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读《野狐岭》有感
文\欢喜
这是我第二次阅读《野狐岭》了,当我阅读到第六会“疯驼”的章节时,我已经隐隐约约地觉得,其实我们头上的青天也漂浮着转绕着那磨盘,或者说是木鱼。
我觉得有时候它会像磨盘一样,将那一拨拨的人啊动物啊倒入本是磨豆磨麦的洞中,发出深夜里磨牙的骇人声音,出口处扬着分不清谁谁的齑粉。有时它又成了木鱼,用暗哑沉闷的声音警告着我们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不顾自身的期望让我们赶紧醒来。
呵呵,那时我模糊了书本和现实的界限,不知道我到底在哪个剧本中。
没有了思考和践行,一切阅读都是无用之功。只有文本外的思索和践行,才是阅读真正的意义。
野狐岭也罢,天上的木鱼或磨盘也罢,其实就是我们的终极命运。
我们其实也在一步步地走向野狐岭,我们是在赴一场既定的约会,而那请帖,就是我们的心,我们的自我。我们的自我决定着我们的喜怒哀乐,它就像编程一样嵌入了我们日常的行为举止,它们夺取了我们的主动权,我们看不见一切境遇的无限可能性,每个当下创造性的可能,我们被自己的喜怒哀乐牵引着,稀里糊涂做着一个又一个决定。等发现那终极的命运到来时,却不思悔改,那走向野狐岭的脚步终究是自己一步步踏来的。我们都在日常中,在每个看似不起眼的当下中决定自己以后的命运。
马在波无疑是可爱的,也是可敬的。一个人是否值得尊敬,并不是由于他的地位、权势、勋章等附属品,而是在他面对生命时所展现出来的态度。他和杀手都算出了野狐岭一劫。杀手自愿赴野狐岭,只是为了见证那既定的终极命运的到来,哪怕自己也可能葬身其中。而马在波自愿前往野狐岭,却是为了完成一场无可救赎的救赎。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众生(其实自己也是众生)。他在野狐岭时常诵着吉祥经,已经不是为了祈求自己和驼队能走出野狐岭了。他只希望那咒音,或者说诵经时,他的安详、向往能够感染到驼把式们,哪怕只能影响一个人的一念,都可能阻挡命运的车轮改变方向。这让我想起电影《西游记降魔篇》里拿着《儿歌三百首》降妖的玄奘。
如果说“我是谁”,以及“我从哪里来”是立本,那“我们终将何去何从”,则是在展示着我们面对生命时的胸怀,以及由行为创造出的生命的厚度和宽度。
理上,我们知道,唯有放下自我,才能获得解脱自在,唯有放下一切爱一切才能走出野狐岭。但反观我们的日常,我们行住坐卧间,是否又证实着这份明白呢?每每自问,都会使自己惊出一身冷汗,正襟危坐。
兄弟姐妹们,你们此刻又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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