地“蒸发”了。那个我们所熟悉、所能理解的“灵官”,便永远地“消失”了。

“消失”之后的灵官,成了《西夏咒》里的琼,他与雪羽儿在命运的那个刹那中相遇了,于是,生命便焕发了无上的光明。但是,对人类命运的叩问,对人类命运的改变,使得琼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脚步,他走出金刚亥母洞,走出那方乐土,走出自己的“关房”,他只想将那光明撒播到世界的每一处,点亮更多人的心。于是,他继续行走着,行走着,从唐宋,从明清,走到了今天。琼也成了《西夏的苍狼》里的黑歌手,因为这个时代需要黑歌手,历史的机遇已经降临。

黑歌手与紫晓的相遇,可以说是最具有现实意义的。虽然小说中看似写了一段“爱情”,但其背后却不是我们认为的爱情。红尘中的爱情,男女之间的相遇,更多的是在传递一种情,有了这种情的东西,便有了人类物种的延续。但是,人类生命的延续,不仅仅是肉体的繁衍,生命肌体的继续,更重要的是那种原始的、本质的、野性的“基因”,那种精神的薪火相传。如果没有那种“基因”的存在,那么,肉体的延续和生存,不过就是一种本能而已,与其它动物的生存并没有多大的区别。人,之所以是人,就应该有了那种“基因”,有了那种灵魂的向往和超越,生命的质量才得以提升。

无疑,黑歌手的生命中具有那种“基因”,这种“基因”,从黑将军开始,经历千年,到黑喇嘛,再到今天的黑歌手,一直未曾中断。即使在纷繁的时代更替中,仍然以“孤独”的形式存在着。黑歌手的使命,便是将这一“基因”传承下去,传播开来,于是,在今天这个时代,他就有了另一种意义上的“寻觅”,他期待着另一种“相遇”。可以说,琼后来的精神延续,便是黑歌手,黑歌手便是那一智慧传承的精神载体。杯子不同,但盛的都是智慧之水。

但是,如何让智慧的光明焕发出来,产生妙用,利益广大众生?进入新的历史时期,这便是黑歌手寻找“紫晓”的目的之一。于是,黑歌手走出“西部”,走入红尘中,寻找着一个个的“紫晓”,寻找着传说中的“苍狼”,而一个个的“紫晓”,便是一粒粒的“种子”,有了这些“种子”,便能开创出大美的风景。一个时代的精彩,往往是因为一个人的出现而变得精彩,这个人,便是时代的灵魂,时代的代言人。黑歌手的“寻觅”,便是智慧与方便的和合,人类古老的智慧,只有与时俱进,才能将其传播开来,大放光明。

于是,在这个时代,黑歌手与紫晓相遇了,出世间法与世间法相遇了。与其说,黑歌手在寻找紫晓,不如说是在创造着紫晓。他用他的真爱、他的智慧在成就着紫晓,帮助紫晓成长着。虽然看似有着“男女之爱”的名相,但,却是一种大爱,一种清净之爱。紫晓便在这种“爱”的滋润下,开始发芽、长大、开花、结果。正因为有了这种“相遇”,有了这种爱的“激活”,人类的历史便划开了崭新的一页……

 

 

 

大爱,大情,照亮世界

从灵官,到琼,到黑歌手,再到《无死的金刚心》里的琼波浪觉,一路走来,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凡夫成长为圣者的一个过程,不管变幻了什么样名字,其实还是最初的那颗灵魂。中间,不同的角色,不同的故事,不同的路,体现了不同的境界,那都是人类灵魂中最美的展现。每一部书,都是一波涌动的浪花,汹涌澎湃,壮丽无比,在那静默的文字中,发着大声。那一部部书,也便是一段段历史,人类世界中最真实、最壮观,而又是最应该值得写的书,同样,也是最值得读的书。

至此,并没有结束,而是一个阶段。到了琼波浪觉这里,我们又发现,不管是“大漠三部曲”,还是《西夏咒》、《西夏的苍狼》,所有以前走过的路,其实是一种“承继”,灵官也好,琼也吧,黑歌手也好,他们的精神体现的是前人走过的路,他们用自己的生命践行了它,同样经历了人类必须经历的一切,体验了人类必须体验的一切,才有了那些书。但,与其说是在那种历炼中成长,不如说是在打碎和超越。打碎那些固有的、僵化的、定型的“规则”,而从中超越出来,如同破茧而出。因为很多的“规则”,实质上是阉割鲜活灵魂的“刀子”,让人成为既定的“标本”,奴性般地存活着。不管是世间法也好,出世间法也罢,都是如此。琼在《西夏咒》中便窥破了这种“规则”,所以,他一直在打碎这种“规则”。而在《西夏的苍狼》中,代表新时期下的紫晓,也正被父辈的观念、时代的价值体系所阉割、所奴役、所“控制”,很多人都是这样,只是不知道真相而已。但紫晓还是幸运的,因为她遇到了命中的黑歌手。黑歌手以自己的生命历炼告诉了紫晓,什么才是真正的活。这时候的紫晓,同样是一粒种子,她的选择,同样决定着她的命运。但紫晓的长大,需要诸多的营养,需要灵魂的历炼,需要她该需要的一切,才能真正成长为真正意义上的“紫晓”。

