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漠:真正的信仰不需要任何标签
◎问:您如何看待当今的文坛?您认为文坛有哪些流派,文坛将会走向何方?
●雪漠:我只能说现在一片喧嚣,但其中有很多枯枝败叶,岁月的风会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很快将它们哗哗地扫走。最初,那些飘零的落叶也会盖住很多东西,也能盖住地面上的大石等,但我不在乎。我根本不在乎这些树叶怎么样,它们喧嚣也罢,不喧嚣也罢,都跟我没有关系。我在乎的是:我的心灵是不是健康?我是不是明白?我能不能在明白的时候写一点有益于世界的东西?是否跟几个朋友开心地聊天?我告诉你,跟我聊天的朋友本身怎么样,比如他是否了解我、对我好不好、身份如何等等,我是不在乎的。我只在乎自己对待朋友的态度与心情。更多的时候,我不在乎世界,只在乎心灵的自主性。
所以,我不管文坛怎么走。文坛里的落叶终究会被岁月的风扫走的。这时,这些落叶转向东,还是转向西,转向北,还是转向南,对我来说都一样,因为它们很快就会消失,再也找不到了。能留下来的是什么呢?是那些曾经被落叶盖住的大石。我要成为那块大石,而不是落叶。石头是不会在乎落叶的。
◎问:您能谈一下宗教与文学的关系吗?宗教给您的写作带来了怎样的影响?
●雪漠:以前我的心不定,没有智慧,正是依托二十年大手印的修炼,才明白了一些东西,拥有了定力,也拥有了智慧。所以,宗教是我的文学营养之一,文学则是承载我的智慧和精神的方式之一。我没有严格地区分过它们,因为它们是不可分割的。我甚至没有宗教的名相,也在极力避免一些宗教贴给我的标签。我无数次打碎自己,就是不希望别人把我当做教徒。我不是教徒,宗教只是我诸多营养中的一种。除了宗教之外,哲学、社会学、心理学以及诸多文化学科,都是我的心灵营养。宗教给我的营养,就像牛肉给我的营养一样,并不是我生命营养的全部,但它确实为我提供了一种非常宝贵的养分,仅此而已。
我一直反对别人在我的身上贴上宗教的标签,也反对任何人神化我。因为我不愿变成一尊佛像,像木头似的被放在那里,动也不能动。一旦我动了一下,人家就会非常惊讶地指责我:咦,你怎么能这样?你不能这样生活!我的生命里不需要这种东西。我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活得很好,就算不睡在席梦思床垫上,而是睡在老百姓的土炕上,我也可以睡得非常香甜。告诉你,以前旅游的时候,我买不到坐票,就在地上铺张报纸,睡在别人的椅子底下,一样能睡出惊天动地的呼噜声。所以说,我是一个非常自由的个体,不需要任何标签,也不需要别人的神化,如果有人硬想给我贴标签,我就想把这些标签都给撕掉、打碎。
——摘自《光明大手印:文学朝圣》 雪漠著 中央编译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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