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肃作协主席邵振国访谈-自信地走“未尽的精神之路”

2011-04-14 06:35 来源:中国作家网 作者:颜慧

  前不久,甘肃省作家协会召开第五次会员代表大会,选举产生了甘肃省新一届理事会和主席团,作家邵振国当选新一届甘肃省作协主席。近日,记者就相关问题对邵振国进行了采访。

  

  记者:作为甘肃省作协新任主席,你本人既是作家,之前也是甘肃作协的副主席,你如何看待、评价甘肃文坛的现状?

  

  邵振国:当下甘肃的文学发展状况,我认为是新时期以来最好的时候,是创作队伍年轻而可观、取得成就最高的时候。其成就和良好态势的主要标志就是甘肃小说八骏。以往,在人们对甘肃的审视中有一个文学事实,即甘肃诗歌比例悬殊地强于甘肃小说。在诗歌艺术的质性上我们出现过两次高峰,一是高平、何来、李云鹏、老乡、林染;其二依然是老乡,老乡又做了第二次高峰的领军诗人,他引领着我们的审美目光和视野可排出这样的成就代表者的名序:老乡、古马、娜夜、高凯、叶舟、人邻、牛庆国、阳飏……但是面对这样的诗歌阵容和成就我要说的是,甘肃文坛体裁论的态势已经发生了令人醒目、叹为观止的变化,全国核心文学刊物上出现了一批又一批质量优异的甘肃小说,譬如《西夏咒》《豺狗子》《两个人的车站》《羊群入城》《姓黄的河流》《西口外》《河套平原》《轻柔之手》《革命切片》《天上的眼睛》《金枝夫人》等等,不可枚数。它们放在全国小说的艺术质性水准上亦属于上乘佳作。这些作品把一支强悍有力的、成果辉煌的青年作家队伍呈现于世人和读者的眼前,坚挺地站立在全国文坛前沿,他们就是叶舟、弋舟、向春、雪漠、王新军、张存学、马步升、史生荣、徐兆寿等,他们的身姿面影,足以证明甘肃的小说无愧于中国当代文学。眼下我们也存在一些问题,但我以为它是一个在全国也有普遍性的问题,即缺乏对小说美学的理论认识和自觉,有待于探向小说地心的深处。这个问题或是以往小说家们不为看重的,也是编辑们择稿时或许不为强调的,但它却是关乎着小说的力度、生命质性及拓展其更深广的艺术天地之可能性的问题。另一点是,我们缺乏更多的青年作家向着全国文坛冲刺的能力和勇气,需要我们发掘和鼓励。

  

  记者:从上世纪80年代发表短篇小说《麦客》成名,到后来的《祁连人》《月牙泉》《日落复日出》及前不久出版的长篇《若有人兮》,你的写作状态是怎样的?

  

  邵振国:请原谅我直言不讳地说:我的创作状态良好而且正佳。1996年我在《文学评论》发表过一篇创作谈《通向墓地》,指出自己脚下这条蹉跎的路是通向坟墓的。它或许难以理喻,却自信而坚韧。从我发表那篇文章至今天,每年有两个中篇和一两个短篇的区区数量,艰难前行,现在我已接到编辑的通知,2011年将发表我的两个中篇《麦色》《细雨草地》和一个短篇《稼穑师道》。我是说,我为我这样晦暗、浅淡的脚步,却有着自信的光色和印迹的脚步,而感觉到走着我那条未尽的精神之路。但原谅我坦率地说,这是一个不很注重和审视精神二字的时期,这个时期更关注的是快感和新鲜的叙事。这个问题也就是我的写作状态。然而我思索的是,怎样是快感的、新鲜的,贴近我们生活的,而又是堪称精神的作品。这里有一个悖论,好作品即艺术品多不是快捷地反映当下时尚生活的作品,所谓新鲜,就是故事或立意少见,因而可读性强的。而具备了这一品质却并不等于它就是精神的,往往恰如其反。因为一般在精神层面上厚重的东西都不可能是什么新鲜的、时尚性的,它需要岁月和意识沉沉地积淀,它就不可能不带有陈旧相,那是岁月赋予它的颜色。我不能设想那书写了中世纪的《巴黎圣母院》能够产生于中世纪,只有19世纪末乃至更晚我们才可能听到雨果传导的那遥远的钟声,被那样一个敲钟人敲响它。它的故事也不可能有什么新鲜,因为它要符合一般的最普遍的人性及其扭曲和嬗变,那是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这一事物的根本性质是时尚性所不具备的。

  

  记者:在《若有人兮》的跋中你写道:我很珍爱我的这部作品,从2003年下半年到20073月,我反复修改了四稿。我觉得它没有什么吸引人的魅力,却苦苦地书写了一个形而上层面的内容。似乎每个作家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吸引更多的读者,你在这部作品中最想表达的是什么?在文学样式上有什么样的尝试与突破?

  

  邵振国:这部小说试图书写种种人物和普遍的人群作为一个存在的样式和处境。我先得承认,我想写的未必我能够诉诸很得力的表现。事实上一些编辑审后问:这是写什么的,我看了两遍也没看出它有什么内容内涵。末了只能退稿。也有编辑说它是他所见到我的最好的作品。拙作主人公史淑芬,她自己也不清楚她是怎么活着的,在她一生将尽的时候她回眸自己的身影脚步,那里没有什么脚印,是的,小说中她没有任何作为,似乎她根本没存在过一样。而与她相矛盾、对立冲突的人,孙志福、马玉凤等,他们的人生感觉又如何呢?竟亦是茫无所归的样子,承受着人生赐予的看似相同的宿命,在存在这里他们倒是殊途而同归了。我就想写这个,想表达这个,给了他们一个屈原山鬼的意境,让他们思索自己的心绪和身影是否真的存在于那一山阿之中。同时我在叙述上采用了一些象征、意识流的方法,使不同时空下的内容交替呈出,并诉诸幻象,以凸显人物的心绪状态。

 

转载:http://banbijiang.com/wangzhandongtai/zuojia/2011/0118/61866.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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