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文学的地域性和超越性
——从《野狐岭》《一个人的西部》谈起(5)
时间:2015年9月22日晚7:30—9:30
地点:山西大学
嘉宾:雪漠、王春林
主持:陈彦瑾
王春林:所以,从这个角度和意义上来说,《一个人的西部》可能就显得尤其重要,因为散文跟小说是不一样的。小说和散文都需要有思想的支撑,但是,思想在小说当中是要藏起来的,要尽可能地隐藏在故事的背后,隐藏在人物的背后,然后像捉迷藏一样,读者要通过人物、通过故事、通过整个小说的架构,最终自己要把它的思想给找出来,它是一个捉迷藏的过程。而在散文、随笔这个文体当中,他的思想是直接呈现出来的。所以,我刚才说雪漠是在“布道”,布精神之道,就是这个意思。
在禅修方面,雪漠有着非常丰富的心得体会。其实,各位如果认真地看一看《一个人的西部》,尤其是他的大手印文化,在这方面,其实他刚才谈到存在,谈到他的追求,如果说他的小说创作当中,存在着西部地域走向,超越性的精神叙事,对人类存在有着超越性思考的话,他的那种不满足于做一个作家,想要做一个思想者,我们是可以理解的。而事实上,最终他就是想通过自己的思想来影响现实生活中我们每个人的存在,他想到的是整个人类的存在,就像印度的甘地一样。那么,我们想一想,甘地的思想是怎样影响印度人民的?就像南非的孟德拉一样,孟德拉怎样在精神上、思想上影响了南非人民,影响了整个全世界?我觉得这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某种思想和精神的最高境界。
读者:雪漠老师您好!三年前,我在网上一直看您的作品,刚才您也说到了,您希望唤醒更多人的心,在唤醒人类意识的过程中,您做出了巨大的贡献,非常感谢您!请您分享一下,您在超现实的那个时刻是如何写出这么深刻作品的?那个时刻的感受是怎样?
雪漠老师:我告诉大家,当一个人感知到大自然生命的存在,并且消解了自己的时候;当你和养育了人类一万年的大自然和谐相处的时候,你的生命中会有一种诗意出现,你只要表达出这样一种诗意的时候,其实你就是歌手。
其实,我就是一位大漠歌手,唱出了自己的歌而已。我最愿意做个什么呢?作家、思想者。大家一定要注意,我最愿意改变的是我自己,再能够改变儿子就不错了。能够改变自己是我最重要的事,我所有的东西都是为了改变我自己。
王春林:我插一句话,如果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够改变了自己,那么这个世界不就改变了吗?
雪漠老师:对!真是这样。我展示的所有东西都是如何改变自己的,然后把这个“标本”放到这儿,自己解剖一下,我是怎么改变自己的?所以,每个人如果都能改变自己,世界就改变了。我们不要想改变世界,也不要想改变人类,也不要想拯救谁。谁个想拯救人类,人类就会把他灭掉。你看救世主耶稣就被钉在十字架上,他想救世,但世界必须灭了他。佛陀没有人灭他。为什么?佛陀就想改变自己。所以,我永远的对手是自己。
所以,我理解陈彦瑾对我的一种关爱,我也理解很多读者对我的一种期待。很多人读我的作品被感动之后,都会说一些让我害怕的话。我非常害怕,害怕什么东西?我最怕被放在火上烤。所以,有时候,我时不时会冒出怪声,写首诗:“雪漠是头驴,低头走夜路。偶尔抬起头,看到天边月。求慧亦无慧,求智亦无智。只是心有光,从此不戚戚。”只是心中有光看到月亮,从此再不怨天尤人,仅此而已。我是在夜幕中看到了月亮的驴子,所以走路的时候,不那么孤独而已。事实就是这样。
此外,我就是希望自己能写出好作品的一个作家。我非常愿意写出好作品,把自己感知到的那个艺术世界告诉大家,让大家都能感受到一种东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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