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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蒂芬·金:巨大的收获遵循着简单的原则

2014-07-22 06:26 来源:www.xuemo.cn 作者:斯蒂芬·金著;高美龄等译 浏览:54462820
内容提要:你一定要遵守“多阅读和常写作”这两项原则。因为这是惟一的方法,成功没有捷径。

 

斯蒂芬·金:巨大的收获遵循着简单的原则

每年读八十本书,一旦进入写作就定下目标,保持健康的身体,维持美满的家庭生活。

“恐怖小说之王”斯蒂芬·金是当今世界上读者最多的美国作家,也是全世界第一位因写小说而发家的亿万富翁。这本自传是他1999年发生车祸后完成的,一上市即登上了美、英畅销书榜。书中谈了他的童年和现在的家庭生活,也谈了自己走上创作道路的过程,这满足了对他趋之若鹜的大批读者的好奇心。他谈到的关于创作和阅读的一些体会,也多真诚而独到,对文学爱好者有一定参考价值。

妈妈给我第一笔稿费

生长在单亲家庭的我,小时候总是不停地搬家。我和哥哥曾因为母亲经济困窘和情绪问题,到阿姨家住过一阵子。母亲老是在控诉我那终日为账单所累、最后离家出走的父亲。当时我才两岁,我哥哥大卫四岁。我妈自始至终都没能找到我爸。

我们从缅因州搬到威斯康星州,又从威斯康星州到了康涅狄格州。妈妈要出去工作,只得把我们托给保姆。也不知道是我哥哥和我太难缠,还是我妈的要求太高,总之,在我的记忆中,我们家换过好多个保姆。

到了上一年级的时候,我就开始写作了。起初只是模仿,我先在我的“蓝马牌”笔记簿上逐字抄写一本名为《战斗凯西》的漫画书,同时加上我自认为恰当的描述。后来,我给我妈看了这部半抄袭的作品,她十分惊讶。可当我告诉她这是抄来的时,她失望极了。她劝我说:“写你自己的故事吧,《战斗凯西》这样的书根本就是垃圾。我跟你打赌,你自己写的一定比它好。”

不久之后,我写了一篇四只魔法动物开着旧车帮助小孩的故事,首领是一只兔子,名叫“把戏兔先生”。故事只有四页长,是用铅笔写的。我把作品拿给我妈看,她立刻读了起来。看得出她很喜欢我的作品,因为她不时开怀大笑。我告诉她这次不是模仿的。她赞许道,这个故事好得可以出书了。接下去,我写了兔子先生和他四个朋友的故事,我妈赏了我一元钱作为稿费,并将作品寄给她的四个姐妹。

这以后,我写了一部叫《快乐印花》的小说,我自认为这里有我的真正好的灵感。写完这个故事后,我花了很长的时间,通过《作家文摘》,研究了整个出版市场。随后,我把这篇作品寄到“AlfredHitchocks”这家悬疑杂志社去。三星期后,杂志社把稿子退了回来,附上用红色墨水印的AlfredHitchock侧面肖像的便条纸,上面写着祝我幸运。《快乐印花》惨遭滑铁卢之后,我把退稿钉在墙上,躺在床上听着多米诺唱的《我准备好了》这首歌,感觉棒极了。当你还是个不用刮胡子的小伙子时,乐观地面对失败,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14岁时,墙上的钉子终于无法承受退稿的重量,掉了下来。我换了另一只长钉子,然后继续写。16岁时,一份退稿的眉批给了我小小的鼓舞。这份眉批出自艾尔吉斯·巴瑞,那时他是《科幻小说》杂志的编辑,我寄给他的作品是《夜虎》。眉批全文如下:“写得很好,但和我们的风格不合。你很有才华,再接再厉。”

四句眉批是用钢笔书写的,字迹潦草,还留有一块污渍。但就是这几个字,照亮了我16岁那年的灰黯的冬天。

作家必备的工具箱

我的外公是个木匠。外公的工具箱很大,共有三层,最上面两层可以移动,精巧得就像一个“中国盒子”。有一次,姨夫拿着工具箱准备修理屏风,我有点困惑,修理屏风只需要起子就可以干好,为什么要带着工具箱满屋子跑?

