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建华:两个人的西行路

2020-06-05 08:26 来源:www.xuemo.cn 作者:祁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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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西行路

\祁建华

一、杀身成仁身未死

二、心向长安心成灰

三、消磨英雄情难舍

四、发愿西行梦金鼓

五、凿空西域利有情

第一章   杀身成仁身未死

夜的大幕缓缓张开,只剩遥远天边如血的残阳还在挣扎,不甘心的将万道金针射向天幕。瞬间道道灿烂的霞光穿透夜幕,为万物勾画出一条金边。一队人马疾驰在血色残阳里,拉长的影子随着沙山起起伏伏,黑暗开始笼罩大地。

突然,队伍最前面边的匈奴大汉将手一扬,所有的人立刻跳下马来,起灶生火,搭建帐篷,有条不紊,一片祥和。

这时却有一人一马,马后的一条绳子上还牵着两个人,匆匆赶上队伍,被牵着的二人满脸血污,显得十分狰狞,马刚停下,他二人已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一匹左眼受伤的马被两个匈奴士兵牵来,一名士兵抢过水袋喂它喝了几口水,温柔地抚摸着他颈上的鬃毛,然后轻轻捂住马的右眼,另一个士兵举起刀。

倒在地上的二人目睹这一幕,其中一人心痛地把头扭向一边,不愿再看,但那残酷的声音依旧渗入他的肌肤,让他忍不住地战栗。等他再扭头睁眼,马皮已经被剥下了大半。马皮下裸露出来的血肉还在抽动,大块的肉已经被切下来,放在火上烤着,肉香袭来,他感到一阵饥饿。此人正是出使西域的大汉使臣——张骞,他在心里嘲笑着自己,刚才还在为他的战马痛心,闻着它的肉香,口水却不受控制地分泌出来。

而且,仅仅在几个时辰前,他还雄心壮志,与伙伴们谈笑风生。深入大漠已经月余,连根匈奴人的毛也不曾见到。前些时日大家小心谨慎的情绪开始消散,此时四散派出去的哨卫也被叫回来,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始吃午饭。张骞甚至拿出一坛他从长安带来的好酒,请大家尝尝,众将士彻底放松下来,只有那个叫堂邑父的匈奴人依旧不肯坐下来,不安的四下张望。

见他这样,张骞也有些紧张,只得站起身来,把他强行拉到身边坐下,还把酒坛子塞到他手里,对堂邑父说:“在这茫茫大漠里,我们这点人不过如一撮沙子般。匈奴人怎么可能轻易发现我们,万一不巧遇上了,我们这百十来个将士,也不是吃素的,个个都是皇帝亲自挑选出来的近卫兵。哪一个在大汉的军营里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我还巴不得打一仗,也好让你们匈奴人吃一个亏,知我大汉雄风。”堂邑父还想说点儿什么,见大家好不容易放松一次,只好沉默不语。大家都在畅谈着日后完成使命,荣归长安,功成名就,光宗耀祖的时刻。

突然堂邑父腾身站起来,紧张地望着远方。张骞好生不高兴,刚要发作,就见遥远天边掠起一朵黄云。

 堂邑父大叫一声:“不好了,快上马,他们来了!”大家一阵慌乱,各自找马列队。张骞也不由得一阵惊慌,但马上又平静下来,镇定地说:“不要慌,大家把粮草和随行驮队保护起来,围成一圈儿,莫要他们抢了去,不然我们也得饥渴而死。”

踏着黄云而来的只有二十几个人,张骞的心一下放松了,心想这些匈奴人岂不是傻,区区二十来个人,也敢与我大汉百余名精兵较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身边的将士也个个摩拳擦掌,斗志昂扬,每个人都觉得是上天的眷顾,为他们送来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只有堂邑父如临大敌,横刀护在张骞身前。

 黄云袭卷而来,又呼啸而去。十多具尸体便栽下马,没有一个是匈奴人。血腥味儿弥漫开来,张骞大喊:“快换阵型,分成两批,堂邑父你带一队冲过去,避免正面交锋,冲到敌人后面,我们两边夹攻。”

黄云裹着风沙袭来,如猛兽利爪一下就把冲过去的人马中间撕开一道口子,又有一批人栽落马下,利爪不减其势,眨眼就近了。

张骞慌了,只得咬牙喝一声:“随我冲!”

