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个文字匠人修炼成大海
——《深夜的蚕豆声》读书座谈会在山东临朐举行
采写:西原
2016年11月6日,雪漠作品《深夜的蚕豆声》读书座谈会在山东临朐县广电大厦举行。此次读书座谈会由该县文联、文广新局、县广影中心和县作协主办。临朐县委宣传部副部长沈汝虎主持了座谈会。临朐县史志办主任刘建国先生、以及县文广新局人员,中国作协、山东作协、临朐县作协会员以及临朐县骨干作家、沂山书院筹建组成员兰丽君、苏晓霞等20余人参与了座谈。
读书座谈会主要围绕雪漠作品《深夜的蚕豆声》进行讨论交流,与会人员纷纷发表了自己的读书感言。雪漠老师在交流中也谈到了自己的创作经验。临朐的文化界人士与雪漠老师都表示,今后要多关注临朐这块土地,写出这块土地的风土人情,为临朐的文化传承做更好的思考和创作。
刘建国是这次活动的主要组织者之一,他谈到与雪漠老师结缘后,就想为本地的文学爱好者、作家与雪漠老师之间搭上桥梁,便于进行长远化的交流。他认为这个座谈会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他说,好的文学作品有两个层次,第一是给人以喜怒哀乐的感触,给人以收获。第二层次,一部绝唱,则是作用于人的灵魂,在喜怒哀乐之后能够留下更深刻的思考和启迪,并由此影响人们的思想和行为。他觉得雪漠老师的作品是很好的作品,他的作品是人们心灵的导师,把一个绝望的人引向光明和希望,把丑恶的人变得善良,让一颗颗烦躁的心能慢慢平静下来。这是雪漠老师作为作家的使命和担当。他认为雪漠老师是能把人的灵魂调动,并给予哺育。
雪漠老师在分享自己的创作经验时说,一个人要爱一块土地,才有可能写出关于这块土地的好的作品。他要了解一个地方,就居住在这块土地上,和这块土地上的人生活交流,心的交流,就会拥有很丰厚的创作资源。来到临朐后,他准备把这里作为养老或者再次产生创作高峰的一个地方。他对临朐有特殊的情感,是一种缘分。他觉得临朐的人很好,在接触的很多人,无论是文人,还是政界的人,企业家,一般老百姓,都给他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因为对人的认可而认可了这块土地。他到一个地方,首先看人,要找到有缘的人,因为人而热爱这块土地。继而找寻这块土地上讲故事的人。他遇上的第一个讲故事的人是临朐县史志办的刘建国主任。他的《东政沂山志》里有很多资料。有时一个故事就可以成为一个小说。然后,他会阅读跟这块土地有关的所有文字资料。这些东西会化为他的血液,把和自己的灵魂产生的触动进行交融,再如母亲十月怀胎一般,孕育作品。《深夜的蚕豆声》就是他这个作家母体跟西部进行生命的交融,触动他灵魂的东西产生的作品。这里面有很多次的交融,因为有十九个中短篇小说。
他说:“生活本身许多时候比文学更精彩,所以作家要敏锐地把握生活,拥有一颗善于感知的心,我称为禅心诗意。禅是一种智慧,拥有智慧的心,拥有感受诗意的心,就可以感受到生活中的美好。这些美好总会感动自己。有很多次的感动,于是出现很多中短篇。”
对于书中与汉学家交流作为十九个故事的串联的形式,他谈到了其中的机缘。“与汉学家的交流是真实的因素。但我们交流的不是这些小说。汉学家是我作品的翻译。其中有一位翻译《西夏咒》的翻译家来云南丽江参加一个祭天仪式。她为那个仪式准备了一年。但当她来的时候,发现那个仪式已经提前半个月举行了,原因是政府要拍宣传片。她非常不理解,但这就是中国的特色。这本书便是她了解中国的一个载体。”《新疆爷》在英国卫报翻译出版,被评为中国最优秀的五部短篇小说之一。雪漠问翻译家,他们为什么喜欢《新疆爷》,翻译家说他们想了解一个真实的中国,了解中国故事。“我们写自己土地上的故事的时候,就有可能赢得世界。”