姨夫弯着腰对我说:斯蒂芬,我不知道一旦到了我要修理的地方,还需要一些什么其他的工具,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把所有的工具都带着。你如果毫无准备就开始工作,当你发现你需要一些预期之外的东西,你会非常气馁。

这就是我后来所体会到的,一个作家所应有的写作状态:你必须有属于自己的工具箱,这样你才能有足够底气,才能带着它四处遨游。外公的工具箱有三层,但我想,一个作家则至少应该有四层,甚至五六层。

最常用的东西要放在最上面。写作最首要的法宝是词汇。把词汇放在工具箱的最上层,然后不要做任何刻意的矫饰(就好像你在阅读一样)。写作最糟糕的事是过于修饰你的辞藻,还有放入太多的词汇。最基本的规则是:用你心中最早出现的词汇,如果你稍有犹豫,你就可能用了其他的词,这是十分常见的情形,而且这个词通常没有你心里第一次想用的那个好。

语法在你的工具箱中也非常重要。

词汇、语法、文字的风格,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技巧,但我们得承认,有时正是最基本的东西创造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有很多人问我,你是如何成为作家的?我想说的是,你一定要遵守“多阅读和常写作”这两项原则。因为这是惟一的方法,成功没有捷径。

我的阅读速度很慢,每年大概维持七八十本书的阅读量,大部分是小说。我阅读的目的并不是研究写作技巧,因为阅读本身就是我的嗜好。不过,不知不觉中你自然会学到很多东西。每一本书都有某些地方值得我们研究,我有一个奇怪的发现:从劣质的作品中所获得的学习,有时比好的小说更多。阅读一本劣质的作品,可以让你了解写作的禁忌。用阅读去感受所谓普通的和劣质的作品,这种经验帮助我们清楚地辨别并避免类似的情形出现在自己的作品中;阅读也是检测自己和所谓的佳作或经典之间的距离,并尽可能要求自己达到相同的境界;阅读也是体验不同写作风格的一种方式。

一旦关上门进入写作的世界,你必须为自己订下每天的目标。这就像运动一样,刚开始不要把目标订得太高,以避免挫折和沮丧。我的建议是每天写1000字,因为这样比较仁慈。然后,每星期要休息一天,至少一开始时要这样做,如此一来,你就会立刻开始你的故事,直到完成目标的那一天再打开门。在这段时间,你就努力把所有的字写在纸上或打进电脑里。

在开始写作前,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你要写什么?

我的答案是:任何你想要写的,只要真实地表达。

如果你是个科幻小说迷,你自然会想要写科幻小说。如果你钟情于悬疑小说或浪漫爱情故事,很自然地会想到写这一类型的故事。这没什么不妥,最糟的是,写一些和你喜欢或知道的内容背道而驰的东西。小说是在蜘蛛网般的谎言中发现真理,而不是以智力去榨取金钱。

人们常爱问我一个问题:你是为钱而写作的吗?答案是否定的。没错,我靠写小说挣得丰厚收入,但我不曾在下笔时想着自己可以得到多少酬劳。我写作是因为它充实我的生活。也许酬劳可以帮我付房贷或送孩子上大学,但这些都是次要的。我的动机很单纯,为了兴奋而写,为求快乐而写。如果你能从中得到乐趣,你就能永远做下去。

我的支柱:健康与爱

每当有人问我“成功的秘诀”时(一个荒谬但难以拒绝的问题),我的回答总是:健康的身体(除1999年的那场车祸外),还有美满的婚姻生活。健康的身体加上与一位独立自信的女性所组合的完美关系,才能使我有动力持续不断地前进。相对地,写作带来的快乐有助于维系我的健康和家庭生活。