于是,《无死的金刚心》便应运而生,因为紫晓们的灵魂急需要这些智慧的营养。所以,《无死的金刚心》的后记中写到,这是一部可以“成就”你的大书。紫晓便在这样的“大书”滋养下,开始茁壮成长。如果没有这些滋养,她长不大,半路都会夭折,因为紫晓的力量很难抵御外界巨大的风浪。她只有在黑歌手的精心“呵护”下,才能健康地成长。我们在整部书里,可以看到人类智慧翻腾的浪花,每一朵浪花都是那么的壮美。但是,真正的智慧的大海却远远没有开掘出来,显露的仅仅是一座座冰山。虽然仅仅显露了“一角”,但完全可以想象到蕴藏于大海深处的那座宝藏,有着怎样的力量和富饶。你能挖出多少,就尽情地挖,只要你有足够的生命长度和足够的激情。如果你是“紫晓”,在这种智慧文化的熏染下,你也能成就“琼波浪觉”,你也能成为“奶格玛”。

琼波浪觉同样经历了“寻觅”和“相遇”,而他的“寻觅”更为纯粹,他寻觅的“奶格玛”,并非“实体”,很虚,不像琼寻觅雪羽儿,不像黑歌手寻觅紫晓。与其说,他是在“寻觅”,不如说他是在“拒绝”,拒绝所有的“实体”。这是区别。有了这种区别,才有了终极的意义。在他寻觅的道路上,他所经历的一切,包括违缘、诛杀、诱惑、流言,包括爱情、友情、知识、身份、规则等,所有附加在他心上的东西,他都在一一拒绝、品味、欣赏、升华,然后放下所有的执著。

琼波浪觉,用自己的寻觅践行了自己的信仰,一路走来,陪伴自己的只有智慧和爱。那智慧的载体便是“司卡史德”,便是“奶格玛”,包括那些违缘,那些流言和诛杀,同样,也包括“莎尔娃蒂”,他们用不同的方式,来成就着琼波浪觉。真正照亮他的心的,便是智慧。智慧来源于爱,来源于那颗寻觅和自省的心,所以,从另一种意义上说,

不管是琼波浪觉与莎尔娃蒂的相遇,还是最终与“奶格玛”的相遇,那都是在智慧的照耀下修炼爱,升华爱,让爱成为了一种信仰,他最终完全回到了自性中,焕发出真正的光明,铸就了无死的金刚心。

于是,以琼波浪觉为代表的出世间的智慧便流入了书,汇成了文字,汇成了智慧之海,相继面世,传遍四方,照亮了更多的“紫晓”,照亮了更大的世界。由此,那智慧之水便汪洋一片,流淌不止了……

 

 

这六部小说,浑然一体,又各自独立,每一部,都有每一部的精彩,构成了人类世界的“画卷”,跌宕起伏,浩瀚无比,而又无边无际。这一“画卷”仍在伸展着,描绘着,只要人类生生不息,这一“画卷”则永远完成不了。透过雪漠老师的“画卷”,我们定能发现我们不曾发现的精彩。

当你的“发现”,一旦触动了灵魂,一旦被“激活”,那么,你便会与“画卷”中人物的灵魂相遇。一旦相遇,你面对的便是选择。就如处在十字路口的你,你必须做出选择,你的选择,便是你的命运。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有“相遇”的可能性,但是能否真正把握住,取决于你的心和你的选择。有的人,因为“相遇”而焕发出生命的另一种光彩,而有的人,仅仅是一次“邂逅”,擦肩而去之后,便归于尘土,了无踪影了。所以,“发现”很重要,“相遇”也很重要,但是“选择”更重要。

一旦“选择”,便是历炼。历炼的过程,便是那一部部书,每个人都可以去谱写自己的“大书”,都可以让自己成为一个真正的“标本”,你的寻觅、你的求索、你的历炼、你的成就,都会照亮更多人的心。当一颗颗的心,都被照亮之后,世界就一片光明了……

   
 

 

生活像缰绳一样牵着你,像魔巾一样召唤你。你追呀,追呀,追呀,一直追到腿一蹬,眼一闭。完了,就这样。记得小时候的一个风天里,一群狗追风里翻飞的被娃儿们吹满了气的猪尿脬,追呀追,追出老远,一咬,啪!烂了,只有一股臊气。人也这样。只是,狗还追到了那块尿脬皮。人呢,啥也没有。 

