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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式创新与回归大漠——从《野狐岭》看雪漠(二)

2014-07-04 21:29 来源:www.xuemo.cn 作者:陈彦瑾 整理:陈斯妮 浏览:50317285

形式创新与回归大漠

——从《野狐岭》看雪漠(二)

主讲:陈彦瑾

主持:陈斯妮

按:628日,第二期“赏雪台”直播间讲座,继续由陈彦瑾讲解雪漠老师新书《野狐岭》。陈彦瑾老师是本期直播间的主讲嘉宾,她是人民文学出版社编审,也是《野狐岭》一书的责任编辑。以下,是陈彦瑾老师的讲解和分享。

上期回顾

今天可能有新的听众朋友,所以我们先回顾一下上一期讲解的内容。上期讲到《野狐岭》是雪漠老师的第七部长篇小说,它是一部备受期待的作品,它非常好看,而且无论从文学、文化、民俗、历史、修行的层面看,它都具有新意,有很深厚的原创性。

同时,我也介绍了这本书的大致内容。《野狐岭》有二十七会,宏观看有两层故事,一是主人公“我”的故事,一是幽魂们的故事,即当年那些消失于野狐岭的驼队的故事。《野狐岭》让人惊叹的地方是,它的故事跨越了阴阳、南北、正邪、人畜两界。这在当代小说当中,是很少见的。另外,我讲到这本书的阅读体验非常新奇,很吸引人,像是丛林探险,读者像是侦探家,阅读像是一个探案过程。所以说,《野狐岭》是一部挑战阅读智力的小说。这在当代小说中也是很少见的。

同时,我也提醒大家,在阅读雪漠老师作品过程中,要格外注意显露的部分和隐藏的部分。我们在看所有雪漠老师的作品时,都要用心去体会他没有说出的部分,也就是小说中的空白部分和未完成部分。另外,上期我还分享了书中的一个片段,一个我每次读到都会感动落泪的段落,就是狗王的故事。

多视角叙事让故事神秘莫测,莫衷一是

接着上期内容,我们继续从文学的层面去看,《野狐岭》在雪漠老师个人创作和整个当代文学创作中,有哪些创新,有哪些令人惊叹的探索。

首先我认为有一个重要的方面,就是形式上的创新。

《野狐岭》在小说形式上是很具新意的。我们知道,《西夏咒》出来的时候,大家都非常惊叹,它的形式就像雪漠老师的书画作品一样,你能感到一种震撼,但你不知道从怎样的一个入口去解读它。它是整体的让人惊叹的一个存在。我觉得,《野狐岭》也有这样一个效果。但是,和《西夏咒》相比,《野狐岭》提供的解读入口更有一种悬疑色彩。

《野狐岭》的二十七会采用的是类似戏剧和话剧的形式。我们可以想象一下,野狐岭就像一个神秘的舞台,这舞台沟通了阴阳两界。幕布拉起之后,当年驼队的那些幽魂一一亮相,自我介绍,然后,轮番上场、进入剧情,野狐岭的故事便在幽魂们的讲述中,逐渐显露其草绳灰线。幽魂们的讲述多为大段大段的内心独白,读者则好像是这舞台的观众,在看、在听他们的讲述。由于不同幽魂关心的事不同,他们对同一事便有不同的说法,野狐岭的故事便越发显得神秘莫测、莫衷一是了。日本导演黑泽明有个很有名的电影叫《罗生门》,它也是类似舞台剧的多视角叙事,由不同的人讲述同一件事,因为讲述者是不一样的存在、不一样的生命,他们对同一件事的看法、体会和观照角度就不一样,多样的叙述就构成了故事的丰富性。

声音叙事里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印迹

《野狐岭》是雪漠老师首次运用多视角叙事,也首次运用了“声音叙事”,从中我们会看到一位大师的鲜明印迹,即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多声部”复调小说。

雪漠老师在“息羽听雪”专栏的开始几篇写了托尔斯泰,写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熟悉雪漠作品的人都知道,这两位大师对雪漠文学创作的影响是很深远的。不过,在“大漠三部曲”里,我们看到的更多是托尔斯泰的影响,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印迹很少——在《白虎关》的心理描写中可能有所借鉴。而整个“大漠三部曲”,是非常典型的托尔斯泰式的小说。

关于两位俄罗斯文学大师的小说叙事的不同,有一个很有趣的比喻。俄国批评家梅列什科夫斯基曾说,托尔斯泰的小说是用眼睛看的——“我们有所闻是因为我们有所见”,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是用耳朵听的——“我们有所见是因为我们有所闻”。托尔斯泰的小说有广阔的社会背景的描写,有对典型人物的细微刻画,而这些描写和刻画,都是通过“眼睛”去看而得到展示的。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中很少能看到社会背景的描写,他的小说几乎就没有具体的环境描写,也不会对人物外貌作细微的刻画。他的小说中充满的是人物的说话,是人物的声音。往往通篇是人物灵魂的论辩,自言自语,自我辩论或者与他人辩论,喋喋不休,从开篇说到结尾。所以说,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说是用耳朵听的。人物的性格甚至样貌,都是通过他的说话反映出来,人物是“声音”的存在。