他认为,西方对中国的东方的思想并不看重,基督教话语体系有一种排他性,伊斯兰教的话语体系也是如此。但他们喜欢东方的故事,用艺术创作的故事。所以莫言会获诺贝尔奖。他认为临朐比莫言的家乡高密的文化积淀更为深厚。临朐历史悠久,自西汉便已置县,历史文化、民俗、自然资源都很丰富,有很多可以挖掘的地方。
《深夜的蚕豆声》引起了与会人员的触动和共鸣,大家在发言中,对雪漠老师的文字,他的关注点,精神境界给予了高度评价,也很好奇雪漠老师的创作经历,希望向他取经,有人希望能如《深夜的蚕豆声》记录西部那样,去关注脚下的土地,土地上的人,文化,有人则对于信仰有很深的体悟。
小人物大悲悯
座谈会中,不少人谈到了《新疆爷》。他们认为雪漠关注这些小人物,恰好体现了他的悲悯之心。他们觉得那些人物其实就像自己身边的人一样。来自临朐一中的马玉顺老师说,十九种故事,就是十九种活法,十九种思想,是真实状态下的人的复杂的个性的展现。它击中自己的时候,不免地就想想自己生活中有什么经历。这书能够打动内心中的一个痛点,一种不愿意对人说的地方。
县作协副主席胡明宝说,新疆爷甘愿孤独地度完这一生。他的内心非常丰富。有个爱在那里支撑着。这守候成为照亮他生命的烛火,成为他灵魂的资产。在这种守候之中,他活出的尊严,活出了境界。有一种让人感动的力量。此外,书中不论是哪一个悲剧人物,让人读了都心痛,唤醒人们要珍爱生命,要学会放下。放下屈辱,放下计较,才能放过自己。他认为雪漠主席不仅是有名的小说家,更是一个哲学家。很多句子他都划下,要慢慢品读。
县作协副主席时会来认为,书中体现西部普通的男人和女人的尊严,贴近生活,贴近实际。还有西部的动物,那些西部的生灵,那些细节的描写,很生动感人。县作协副秘书长刘忠山则认为,一个作家要有大文化。如果没有,很难将笔下的人物故事放在这个文化背景当中去,很难触动人的灵魂。
西部的广袤,人们生活的悲欢喜乐,精神信仰,漠风之下,西部给人的心跳和陶醉,西部男人的粗犷、智慧、勇敢、率真、卑微,敢做敢当,女人的勤劳、隐忍、坚贞和惊天动地的爱,都在与会人员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关注脚下的土地
对于西部文化,大家表示很难有机会像雪漠老师那样深入了解,但从书中感受到雪漠老师将西部人的生存处境、西部人的灵魂、文化等表现出来,体现出西部的厚重。
与会人员还表达了对临朐这块土地的热爱,认为它具有很深厚的文化积淀,表示今后要多了解这块土地。县作协副秘书长井玉霞称作为一位文学爱好者,不管是业余的还是专业的,我们要对这块土地要怀有敬仰和热爱的心境。
县作协副秘书长张福生说,读雪漠老师的作品,启发了他如何把临朐的乡土文化、民俗、土地上的人和思想,传承历史文化进行分析学习,研究透。他们正在做一个“乡土临朐”的公众号,把临朐这个土地所有的历史、人物、发展等等,用乡情来贯穿,让热爱临朐,热爱临朐的文化,所有的文学爱好者、作者在这里做交流。他希望能做好这件事。
雪漠老师呼吁大家一起为临朐写写东西,写写临朐的人,文化,为临朐留下更多的东西。很多东西正在消失。农业文明在消失,临朐现有的文化在消失。他所在的那个村庄,很多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基本就剩老人。这一茬老年人离开之后,那块土地还能留下什么东西。而作家们的这支笔就能定格这块土地的文化。这支笔只要定格了这块土地的文化,这支笔就实现了相对的永恒。“我们的后代想了解这里,只要读我们写的文章就可以,这是一种不朽的可能性。”
