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畅:“读薄”与“读厚”

2011-04-20 06:33 来源:雪漠文化网 作者:赵畅

  华罗庚先生曾经说过,读书的真功夫在于“既能把薄的书读成厚的,又能把厚的书读成薄的”。华罗庚先生这番对读书的独到观察,耐人寻味。

  “读薄”与“读厚”,虽然有着相同点,比如都离不开读,都要聚精会神、一以贯之地读,都要“运用脑髓,放出眼光”思考着读,等等,但终究取向不同、方法不同。从取向上说,“读薄”偏重于求深度,“读厚”则偏重于求宽度;从方法上说,“读薄”需要挖掘、“蒸馏”,“读厚”则需要拓展、杂糅。

  将书“读薄”,自是一桩苦差事。曾从报上读到这样一段文字:有学生在斯坦福进修时,每周都被要求阅读一本中世纪的哲学巨著,一周大概得读上1000页。到了周末,要把哲学论文缩写成薄薄的两页。过程大致如下:首先把书的内容缩减为20页,然后再减到10页、5页,最后只剩下2页。所有无关紧要的旁枝末节统统去掉、缩减,只留下最根本、最重要的两页。到了下一周,又从另一部鸿篇巨制开始。这样一来,所读过的哲学思想和意识理念自然在脑海里留下了印象。

  “读薄”的过程,其实就是不断过滤、不断凝练、不断浓缩、不断“蒸馏”的过程,也就是去粗取精、去伪存真,直达事物本质的过程。这般读书,每读一本,就能获得“雁过留声”、“水过留迹”的效果,长此以往,其作用和意义不言而喻。据记载,青年时期的陈寅恪去拜见历史学家夏曾佑。夏见到陈后,说:“你能读外国书,很好;我只能读中国书,都读完了,没得读了。”陈寅恪一直到晚年才发现:中国的古书尽管浩如烟海,但是追根求源,只不过数十种而已。其他不过是衍生品。无论夏曾佑抑或陈寅恪,有这般深切的体会,不亦缘于其将书“读薄”的功夫吗?

  “读薄”固然重要,“读厚”也必不可少。 “读厚”要求对相关联的或类似的人、事、理、知识点作横向沟通,并力求在越界而读上下足功夫,以架构立体式的知识网络,优化自我视野结构。林非先生曾经告诫读书人:“整个读书的过程,应该表现成一种循序渐进的态势,从点到面,不断地扩展。首先总是钻研跟自己工作与生存更为有关的书籍。像从事科学技术的人,在开始的时候,侧重于阅读本行的书籍,读多了、读通了、读精了,必定会延伸到其他与自己专业有关的知识……因为各种各样的科学技术之间既有自己特殊的内涵,又存在着许多共同的规律。 ”

  事实上,将书“读厚”,更是为了培养读书人的融会贯通、触类旁通能力。王蒙在释“通”时这样说过:“‘通’也是中国古代的话,‘通’是指你懂得自然科学的道理,也能用它来解决人文科学的一些问题;你懂了西方世界的许多事情,你也可以通过它来更好地理解东方世界发生的事情;能够融会贯通于古今、中外、东西、文理之间,而且要触类旁通,因为有些道理有某些一致性。 ”无独有偶,一些外国企业家表示,中国大学生外语很好,但缺乏对不同国家文化的理解。外资企业的员工往往来自不同世界各地,只有对那些各个民族的文化有深刻理解的管理者才能够把这些文化背景迥异的员工整合成一个高效率的团队。而了解一个民族最好的途径就是在把书“读薄”的同时,把书“读厚”。

  读书是一门学问、一门艺术,其真谛和要义在于:先“薄”而“厚”,再“厚”而“薄”,如此循环往复,则境界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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