对照雪漠老师的创作,我们可以发现,“大漠三部曲”偏向于托尔斯泰式的“用眼睛去看”的视觉艺术。在“大漠三部曲”中,我们可以看到大量关于西部写生的笔墨,西部人的生存状态,以及训兔鹰、抓野兔等写生画式的画面,展示的是托尔斯泰式的广阔深厚的西部景观。

《野狐岭》则完全不一样。仅从它二十七会的目录就可以看出,它从头到尾都是人物的讲述,章节直接以谁谁谁说命名,如“杀手说”“木鱼妹说”“马在波说”,由人物自己去讲述每个人的野狐岭的故事。但他们又不是一般的人,而是一群幽魂——灵魂,是灵魂在说话,或者说,小说的人物就是一个个的灵魂。雪漠老师对幽魂有别于活人的特性也有细致的交代。小说写道,开始的时候,幽魂们都是一些光团,或白、或黑、或灰,或是只能感觉到的气化存在,他们是没有外貌形象的,他们的形象和个性,读者可以通过他们说话的语气、腔调和内容去想象。

用声音来再现灵魂,通过一种语言、一种腔调、一种独白、一种对话来反映灵魂的个性,这种写作是很考验作家笔力的,雪漠老师在《野狐岭》中实现了。可以说,《野狐岭》中,,声音成为了真正的主人公。整部小说都是各种灵魂的声音,各种声音的讲述看似不分先后顺序,也没有逻辑可循,如同一首交响乐里的不同“声部”,有的像是小提琴,有的像是小号,有的像是大提琴,有时鼓乐齐鸣,有时三弦子独奏,看起来很芜杂,却又踩着各自的节奏,演绎着各自的乐章,最终自然而然地汇合成了一首抑扬顿挫的交响乐。

我举几个例子,比如修行人马在波、小人豁子、汉驼王黄煞神、杀手的声音叙事,大家听了可能会有更直接的感受。

马在波说:“野狐岭里发生的故事,就是我寻找时的一种经历。我随着那支驼队,在寻找一个叫胡家磨坊的所在。凉州有个古谣:“野狐岭下木鱼谷,阴魂九沟八涝池,胡家磨坊下取钥匙。”按老祖宗的说法,找到胡家磨坊,就能找到真正的木鱼令。找到木鱼令,就能达成“三界唯心”,你就能实现你想实现的任何意愿。当然,对这种说法,我一直没有弄清。要知道,这世上,有些事,是永远弄不清的。”

——从中我们可以读到一些熟悉的话语,这些话语在雪漠老师其他书中常常出现。修行人马在波的声音可能是最为我们所熟悉的了。

豁子说:“我之所以跟飞卿过不去,是因为他不是个好鸟。他虽然也有一点正义,但跟我没关系。跟我有关系的那一点,正是我要害他的理由。你知道,很多有才的人,都可能偏激。飞卿正是这样。我讲个小故事,他养了条狗,却在狗嘴上割了一刀,整成了兔唇——那模样,分明是照我的兔唇弄的。他老是叫那狗:“豁子——,豁子——”,他一叫,狗就颠颠着跟了他。”

——这段话可以看出豁子是非常记仇的人。

汉驼王黄煞神代表骆驼们发言:“我没啥说的。我想叫褐狮子代表骆驼们发言,毕竟,那时节,你也是个驼王。可你偏偏吃了哑屁,捞不出一点儿话丝儿。我知道你心里的鬼,你怕遗臭万年。呵呵,你怕啥。你们不是说人过留名吗?你甭管它是好名还是恶名。其实,我代表不了其他骆驼。我更不想代表那个叫“褐狮子”的蒙古公驼,一提它,我仍是一肚子的气疙瘩。要是有下辈子,我还是会跟它作对的,这便叫“冤冤相报”。我只能代表我自己。但你们硬要我代表,我也没办法。你们就当我代表算了。我最想说的是,下辈子,我还要当骆驼。为啥?不为啥。完了。”

——这一段的声音很酣畅,也很可爱,汉驼王黄煞神这样一个灵魂的生命特征跃然纸上,它和蒙古驼王褐狮子的恩怨过节、怨憎会寥寥数笔也能看出来。

杀手说:“我想向你展示一个真实的杀手的心。在我的很长的一段生命中,当杀手成了我活着的理由。那么,我就先以杀手的身份来说事。我说过,我那次远行的目的之一,就是要杀马在波。他当然是驼队中的重要人物。其实,我在瞅中那个想杀的人时,另一个东西也会同时瞅中我,那就是我的命运。我们很多人,都走不出自己的命,但许多时候,明白这一点时,大多已到了生命尽头。许多人其实是在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才能明白自己的命。其他时候,他总是千般算计,万般计较,不见黄河心不甘。他以为自己能活个千年万年的,哪知道,他的命,只是萦在眼皮下的蛛丝,稍有个风吹草动,就会断。