——《大漠祭》

 

真想不出到这人世上来一遭的理由。一茬茬的先人死了,一茬茬的后人也将死去,留在世上的,仅仅是些“业”,此外,便是个巨大的虚无了。多像演戏呀,闹嚷嚷地来了,闹嚷嚷地去了,那戏台,终究会空荡荡的。

 

——《猎原》

 

灵官说得对,人的价值,就是人做过的事。成仙成圣,成妖成魔,都由人自己做。可惜,明白得太晚了。记得,灵官说,死亡是最好的老师,明白了死,才会明白生。若不是被埋到井下,将要死了,他是不会想这些平时看来纯属扯淡的事的。

 

——《白虎关》

 

据说,一个人的命很难改变,除非他有了信仰。信仰的力量能改变命运。

 

——《白虎关》

 

琼眼中的凉州,已超越了地理概念,成为一种象征,它已不再属于哪个具体的时代。正如佛经中常用“一时”来代替具体的历史时间一样,在智者眼中,时间仅仅是幻觉。

 

——《西夏咒》

 

她想到黑歌手时,却首先感受到大地的那种静谧,虽然它也不乏力量,但其力量更多地表现为涌动的“势”,而不是鲜活的力。紫晓在想到黑歌手时,便明显地感受到那种暗涌的大势。瑜伽老师将它命名为“临在磁场”。

 

——《西夏的苍狼》

 

那女子告诉我,真正的奶格玛,其实是一个寻觅的过程。书中的司卡史德,那莎尔娃蒂,那无数朝拜的圣地,那本波的咒语,还有那吞天的精灵,那无量的魔障,那无尽的相思……那途中的所有风景、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是奶格玛。

 

——《无死的金刚心》

灵官说得对,人的价值,就是人做过的事。成仙成圣,成妖成魔,都由人自己做。可惜,明白得太晚了。记得,灵官说,死亡是最好的老师,明白了死,才会明白生。若不是被埋到井下,将要死了,他是不会想这些平时看来纯属扯淡的事的。

 

——《白虎关》P114

 

因为我消耗着生命的能量。此刻,我的所有思想都发自我生命深处。那一个个哲人,都用生命点亮着思想:写书的,生命变成了书;讲学的,生命变成了语言;行动的,生命就成了行动。他们在实践自己价值的同时,也耗尽了生命。但这,却成了虚无中唯一的存在。这便是活的价值,瞧我……

 

——《西夏咒》P219

 

她时时会想到那个樟木头的大杂院,想到大杂院里的各种人物。一切都显得遥远而泛黄,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那儿仿佛是一条人生的起跑线,许多人都在那条起跑线上,开始了自己的人生之旅,而后,每个人便因为心性的不同,显出诸多的差异来。她明白,那些命运的差异,便是心的差异。

 

——《西夏的苍狼》P166

 

命运就是这样,在可以选择的时候,我和很多人一样,不懂得选择,到明白时,通常已没有选择的余地了。看着身边还在挥霍身体耗费生命的人们,我真替他们感到着急和心痛。我想,我终于能理解你的孤独了,当这个世界只有一人清醒的时候,就算你喊破喉咙,别人也是听不见的。

 

——《无死的金刚心》P385

灵官妈清醒了。方才的一切,夜里的一切,都似梦。憨头真得了那种病吗?她甚至有些不相信了。也许是梦。倒真希望是梦,可她又觉得那一切似乎是实实在在的。老顺的哭叫……一切都像做梦。一切又很实在。这是残酷的实在。多希望这是虚幻,可偏偏却很实在,而且是难以改变的实在。这是命。

——《大漠祭》

 

生活像缰绳一样牵着你,像魔巾一样召唤你。你追呀,追呀,追呀,一直追到腿一蹬,眼一闭。完了,就这样。记得小时候的一个风天里,一群狗追风里翻飞的被娃儿们吹满了气的猪尿脬,追呀追,追出老远,一咬,啪!烂了,只有一股臊气。人也这样。只是,狗还追到了那块尿脬皮。人呢,啥也没有。

——《大漠祭》

 

美丽的拉姆从世上消失了。那美丽的肉体,原是“地水火风”的组合,该散时,也就散了。另一个拉姆却活着,在猛子心头忽闪,想来,这就是所谓的精神了。那饲虎的身和喂鹰的肉早不见了。那故事却在。那精神,也随这故事传了下来,传给一个个活着的人。

——《猎原》

 

 
 

时间:10月19日(周六)晚8点
地点:《大善铸心》QQ群 81021209

 

“雪漠禅坛”微信公共平台号码:xuemo_cn
 


策划:心印法师    撰稿:古之草      设计:陈盼盼     技术:葛万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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