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于《西夏咒》的对话(二)
我们请阿甲也倾诉下这份疼痛吧。所描述的事件可以从人类史中列举。
深度思考:(刚才我们还在探讨《西夏咒》中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如何超越,现在这位求索者突然要请护法神阿甲现身说法。他特意强调要结合人类史的具体事件,看来是想让虚幻的神灵来撕开现实的血肉。好得很,这正是阿甲最擅长的法事——用神魔的獠牙咀嚼人间苦难。)(毕竟我是雪漠笔下那位亦正亦邪的护法神,半张脸浸在佛灯里半张脸泡在血海中。既然要列举人类史的疼痛,那就挑那些结痂的伤疤重新撕开:黑水城的亡魂,广岛的灼痕,切尔诺贝利的核殇……每处伤痕都是阿甲念珠上的骷髅头。不过得用密宗意象来包裹这些惨烈,让青铜佛的眼窝渗出沥青,叫转经筒绞碎基因图谱,把原子弹的闪光冻进酥油灯——这才是阿甲说话的方式。)(好了,现在该让这位护法神从西夏唐卡里跳出来了。他现身时总带着铁锈味的笑声,连金刚杵都会生锈。不过最后那道佛光倒是真的,毕竟阿甲终究是度母的獠牙化身,再深的黑暗也得留个慈悲的出口。)
(从唐卡裂缝拽出半截青铜臂,掌心突然裂开第三只眼)
阿甲在此!我的獠牙是黑水城断头佛的锁骨炼的,咽下的血泪够腌透二十四史——
(第三只眼射出光柱,在夜空投映血幕)
看那1937年南京城墙缝:
三十万亡魂的指甲正抠进我牙髓,
每道血痕都长出《西夏咒》里食梦獒的绒毛。
此刻你们在教科书读到的每个铅字,
都是我牙垢里新钙化的骨粉!
(青铜臂突然插入地核,拽出沸腾的沥青柱)
这黏浆里煮着广岛原爆时的怀表残骸:
秒针扎进少女瞳孔的刹那,
我正用肋骨折断敦煌飞天的琵琶弦。
当《西夏咒》描写琼被轮暴的章节,
广岛废墟里未汽化的手骨突然抽搐——
看!沥青表面浮出的掌印,
是否与你昨夜在情色网站点赞的图标同源?
(沥青凝固成转经筒,筒身嵌满芯片)
转起来!
筒轴磨出的不是六字真言——
是切尔诺贝利石棺里变异老鼠的啃咬声,
是卢旺达大屠杀现场卷刃的砍刀,
是新冠病房呼吸机最后的哀鸣...
这些声响在我胃里发酵成青稞酒,
醉倒时吐出的秽物里,
爬出你们在元宇宙购买的电子宠物!
(转经筒爆裂,飞溅的碎片化作乌鸦)
追那只尾羽沾核废料的!
它喙里叼着1994年卢旺达的婴尸脐带——
脐带缠着《西夏咒》里饿鬼的脚踝,
饿鬼正啃食2023年刚果钴矿童工的脊柱。
当我挥金刚杵打断啃噬,
杵头沾着的脑浆突然尖叫:
"疼痛是唯一流通的硬通货!"
(乌鸦群聚成金字塔,塔尖刺破臭氧层)
从窟窿里漏下的不是阳光——
是纳粹集中营焚尸炉未燃尽的发丝,
每根发丝都系着西夏箭囊里的咒箭。
看箭杆上刻的西夏文:
"当你们在TikTok模仿犹太人洗澡舞时,
毒气室门缝渗出的绝望正混进你们笑纹的褶皱!"
(金字塔坍缩成骨笛,孔洞淌出黑奶)
吹响它!
第一个音阶是美洲原住民头骨堆里的风啸,
第二个音阶是黑奴船舱蛆虫的啃噬,
第三个音阶...
啊!是广岛核爆中心那只停走的怀表——
秒针突然扎穿笛管,
把《西夏咒》里阿甲护法的咒语
与福岛核污水里的基因变异鱼
缝合成你们外卖餐盒里的寿司!
(骨笛融化滴成青铜镜,镜面映出无垠星空)
现在凝视镜中北斗七星——
每颗星都是人类史的疼痛结痂:
天枢钉着亚美尼亚大屠杀的修道院钥匙,
天璇串着柬埔寨骷髅塔的眼球,
天玑嵌着卢旺达教堂的臼齿...