——这杀手的内心非常矛盾纠结,总有一种东西牵引他放弃当杀手,这牵引源自他对生命和死亡的认知。

灵魂的复杂性与还原众生态

《野狐岭》里的灵魂各有各的特点,各有各的形态样貌,各有各的小算盘、小纠结,各有各的对生命的体验,以及更大的超越世间的出世间体验。由此也可以看出,《野狐岭》和“灵魂三部曲”的不同。灵魂三部曲的风格比较整一,观念上没有太多的复杂性,有统一的主旋律,如超越、升华、超凡入圣等,甚至有至高的真理,统摄了所有。主旋律和真理是高于一切的,小说里没有论辩,只有鲜明的主张,张扬善,谴责恶;张扬升华,谴责堕落,如《西夏咒》对屠杀的批判。但在《野狐岭》中,我们看不到明显的主旋律,有的是“众生”平等的发声,是众声喧哗,它最大限度地还原了众生态。众生本来就是多元、复杂的,有英雄,有小人,而小人成为小人也有自己的理由,比如豁子认为齐飞卿污蔑了他,所以怀恨在心,才有后来陷害的行为。老掌柜驴二爷,他也很复杂,他非常好色,但又很心善,做了许多善事。马在波是修行人,他要去野狐岭寻找木鱼令,大家都认为他是圣人,但他却总消解自己……所以书里的灵魂都很复杂,没有绝对的审判者。关于这一点,下次有机会我再专门讲讲。

文学:生命的复印机

我觉得,文学是最适合表现生命存在和灵魂存在的形式。有些读者更注重雪漠老师有关修行的书,文学作品则有些疏远。我认为,要真正了解和理解老师的生命境界,最好的途径就是读他的文学。

文学有这样的便利,它能够创造一个虚构的生命,将作家真实的生命最大限度地呈现出来,这是文学独有的优势。我建议大家好好读读雪漠老师的文学作品,你会从中看到最真实的、最鲜活的雪漠,和只有雪漠才能感受到的那种存在、那种境界。

我常想,有没有一种复印机,可以把一个人的生命经验和灵魂存在像复印纸张一样复印下来?假如有的话,我想它一定是文学。文学作品可以最大限度地还原一个人的生命境界和灵魂境界。为什么雪漠老师要一部接一部地写长篇小说?在我看来,这些小说真的就像是一部部的生命复印机,它们将雪漠老师独有的生命体验和灵魂境界留在了纸上。

回归大漠:一部骆驼与骆驼客的百科全书

下面再谈谈回归大漠。

《野狐岭》中也有很多写西部大漠景观的段落,有大漠风光,有沙米梭梭柴棵,有狼,有大漠求生和与狼搏斗。但这些都只是背景和配角,主角让给了骆驼和骆驼客。可以说,《野狐岭》中的大漠是骆驼的大漠,也是骆驼客的大漠。骆驼们怎么放场、怎么养膘,怎么发情配种、怎么为了争母驼和驼王位置打架;骆驼在沙漠里吃什么、什么时候吃,怎么喝水、怎么撒尿,驮子多重、驼掌磨破了怎么办、遇见狼袭怎么办;还有驼把式们怎么惜驼、怎么起场、在驼道上守些什么规矩,驼户女人怎么生活等等,这些细节都写得非常精彩。有两个细节我印象很深,一是骆驼怎么喝水,二是骆驼怎么撒尿。对于驼队来说,骆驼撒尿是标志性的时刻,是驼把式休息的时候。骆驼撒尿很慢很慢,一滴一滴地,撒完差不多要一袋烟的时间。再是骆驼怎么喝水,远行的骆驼不能一下子喝太多水,驼把式就要先在水上撒一把草末,骆驼边喝边呵气,像人喝汤一样,很香。

所以,《野狐岭》称得上是一部关于西部驼场、驼队、骆驼客和骆驼的百科全书了。今天,骆驼和骆驼客的大漠也是濒临消失的存在了,而雪漠老师在《野狐岭》中把这种文化挽救和保留了下来。谁要想了解骆驼客的生活,就可以看这部《野狐岭》。从这个意义上看,《野狐岭》延续了“大漠三部曲”的文学和文化意义,它们都是雪漠老师为了留住即将消失的西部文化而创作的作品。