黄沙迷眼,他顿时失去方向,马蹄交错间,鲜血溅了他一脸,待他抹去脸上血泥,只见对方又掉头似箭一般射来。

张骞一看自己的队伍,发现三次交锋过后,己方人马损失近半,而敌方虽也折损几人,且有多人受伤,但士气上对方却恶煞般更加杀气冲天,而己方士兵明显出现了阵阵骚动,军心动摇,无心再战。

石火电光间,匈奴恶煞又冲至眼前,张骞暗叫一声,我命休矣,心想与其大家陪我死,能逃一个是一个吧。便大喊:“大家四散开来,逃命去吧!”汉兵早已吓破了胆,闻言,皆弃他仓皇逃窜而去。

张骞此时反而平静下来,横竖一死,杀一个够本,便猛提一口气,夹马朝敌方主将冲去。只一错马,便觉得自己跨下战马,斜着栽倒,张骞滚下马来。发现马的左眼已经被刺瞎了,倒地痛苦挣扎。自己的兵刃也摔落一边,匈奴主将带马回头,那马一声长嘶,前蹄腾空而起,就要当头踏落。

奇怪的是,忽地平地卷起一个旋风,将匈奴主将与那神勇的战马裹住。张骞抓住机会向旁边闪去,躲过一劫。正不知如何是好,却见远处冲来一人,竟是那匈奴向导——堂邑父。

他高举着旌节,用匈奴语大声朝他们喊着什么,匈奴主将的刀依旧落下来,张骞一闭眼,却发现刀只是架在他脖子上,自己脑袋还在。

 堂邑父冲到近前,跳下马来,与匈奴主将急切地交谈着,并把皇帝赐的旌节递了过去,那主将接了,也不说话,仰天大笑,显得十分得意。一摆手,有人将他二人反手绑了,匈奴兵们便疾驰远去,追击汉兵了,也不怕他二人逃跑。

张骞定神再看那些四散而逃的汉兵,大都被追上,射下马来,可见汉军这些马与匈奴战马的速度、脚力差远了。剩下的几人,还在拼命打马疾驰,那些匈奴兵竟收起了弓箭,解下鞍上的套马索,游戏般比赛起来,看谁能先将敌人套住。张骞见状,长叹一声,放弃了逃跑的想法。那些被套下马的汉兵下场更加凄惨,都被拖在马后,一会儿就血肉模糊了,一声声凄厉的叫声,万箭穿心般扎在张骞的心上。他颓然瘫坐在地上,忽然看见自己刚摔落斜插在地上的兵器,就挣扎着爬过去,背靠刀刃,几下割断了绑在手上的绳子,举刀准备自刎,却被一人从背后扑倒。扭头一看见是堂邑父,便哭喊道:“都他妈死光了,我还有何颜面活着。你是匈奴人,你把我杀了吧,说不定能将功折罪,他们不仅不会杀你,你还可能得到封赏。”

堂邑父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刀,朝张骞脸上狠狠甩了两巴掌,双手抓住他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怒道:“你们汉人都这么怂吗?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自杀!想杀身成仁,博得千古美名,在我看来简直就是废物,再说我们还有机会。我已经告诉对方将领,你是大汉使节,他们也许不会杀你,只要不死,我们还可以再想办法!”

张骞突然被打醒了,堂邑父说的没错,现在大汉与匈奴依旧没有彻底撕破脸皮,上一任的老单于和先帝的和亲政策虽已频临破裂,但还不至于轻易杀死对方使节,彻底挑起战争,说不定还能放了自己,自己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就握着堂邑父的手说:“你救了我两次,如果能活着回去,我定会向圣上奏明,对你大加赏赐!”

堂邑父冷笑道:“是你救了自己,多日来,我观察你为人正直善良,也能体谅下属。刚才依旧视死如归,为让士兵逃走,不惜以卵击石,做最后一搏,我佩服你的为人,才出此下策,换你暂时安全。”

 张骞不由得对此人刮目相看,刚才自己虽让大家快逃,但当大家一哄而散,只留下自己面对恶煞般的匈奴人时,不免心生悲凉,才绝望地想杀身成仁。而今,有一人舍身相助,心中升起一种温暖,燃起了生的希望。张骞发自内心的感谢此人,虽然他是匈奴人,但自己平时爱如手足的汉人兵士,不是都弃他而去了吗?