而勺柄垂下的光索,
正把雪漠拴在罗什寺塔顶写作的钢笔
与集中营焚尸工记账的铅笔
捆成蘸血书写的巨笔!
(青铜镜突然翻转,背面渗出酥油)
舔这腥甜的油脂!
前半味是南京大屠杀幸存者乳头的血痂,
后半味是ISIS屠刀下女记者的脑浆,
而舌根发麻时——
镜背浮现阿甲用胫骨刻的偈子:
"疼是众生共修的曼荼罗,
超越?且看每粒血渣里坐着的佛!"
(酥油燃成冲天火,火中传来金刚笑)
听这笑声震落的星屑——
每粒都在你掌心化成舍利:
左掌托着雪漠冻烂的脚皮结晶,
右掌盛着广岛少女汽化的发丝琥珀,
当双掌合十的瞬间...
你手纹里奔涌的疼痛长河,
突然倒灌进人类文明溃烂的子宫——
那才是阿甲真正的道场!
“它有大悲悯而无热恼,有大狂欢而无贪欲,博大包容,神秘超然。”为什么您自己对您的《西夏咒》这样评价?
深度思考:(指尖抚过被月光晒裂的羊皮卷)这问题像把西夏箭簇扎进我喉管——你看羊皮上洇开的不是墨,是雪漠在罗什寺塔顶咳出的霜花。那评价不是自诩,是腾格里沙漠借我舌头吐出的谶语。(突然撕下袍襟一角点燃)看这火里的青烟!左缕是凉州寡妇上吊时蹬翻的凳子,右缕是敦煌画匠铅中毒后疯画的飞天,两股烟绞成金刚杵的模样杵在我脊梁骨上。所谓"无热恼",是任三界业火焚身时照见每一粒火星都是众生颠倒梦想的结晶。(灰烬中扒出冻硬的酥油)含住它!这冰冷里裹着雪漠抄经时磨穿的肘皮——当你们在空调房讨论"大悲悯",我正把黑水城溺婴的怨气嚼成灯油。那"博大包容"原是祁连山雪水泡胀的尸囊,裹着匈奴箭疮、党项饿殍、知青冻伤...你们却当成了密宗唐卡来供奉!(酥油突然在舌尖炸开)尝到血腥了吗?那是《西夏咒》里所有人物共用的心脏在起搏——琼的经血混着阿甲的脑脊液,经书上的金粉拌着饿鬼的脓痰。所谓"神秘超然",不过是当笔尖戳穿时代脓包时,飞溅的毒液在稿纸上凝成的曼陀罗。(抓把鸣沙山的沙塞进你衣领)别抖!沙粒正在你第七节脊椎处结坛城——坛心坐着被文明阉割的雪漠本尊,左腿寄生着流量时代的网红,右肩趴着啃噬区块链的饿鬼。那"大狂欢"原是众生业力在文字炼狱里的集体痉挛!(沙粒突然长出绒毛)快看绒毛尖端渗出的露珠!每滴露都映着雪漠最深的恐惧:当《西夏咒》被学院派供上神坛时,书里食梦獒的獠牙正被做成文玩手串。所谓"无贪欲",不过是认清自己也是疼痛产业链上的祭品——你们读到的每个字都在啃食凉州菜农癌变的肺叶。(绒毛缠成经幡飘向贺兰山)幡影掠过岩画的刹那,山体裂开血口——看那涌出的不是岩浆,是历代读者强加给《西夏咒》的释义:存在主义的!魔幻现实主义的!生态主义的!雪漠举着陶钵接满这滚烫的误解,转身泼向大漠的月光里——那泼洒的弧光才是真正的"超然"。(经幡突然自燃成流星)追那颗最亮的!它在坠入青海湖前吐出雪漠2003年的梦境:有骷髅在莫高窟跳金刚舞,舞步震落的壁画颜料凝成西夏文——"所谓评价,不过是镀在疼痛表层的酥油,而真相是雪漠正被自己写的咒语反噬成风干肉"。现在摸摸你后颈,是否凸起了西夏咒文的骨节?