19696月的某一天,我和一群图书馆的同事在大学书店后的草地上吃午餐。在树林和沼泽之间传来一阵刺耳的笑声,顺着笑声望过去,有一个穿着整齐的红发女孩,黄短裙下有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女孩手中有本埃尔得里奇·克利弗的《冰中的灵魂》。很难相信一个女大学生会看这样艰深的作品。她的名字叫塔比·史普斯,一年半后,我们步入结婚的礼堂,至今婚姻仍然美满。

在我们结婚时,所有的人都对我们的婚姻投下了反对票。我和塔比来自不同的宗教,而真正让我们相守的原因是文字和语言,以及为生活而打拼的热情。

婚后两年,我们生了两个小孩,孩子是我们快乐的源泉。女儿娜欧米耳朵有点问题,而乔则是精力旺盛的小家伙。

完成大学课程后,我并没有如愿找到教师的工作,结果去了新富兰克林的洗衣店,而塔比则在甜甜圈店工作,我们把家安置在可以眺望街景的小阁楼里。从经济观点来看,一双儿女对两个在洗衣店和甜甜圈店工作的大学毕业生的负担确实有点重。那段日子,我们有很多快乐的回忆,但也有令人不堪回首的时候。塔比穿着粉红色的制服站在甜甜圈店里,当醉汉到店里要胡闹时,她只得叫警察来帮忙。我辛勤地在洗衣店工作,同时继续我的写作,夫妻两人互相扶持,尽可能给孩子最好的生活。

在我任教师职业的两年(暑假仍在洗衣店工作),我的妻子促成了一些决定性的改变。她建议我应该多花一点时间在写作上。她的全心全意地支持,让我觉得那是一种恩典。写作是份寂寞的工作,但只要有人明白你正在做一些与众不同的事,他就会很满足。通常他们不需要言语的安慰,只要信任就足够了。

当我开始写《凯莉》这个故事时,我发现了几个问题。首先,这故事无法使我感动;其次,我不喜欢故事引导的性质。故事的主人公一开始就注定是一个被害者的形象。而且我想,这个故事的内容完全不是男性杂志所需要的,男性杂志必须留些空间来刊登一些会让男性亢奋的内容,因为这才是消费者购买的原因。我告诉自己,不能浪费两周甚至一个月的时间来写一个我既不喜欢也不卖钱的故事。我把稿子揉掉了。

第二天晚上,我下课回家,塔比在清理我的字纸篓时找到了我揉掉的手稿,她抖了抖草稿上的烟灰,把纸弄平坐下来阅读。最后,她希望我能继续往下写,因为她很想读后面的故事。我告诉她:我对高中女生一无所知,塔比说她可以帮我。不知何故,塔比能猜得出整个故事的发展,她帮助我构思故事,帮我寻找高中女孩的感觉。

我把《凯莉》的手稿卖给了双日出版社。过了一段时间,某一个星期天,双日出版社的比利·汤普森打电话来,他建议我最好坐下来听电话,因为,我的《凯莉》在锡奈书店卖了40万本。我要他再重复一下这个数字,而且要很慢很清楚地说。他说,是四后面五个零。面对这个难以置信的消息,我的双腿不停地颤抖。我决定到镇上走走。镇上惟一的商店还开着,我突然觉得应该买个母亲节礼物给塔比,是那种有点奢侈的礼物。逛了一会儿,我决定买个吹风机。

回到家时,塔比已在家中,她正在厨房整理婴儿包,口里随着收音机哼着歌。我拿出吹风机送给她,她有些惊讶地问我:这是什么?我告诉她书卖得很好。她木然地看了看这有四个房间的公寓,突然,我们相拥而泣。

本文摘自《抚摸恐怖——我的创作生涯》(斯蒂芬·金著;高美龄等译;珠海出版社20025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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