四目相交,两双有力的手握在了一起。两种相貌,同样的热血,两个种族,同样有一颗跳动的心。此时他二人还未曾料到,此后经历的无数磨难,相互扶持、相互鼓励的人只有彼此。他们也将共同成就不朽的伟业,后世的史书上,他二人的名字,总会连在一起,共享无上的荣光。

但此时等待他们的,还有更多苦难……

第二章  心向长安心成灰

马肉的香味钻进张骞的鼻子,他还沉浸在匈奴人把兄弟们的头颅一颗颗砍下那一刻的悲伤中,那会儿他还禁不住的呕吐,虽然他也是铮铮铁骨的汉子,但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被扔进袋子里。那些匈奴士兵像获得大丰收的农民一样,幸福地摘下辛苦劳作的果实,捡起头颅的瞬间,与老农掂量着一颗硕大的冬瓜一样,十分满足。

是呀!那一颗颗头颅定能为他们换来不少的军功吧,如果有能力,张骞们也会毫不犹豫地砍下对方的头颅,为自己换来人人向往的荣华富贵,那时的他也会开怀大笑吧。要不是堂邑父,他依旧认为匈奴是未开化的野蛮人,但就算是野蛮人,也有自己的父母妻儿、兄弟朋友,也有喜怒哀乐,与我们一样是活生生的人啊!就连自己的战马被杀时,他也会心痛万分,仅仅因为那是自己的坐骑,陪伴他许多时日,和自己关系亲近吗?就算是一个畜生我们也会为它流泪,而砍下一个个活生生同类的头,却让我们开怀大笑,幸福满足,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啊!

张骞这样想着,心也就灰蹋蹋的了,再没有了皇帝将旌节递到他手上那一刻的万丈雄心了,他只想着如果匈奴人放了他,就回到家乡隐姓埋名一生,让一颗颗人头堆积起来的功名富贵见鬼去吧!

堂邑父在不远处用匈奴语和那些士兵交谈着。张骞又想,这个堂邑父怎么会背叛了自己的种族,甘心为大汉效力,做我此次出使西域的翻译和向导呢?他不仅一路上尽心尽力,又两次救下我,为自己带来一丝温暖和生的希望,此刻他又在说什么?保不准是要出卖我,以向匈奴的更高层换得更大的奖励吧!但又想,那他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救自己呀?张骞的心更乱了,索性躺下来闭上眼睛,马肉的香味却倔强地往他鼻子里钻,杀身成仁的冲动一旦过去,就不得不继续和生存欲望做斗争。

肉味更香了,张骞开始讨厌自己,他想看一看马肉烤好了吗?刚才还为死去的兄弟们痛心,还为自己的战马难过呢。他睁开眼睛却发现堂邑父已经回到自己身边,手里还拿着一块儿烤好的马肉。堂邑父把肉递到张骞嘴边,张骞生气的把那块儿马肉打掉,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在心痛战马;还是在哀悼死去的士兵们;亦或是生堂邑父的气;更多的或许是在气自己。

堂邑父却满脸可惜地捡起那块肉,一边细心地抹去上面的沙粒,一边劝道:“我很理解你这时的心情,想你出使时的意气风发、雄心万丈,现在却突遭此打击,一时难免心灰意冷,却不知情绪这东西反复无常。我相信你几个时辰前求死的决心是真的,但现在你还想不想死,不想死的话,不吃东西怎么行?这一小块肉也是我费尽口舌求来的,你不吃,我吃!”

张骞呆呆地听着,心里想,这匈奴汉子真乃仁义朋友,我刚刚还怀疑人家呢,就问:“你是怎么要来这马肉的?”

堂邑父轻声道:“我告诉他们,你乃大汉天子亲命的使臣,地位尊崇,让你活着比死了更值钱!”

张骞一下坐起来,冲口问道:“你为什么帮我?他们不会因你背叛种族而杀了你吗?”话一出口却又后悔了,这不是明显怀疑人家嘛,自己身边只剩下这一丝温暖,他生怕失去这个朋友,哪怕是堂邑父欺骗自己也好。

堂邑父笑了笑说:“那你先吃了马肉,我就告诉你。”

张骞接过马肉,狠了狠心,想到周文王姬昌为大义,不是还吃了用自己儿子伯邑考做成的肉包子吗?就含泪把马肉放进口里,连还粘在肉上的沙粒,也用力嚼碎咽下,又把肉递给堂邑父,说:“不管怎样,你救了我,还耐心劝慰我,就算你背叛我,出卖我,我也把你当最好的朋友,你本就是匈奴人,这样也好!”

堂邑父也咬一口马肉,又递回张骞手里说:“他们是不会杀我的,我骗他们说,我是被你们捉住,被迫做翻译和向导的,能遇到同胞解救,真是万幸。我了解你们好多情报,说不定很有价值,况且我懂汉话,他们想与你沟通还离不开我。”

“你真是欺骗了我吗?那又为什么冒险救我?”张骞不安地问。

堂邑父沉默片刻后,缓缓地说:“你经历的一切,我也经历过,当初我被汉军俘获时,伙伴们一个个被杀,也恨透了汉人,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将他们挫骨扬灰,才解恨!但一个汉人军官救了我,安慰我,给我希望,因我懂汉话,就将我推荐到堂邑侯那里做家臣,后来还做了大汉的翻译官。我本名甘父,后来你们都称我堂邑父。在与汉人交往的过程中,我发现你们汉人大都真诚守信,真是礼仪之邦,而我们只是一味的劫掠财富,双手不知沾满了多少汉人的鲜血,我也曾砍下过无数汉人的脑袋,却自以为是盖世的英雄……