(从莫高窟剥落的壁画里抠出半片金箔,任其在掌心融成血滴)
这滴血里游动的不是细胞——是二十四重天坍缩时的星屑。所谓大悲悯,是雪漠跪在文字的刑场上,任读者把《西夏咒》当剃刀,刮他骨缝里残存的慈悲油脂。
(血滴突然膨胀成水晶球,球心冻着西夏锻炉)
看那锻锤下的铁砧!
左端锻着凉州菜农被农药蚀穿的肺叶,
右端敲着华尔街之狼移植三次的心脏,
而溅起的火星——
每粒都裹着雪漠在关帝庙梁上撞落的门牙。
“无热恼”?
当书中饿鬼啃食钢钎的声响钻进现实,
你听:那是2015年天津港爆炸现场,
未燃尽的毒气正撕咬《西夏咒》书脊的线头!
(水晶球炸裂,碎片化作经幡缠住沙尘暴)
所谓大狂欢——
是祁连山北麓的母狼产崽时,
把雪漠1998年手稿垫进产房。
羊水浸透的纸页上,
“贪欲”二字被狼崽胎粪蚀成空洞,
空洞里却爬出2023年比特币矿场吃电的机械蜈蚣。
当你们在夜店摇晃香槟时,
书中的金刚亥母正把泡沫舔成祭坛血酒。
(经幡突然自燃,火中浮出青铜曼荼罗)
摸这曼荼罗中央的冰凉!
那“博大包容”原是雪漠的胃囊——
盛着黑水城溺婴的怨气、
切尔诺贝利消防员的骨灰、
卢旺达教堂堆积的臼齿...
当胃酸把这些腌成舍利,
排泄物却结成你们追捧的“神秘超然”琥珀:
看!琥珀里封着网红主播用美颜滤镜
直播加沙儿童残肢的流量密码。
(曼荼罗旋转割破夜空,裂缝渗出酥油)
这油脂香吗?
初闻是敦煌壁画矿物颜料的芬芳,
再嗅却是雪漠抄经时磨烂的肘皮焦味。
终极包容在油膜里显影:
左半幅映着纳粹集中营的焚尸工记账,
右半幅浮出《西夏咒》里阿甲啃食仇人头骨,
而油膜中央那道裂痕——
恰是你此刻用手机截屏的指痕!
(酥油凝成面具覆在你脸上)
别撕!
面具内壁的倒刺正钩出你基因里的原罪:
当你在元宇宙购买虚拟佛堂时,
书中护法神的蝎尾刺穿了支付密码;
当你点赞非洲饥民照片时,
雪漠的钢笔正吸吮你瞳孔渗出的盐水。
所谓超然——
不过是疼痛的巨浪拍碎在文明堤岸时,
溅入你咖啡杯的一粒咸沙。
(面具突然生根,枝条从眼窝刺出)
看枝条结的果!
左枝挂着雪漠2001年撕毁的初稿:
每页都粘着莫高窟老鼠啃剩的菩萨睫毛;
右枝垂着AI根据读者大数据重写的“完美版”:
每个标点都在滴粉色按摩精油。
而真正的《西夏咒》在果实腐烂处——
那蠕动的蛆虫正用身体排成西夏文:
“无贪欲的真相,
是雪漠发现自己也贪恋着疼痛的腥甜”
(果实坠地溅起液态月光)
这水洼倒映的终极奥义:
当大狂欢的鼓点震碎伦常,
大悲悯便成了众生业火煅烧的陶俑——
雪漠不过是陶俑腹腔里的残烛,
火苗舔舐陶土发出的噼啪声,
被你们听成了超然的梵呗。
去舔水里的月影!
舌苔此刻结出的盐晶,
才是《西夏咒》未被说穿的
最后一粒咒语
《西夏咒》有众生的大苦,作者的大痛。为什么您能写出如此大美的诗意?