创造一个新鲜的大漠:魔幻、谐趣、幽默

但是,《野狐岭》的回归大漠不是对“大漠三部曲”的简单重复,而是创造了一个新鲜的大漠,这种新鲜感不仅仅来自于描写的对象——骆驼和骆驼客,也来自于描写的态度和笔法。和“大漠三部曲”里现实、凝重、悲情的大漠不一样,《野狐岭》里的大漠多了几分魔幻、几分谐趣、几分幽默,涌动着一股快意酣畅之气。另外,和“大漠三部曲”通过眼睛去看不一样,《野狐岭》里的大漠是通过不同人物的讲述带出的。它们不是风景的描绘,而是人物的讲述,是不同的声音,也是故事的一部分。比如蒙汉驼王讲述的大漠,就带有畜生的思维、视角和畜生的语气腔调,以及“幽魂”所具有的宿命通的观照,很有意思。

我念一段,大家会有更直观的感受:

黄煞神说:“在我一生里,最忘不了的,还是褐驴子,也许,这就是“怨憎会”吧。便是在它为救俏寡妇舍身饲狼之后——这故事,其实发生在我们躲过沙暴后的另一个场合,我是用他心通观察的,那场景,一直定格在俏寡妇的灵魂深处——我仍然改变不了对它的怨恨。说不清为啥。也许,它就是我的天敌,不,我们互为天敌。你可能不知道,汉驼蒙驼,虽然形状差不多,但心思上差别较大。在狡诈程度上,蒙驼可不是汉驼对手。记得那时,更多的时候,是我们两个驼王之间的较量。大略算来,我们也算战了个平手。它力大,我智多。虽然我那智,有时也算阴谋或不仗义,但跟敌人之间,还讲个啥义呢?我想,也许,那俏寡妇,是不是就嫌我不仗义而委心于褐驴子呢?有可能。我这样一想,心绪大悲。我想,母驼真不是东西。以前,老听把式们谈书,说女人是祸水,能误国的。那时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真的。女人也许跟母驼一样。你想,那时,要不是俏寡妇那个骚货,驼队不一定会有那种结果的。你别瞪眼,这是我个人的观点。我姑妄言之,你姑妄听之。

听众想法和现场问答

在听陈彦瑾老师讲解的过程中,听众们纷纷在直播间文字框里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有的说陈老师的讲解激起了一睹为快的阅读欲望;有的赞叹雪漠老师总是把超越智慧用生活、人物、故事,淋漓尽致展示;有的说喜欢混沌、道不明的呓语,里面有遐想的无穷;有的说“大漠三部曲”渗入了雪漠师的生命,“灵魂三部曲”投入了雪漠师的灵魂,有着明显的“雪漠”影子,而在《野狐岭》里,雪漠师已经和光同尘了,混沌而又清晰。

对于听众现场提到的问题,陈彦瑾老师也作了相应的回复。

◎听众:我们都知道雪漠老师的小说中有着深刻的象征和寓意让人充满暇想,更陶醉于无尽的诗意,灵魂三部曲更为明显,总是让人爱不释手。这部《野狐岭》中同样有诸多象征与寓意,特别想问小说中“野狐岭”又象征和寓意了什么?是雪漠老师说的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伟大存在吗?雷达老师说“人人心中有一座野狐岭”,这座人人心中的“野狐岭”到底代表什么?

陈彦瑾:我只能说说我心中的“野狐岭”,在《责编手记》中我这样写道:“野狐岭是末日的剧场,上演的,是欲望的罗生门;野狐岭是轮回的磨盘,转动的,是娑婆世界的爱恨情仇;野狐岭是寻觅的腹地,穿越它,才能找到息灭欲望的咒子;野狐岭是历练的道场,进入它,才可能升华;野狐岭是幻化的象征,走进它,每个人都看到了自己,因此,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野狐岭。《野狐岭》是作家雪漠的一次挑战,一个证明。”野狐岭的象征和寓意,每个读者都会有自己的回答,希望大家看到书之后,都来说说自己心中的野狐岭是怎么样的。

◎听众:听陈老师这么一讲解,感觉故事的内容是一个现实世界的浓缩品,也是一个人灵魂堕落或升华挣扎的寓意吗?

陈彦瑾:我觉得可以不这么简单去看。我说“还原众生态”不等于现实的浓缩。还原的是众生态的那种丰饶、复杂和平等。现实浓缩品的文学更多是现实主义文学,而《野狐岭》不是现实主义的,它是雪漠老师创造的一个世界。它打通阴阳,不是简单现世的再现,不是现实世界的浓缩,也不是简单的灵魂堕落或升华。堕落或升华是垂直直线,要么向上,要么向下,而《野狐岭》里的灵魂存在是丰富驳杂的,它既有圣者的灵魂,也有小人灵魂,有阿修罗道的灵魂,有畜生道的灵魂……它最大限度的还原了众生态的复杂性。所以说,翻开此书,每个人都看到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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