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祭》:活的艰辛死的无奈及爱的荒诞

2013-11-01 08:08 来源:《西部商报》 作者:北野

 

 

《大漠祭》:活的艰辛死的无奈及爱的荒诞

 

北野(原名:程对山,甘肃武威市地方志编纂办公室)

 

凉州汉子雪漠的长篇小说《大漠祭》刚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印行之后,尽管媒体上炒得很热,但我从书店里看到封面上印有作者自命不凡神气活现的肖像的《大漠祭》之后,竟连翻一下的情趣都没有。我是很自然地凭着固有的积习和前面的经验将《大漠祭》视为很一般的乏乏之作了。直到前几天颇觉无聊才找了一本随便翻翻,一翻,便有了一些迟到的悔悟和真诚的感慨。

 

读《大漠祭》时,一股西部荒漠边陲农村生活的真实的原始的生活气息自书向你扑面而来。如同吃厌了甜食的人便去寻求一些辛辣生猛的食物来刺激味觉,《大漠祭》可算是在香雨熏风弥漫潦绕的当今文坛宴席上的一道可口的川菜。我想,无论是那些华屋豪宅里的靓男俊女还是穷窟寒舍里的憨头瓜娃,一读《大漠祭》都会有一种来自心灵深处的奇异的体验,但那绝不是一种轻松的愉快的体验:痛苦和愉悦、沉郁和轻灵、粗犷和细腻、猥琐和崇高……诸种感受纷至而来,令你沉重、令你压抑、令你有一些狂燥不安。但小说中扑面而来的活生生的离奇瑰异的生活场景又令你不忍放弃眼前的这种毫不轻松和毫不悦快的阅读,一任作者用他的这样的一部别样的作品来折腾你的魂灵。

 

于是,你只有在头晕目眩的剧烈反映中去感受老顺以及所有象老顺一家一样在中国西部农村里活着的农民及他们的生存状态。山芋米拌面、黄麾柴籽儿、风沙弥漫中古铜红的太阳、还有白古古的瘳人月夜中的所有那些渗怪怪的故事,都在给我们传递着一种这样的现实:中国西部农村里农民活着状态可真叫艰辛。那些身居红楼绿屋过着精致日子的人们会疑心作者写的是“旧社会”,但作品中自然环境描写中流露出的现代社会的痕迹又常常推翻他们的疑心。但是,真正在农村生活着和生活过的人们都明白:中国西部农村的生活情状不正是如此吗?环境日渐恶化,家园日渐荒芜,物质和精神生活的双重贫困使他们的生存中有着太过沉重的野蛮和荒诞气息以致湮灭了生存现实中也应该有的现代生活的印迹。在拂落了别有用心罩在中国农村生活面貌之上的虚荣腐华的浮俗的粉饰之后,《大漠祭》逐渐凸现出了中国西部农村农民艰辛活着的生存现实。

 

也正是为了让读者更为真切的感受到这种生存现实,《大漠祭》以大量的笔触写了人物的“死”:一辈子没能体验到男欢女爱的憨头平静地死在了病床上;吃着方便面的小引弟在美好的幻觉中恐惧地死在寒冷冬夜的荒野上;患有神经病的五儿在他父兄的“呵护”下死在了悬崖下……但,对这样一些常态的或者非常态的死亡现象略加思考,就会发现这些人物的死都是在给我们顷诉着一种活着的无奈。“死”——就是那个沙湾湾里的人们对自己艰辛生活无奈态度的一种极致表达。

 

近几年,似乎被阉割过的中国小说界充斥着一股浓郁的香艳靡媚之风,有人甚至断言,不写爱情就不是现代小说。《大漠祭》似乎也没能免俗,作者曾以大量的、细腻的笔触抒写了人物对爱情独特的感受和细腻的体验。但那是怎样的爱情呀,无论是莹儿和灵官的叔嫂之爱,猛子和双福女人的露水之爱以及放羊姑娘拖着大肚子来和花球成婚,这期间虽有初尝云雨之乐的快感、刺激和冲动,也有水乳交融般的真切的关爱、牵拌及患得患失的复杂情怀,但我们就是感受不到和爱情有关的悸动的、浪漫平和的温馨和粘稠的甜蜜。我们感受到的只有悲哀和荒诞——没有了足以体现人这样一个物种应有的文明生活的土壤,所有的所谓的爱情也只能结出这样一些悲哀的荒诞的果子。《大漠祭》就是这样,把这样荒诞的爱和上面所述的无奈的死连缀起来,都是在表露一种“活”的形态,都是在传递中国西部农村农民“活”着的一种生存现实。雪漠把这种“活”着的生存现实称为“艰辛”(见《大漠祭》题记),其实,这样的一种“活”着的生存现实更应该叫做残酷!不知雪漠和他的读者以为然否?

 

                              (刊于《西部商报》2010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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