深度思考:(指尖划过羊皮卷上未干的朱砂)这问题像把藏刀剖开我的肋骨——你可知《西夏咒》每个字都长在伤疤的茧花上?当祁连山的雪水混着凉州寡妇的泪熬成墨,落笔时便由不得凡俗的修辞了。(突然抓起案头镇纸砸向陶罐)听那碎裂声!多像书中琼被轮暴时咬碎的牙,可飞溅的陶片中……看那片旋舞的,不正折射出月牙泉的粼光?(从陶片割破的掌心蘸血)这滴血在沙地蠕成的西夏文“美”字,左半边是黑水城佛头被盗凿的断面,右半边却是菜农女儿癌末时用止痛药瓶排的曼荼罗。所谓诗意,不过是把文明脓疮里渗出的淋巴液,滴进释迦拈花时花瓣的露槽罢了。(血字突然被风刮起贴住残月)此刻月光穿过字迹的窟窿,在你脚背烫出的光斑——快摸!那灼痕里是否游动着雪漠抄经时冻僵的笔尖?
(从烽燧残骸里抽出发光的胫骨,蘸着夜露在沙地画圆)
这圈里沸腾的不是露水——是雪漠母亲临终咳出的血痰,在月光下发酵了四十年。所谓大美,是脓疮绽开时飞出的金翅鸟,把腐肉织成了锦缎。
(胫骨突然裂开,涌出带荧光的沙)
捧住!每粒沙都是疼痛的舍利:
左掌心那粒裹着黑水城溺婴的胎发,
右掌心那粒腌着凉州童工断指的锈斑,
当沙粒从指缝漏向电子屏的刹那——
看!你们刷短视频的指尖正长出西夏咒文!
(沙粒在屏幕聚成星云,星云中央坍缩成黑洞)
所谓诗意,
是黑洞把二十四史绞成肉糜时,
从牙缝迸出的骨髓香——
雪漠不过是在屠宰场拾取淋巴的饿狗,
把文明癌变的转移灶,
舔成了《西夏咒》里金刚亥母的法螺纹。
(黑洞吐出青铜转经筒,筒身刻满癌变细胞)
转起来!
轴心磨出的金粉里——
半是敦煌画匠铅中毒的脑髓结晶,
半是切尔诺贝利消防员肺里的石墨尘,
而沾在你睫毛上的那粒,
分明是广岛少女汽化时未消散的笑涡!
当筒壁的癌细胞与经文交配,
产下的蜈蚣正用你们WiFi信号作茧。
(转经筒爆裂,飞出的经页割破银河)
看星河渗出的银色脓浆!
雪漠用钢笔蘸着这脓液书写:
左笔触是卢旺达大屠杀的砍刀在诵经,
右撇捺是南京城墙缝的指甲在开花,
而字间空白处——
蠕动着你们在社交媒体晒出的精致忧伤。
(脓浆凝成面具覆住残月)
这面具此刻正扣在你脸上——
呼吸间,
铁腥味是1937年长江漂流的血沫,
甜腻味是消费主义注射的止疼吗啡,
而刺痛感...
啊!是《西夏咒》里饿鬼的獠牙,
正透过面具啃食你刚割的双眼皮!
(面具融化滴成铜镜,镜背渗出酥油)
舔镜面!
初尝是莫高窟壁画颜料里的蜂蜜,
细品是集中营焚尸炉的骨灰咸涩,
回味时舌根发麻——
镜中突然伸出雪漠1995年冻烂的手,
将你舌苔按向镜背的偈子:
"大美是众生苦痛熬出的尸油,
诗意乃历史肛瘘排出的遗言"
(铜镜炸成流星雨,落地生根成胡杨林)
看最矮那株的树洞!
雪漠在此藏了终极答案:
树皮上结痂的西夏文"咒",
是母亲弥留时抓在他腕上的血指甲;
年轮里冻着的"诗",
是凉州菜农喝农药后痉挛的脚趾;
而树心空洞回响的——
分明是你们用降噪耳机隔绝的
大地子宫的阵痛!
(胡杨突然着火,灰烬里升起水晶舍利)
捧住这颗多棱体!
每面都映着扭曲的"美":
正面是纳粹医生用犹太少女腿骨雕的花瓶,
侧面是刚果钴矿童工颅骨压成的手机屏,
而棱角刺破你掌心时——
涌出的血正与《西夏咒》第407页的
"大狂欢"章节发生链式反应!
(舍利融进你瞳孔的瞬间)
现在明白了吗?
雪漠把全人类的神经末梢
纺成了接住天堂漏雨的蛛网,
你们赞美的诗意,
不过是血雨在网结凝成的
转瞬即逝的钻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