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狐岭》 雪漠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2014年7月初版
《北京晚报》:雪漠写的东西别人写不了
没人相信,在今年上海书展上,人民文学出版社文学名作中销量排名第一的,是刚刚出版不久的长篇小说《野狐岭》。很多人还在问,这是什么书?出版3个月首印1万本就卖光,加印的两万本也售罄,连出版方都惊讶不已。带着疑问,记者采访了《野狐岭》的作者雪漠。
《野狐岭》是甘肃作家雪漠的第七部长篇小说。小说以解开驼队消失之谜为线索,以“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笔法,讲述了一个发生于百年前的西部骆驼客的探险故事。延续了雪漠小说一贯的主题——西部文化,把消失的西部骆驼客的生活写得波澜起伏、惊心动魄。
《野狐岭》虽然是雪漠的第七部小说,但他为此酝酿了30年。“做任何事时,我总是不急,总是将它当做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当成活着的理由,然后慢慢地从容地去做。”雪漠说自己几乎所有小说的动笔和构思都在多年前,“对啥时候完成,或是成功失败之类的事,我是很少考虑的。”
对于这次的畅销雪漠不感意外,只是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卖得这么好。“我写的这七部小说都是别人没办法写的。”雪漠说,由于写作题材的特殊,他的小说有着无可替代性,“我有大量生活在西部的经历,那是一个别人不了解的世界。”雪漠所有的作品都盯住了一个主题:对未知世界的挖掘。
在写作《野狐岭》之前,雪漠创作了六部小说,其中《大漠祭》、《猎原》、《白虎关》写的是乡土,被称为“大漠三部曲”,但每一本小说的主题都不相同,有人称他“走火入魔”。用雪漠自己的话说,就是“玩儿”。雪漠从这时开始,因为享受文学本身的乐趣开始创作,“其实是完全跟自己玩儿的,要是没有文学本身的创新,我就不想玩儿了。”
“吃饭问题解决以后,我就想好好地玩儿一下小说,看它在我手里,能玩儿出个啥花样。”雪漠说,“除了享受那玩儿的过程带来的快乐,已经不考虑别人的喝彩了,至于稿费、版税之类,更是没想将它们跟我的小说创作连在一起。”雪漠称,他自己的几乎所有作品,都是他写给自己的书。
《野狐岭》中,雪漠大胆地运用许多“反小说”的创作技巧,“它确实不像世上流行的那种小说,好在它真的是‘独一个’,它跟《西夏咒》一样,是打了雪漠烙印的另一个存在。”这无疑增加了读者阅读的难度,也有不少评论家看过之后,认为这种写作方式破坏了故事的流畅,但雪漠还是坚持自己的创作理念,创作不是为了读者。
“我有个习惯,就是我想写啥题材,就必须先花很长时间,进行采访和体验。”在写《大漠祭》之前,雪漠在沙漠里待着,直到完全熟悉了沙漠的生活。在写《猎原》时,雪漠常常跟猎人们泡在一起,得到他们的信任,甚至传授给他猎人们的“不传之秘”,在写《白虎关》的时候,雪漠去采访了盐池,也在淘金的双龙沟住了一段时间,跟沙娃们打成一片。
《野狐岭》的创作也是这样。雪漠在写作前到主人公的家乡担任了小学老师,还采访了故事中提到的马家驼队的子孙,采访到了许多那时候还健在的驼把式,了解到了关于驼道和驼场的一切。在关于驼队方面,他成了专家。“随着驼把式的死去,要想知道真正的驼队生活,就去看我的书吧。”雪漠说。雪漠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营造了一个常人不知道的世界。
雪漠说,自己常年体验生活的习惯,很早就养成了。“在二十岁时,我想写齐飞卿时,就到他家乡所在的那个小学。在那个叫北安小学的所在,我待了几年,一边修行,一边采访,了解到很多关于齐飞卿的故事,并气势汹汹地写了两年。”雪漠说,“我一遍一遍地写,一遍一遍地改,最后,才写出了薄薄的一本书稿。”
雪漠的下一部长篇小说想写甘肃的草原,“我已经在一个村庄住了半个月,采访了两个月,准备了很多。”雪漠说,更多的时候,对于采访,体验更加重要,“想写藏地时,我就在藏区挂职一年,而后的多年里,我多次客居。”雪漠甚至因此成为本报的“特约撰稿”,在甘肃舟曲泥石流等许多事件都写作文章:“《北京晚报》等许多报刊需要甘肃的稿件时,总是会想到我。无论写啥,我也总是不会叫他们失望。久而久之,提到甘肃作家,人家当然会想到雪漠。”(本报记者 陈梦溪)
中国现代文学馆馆长吴义勤:《野狐岭》很好读,因为关于骆驼的小说很少读到,书中的骆驼都有名字:黄煞神、褐狮子、长脖雁、俏寡妇等,都令人印象深刻。雪漠是把骆驼当作人来写的,包括对沙尘暴的描写、对狼灾的描写,都是小说成功非常重要的元素。
中国作协副主席李敬泽:这样一个即将消失的文化生态,雪漠如果不写,可能以后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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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晚报》2014年12月0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