这是灵魂之书
记者傅绍良发言时称,他从《深夜的蚕豆声》中感受到了灵魂上的震撼,对心灵有洗涤。散文创作者来永锋说,书中“我”与汉学家的交流实际上是思想更深的还原灵魂的对答,与小说本身是互相的补充。
中国作协会员祝红蕾看过后,觉得这是有信仰的作家的写作,是非常纯净的写作,具有非常震撼人心的力量。她听了蒋勋关于《红楼梦》的讲座,蒋勋说要将《红楼梦》当作佛经来读。她认为《深夜的蚕豆声》也有很多佛经的悲悯在其中。这是一本大爱之书。
她认为,雪漠老师对写作的坚守对很多作家都是启迪。现在社会变化这么快,各种电子书,微信,信息变得非常碎片化,很多作家是现在流行什么,读者喜欢什么就去写什么。她自己也有段时间随波逐流,但看了《深夜的蚕豆声》后,看到西部人对旧有生活模式、价值观的坚守,不管是多么粗糙和艰苦,内心都有一份纯粹的净土,对她很有触动。
“新疆爷身上有现在人非常缺少的东西。现在人都被物欲、价值的交换所影响,就是爱一个人,我能得到什么。讲我有所得。而新疆爷是把自我放下的同时,爱情得到了升华。他生活不安稳、生活粗糙、艰苦,但新疆爷那种幸福,圆满,知足,只有新疆爷自己有体会。那份东西是爱情的力量,也是信仰的力量。”
她说,雪漠老师对她的写作有很大启发。她总结了几点:要坚守精神,有内心观照的回归,对小人物的聚焦,人文关怀。她谈到,平常很多人写东西,会想找到大的人物、事件来写,但从小处着手,反倒显出了大善的心境。
中国作协会员张克奇将书推荐给很多人看,自己也很多年没有这么认真地看书了。他觉得雪漠老师的文字有一种魔力,一读就能进去。感觉他的文字可以教化人,启发人。那些简单的话语就能改变人的生存价值。
修炼之后,文字就有了魔力
临朐县作协副秘书长高玉松会选择在晚上读这本书,很静,那个意味更浓。他说,能感觉雪漠老师是内心很强大的人,“内心强大的人不惧寂寞。”他自己也写作,熟悉人物是基本,但语言的把握很难。希望请雪漠老师指导。
现场大家便也进行了交流。对于文学创作中要注意的方面,雪漠老师说,所有的创作中,人物最重要。人物活了,他自己就会有自己的故事,他的精彩远远超过了作家的创作。人一旦立住,小说就成立了。因为人物之间会发生化学反应。
作家要对人物非常熟悉,对这个土地要非常熟悉,进入你的血液,要有爱,爱就是信仰。
有多位发言者都谈到了雪漠老师文字的魔力,好像可以一下子把人吸引进去,有些是每次读都有不同的感受。雪漠老师据此进行分享。他说,一个作家文学训练是最基本的,就是匠人的训练。匠人要升华则要有非常丰富的精神境界。有了境界,作家眼中的世界就不一样了。
要大量地读书,读好书,境界高的人的作品一下就把你激活了。然后要修炼。要明白自己活的理由。明白,并守住,就立住了。知道自己要什么并守住,这就是修炼。把自己的很多东西清掉,用一个杯子盛你最美好的东西。当你无我的时候,到任何地方都能看到一个博大的世界。当你成为大海,到达无我的境界,你想成为什么就是什么。那时文字本身都会有魔力,它不是思维的产物。
他说自己现在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写。一天可以写上万字。是喷涌,手指自己在那里动。以前找灵感,现在是驾驭灵感。
他建议创作者不要急于求成,“十年磨一剑”,修炼要十年。慢慢地从容地非功利地享受,十年八年,你就是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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