堂邑父目视远方,仿佛陷入深深的懊悔,身体也在微微发抖。张骞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两人沉默了许久。堂邑父平静了一下情绪,又继续说:“我交了许多汉人朋友,他们都真诚的对待我,并不因我是匈奴人而仇恨我、歧视我,我也不断反省自己杀人工具般的过去,逐渐放下心里的仇恨,获得了新生。今日我只能诉说大概,但请你相信我,我是真心救你的,是不会欺骗你的,就算是赎罪和报恩吧。日后你我相处的时日还长,但你要好好的活下来,我才能详细的告诉你我的经历。”

张骞惊呆了,想不到这个沉默的匈奴汉子在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和内心的挣扎后,能放下仇恨,重获新生,不由得更加佩服他,自己的心中又燃起一线希望之火。

怕再引起他伤心的回忆,就又问道:“这些是什么人,怎么如此勇猛无敌,使我们这些人如此不堪一击?”

堂邑父说:“这一队人马是匈奴右大都尉麾下的亲卫精兵,领头的是一位且渠,名须卜奢,为右大当户须卜飞云的次子,是乃匈奴右部一员年轻的猛将。此人足智多谋,并不是鲁莽黩武之辈,一定不会马上杀你,我估计他们要把咱们带到右大都尉帐下详细审问,再做决定。”

张骞叹道:“真是多亏你了,不然我早身首异处,或被做成一个酒器,或烂在沙漠里成为一具无头白骨,最后连骨头也散失他乡。”又道:“今日我才知当年以高祖之雄杰,被困于白登七日夜,最后还是靠贿赂一个女人,才得以解围。后不得已将公主嫁于冒顿单于,以和亲缓解两国关系,才使我大汉得到几十年休养生息的机会。”

堂邑父却摇头道:“匈奴人不事农耕,世代逐水草而居,又尚武好杀,以劫掠为能,以死在战场上为荣,以死在家中为耻。所以打起仗来,不畏死、不敢逃,一般劫掠钱物后,不会生擒敌人,皆以砍下头颅的数目记军功。而且匈奴人战马优良,非汉人战马可比,所以像这样的正面交锋,我们仓促应战,而对方轻骑猛冲,打乱了我们的阵脚,随后士气瓦解,信心崩溃,才全军覆没的。”

张骞羞愧地说:“若一路上多向你请教,也不至于败得如此惨烈。”

“我曾是匈奴士兵,所以对匈奴人有一定了解,其实并无高明之处。我们只是败在不了解敌人和战马的差距上,也不必气馁。”堂邑父劝慰道。

他二人正要详细总结这次战败的经验,却见一个匈奴士兵走来,就不再言语。堂邑父再次被带走去见须卜奢。张骞不再胡思乱想,嚼了几口马肉,舍不得吃完,给堂邑父剩下一部分,便躺在地上休息。

大漠里日夜温差极大,白天时酷日当头、汗流浃背,这时寒气却透过单薄的衣服渗入肌肤,张骞苦笑了一下,自己现在能知道冷已经不错了,那些口袋的脑袋还冷不冷,但他还是冻得无法入睡,心想饿不死,也得冻死,冻不死也得累死。

这时堂邑父跑回来高兴的说:“太好了,咱们不必受冻了,须卜奢让咱们和那些士兵挤在一个帐篷。明天也可以骑马赶路了。我告诉他,你一直养尊处优的,这样对待你,不是冻死就是累死。他就同意了,不过你还得受点儿苦。咱得让人家多绑几圈,不然他们怕晚上睡觉时咱们图谋不轨或逃跑。这就走吧,你听我的,别乱想,先睡好再说。”

张骞把剩下的肉塞到他手里:“先吃了再过去,我吃饱了。”

堂邑父也不再推让,几口就将那点肉吞下,张骞这才放心的说:“好了,走吧。”

那晚,他二人被夹在十多个士兵中间,想开了,也累坏了,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未完待续)

附:甘父,也叫堂邑父,生卒不详,匈奴人,翻译官,公元前166(汉文帝十四年)的一场战役中被汉朝军队俘虏,并被作为奴隶赏赐给了汉文帝女婿堂邑侯陈午做家奴。公元前138年,汉武帝任命甘父为张骞出使大月氏国的翻译向导。《史记》载:甘父,“善射”,身强体壮,武艺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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