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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的朝圣与永恒的追寻——雪漠《西夏的苍狼》精神图谱解析

2025-07-30 22:04 来源:www.xuemo.cn 作者:雪漠之光 浏览:22438

灵魂的朝圣与永恒的追寻

——雪漠《西夏的苍狼》精神图谱解析

一、 创作转型与精神转向:从大地到星空

在当代西部文学的版图上,雪漠的创作轨迹犹如一条穿越沙漠的河流,从“大漠三部曲”(《大漠祭》《猎原》《白虎关》)沉郁厚重的现实主义书写,转向“灵魂三部曲”空灵深邃的精神探索。《西夏的苍狼》作为这一嬗变的核心枢纽,不仅标志著作家个人创作的重要转折,更在当代中国文学的精神图谱上刻下了一道独特的印记。这部完成于2011年的作品,如同雪漠文学生命中的一次“灵魂涅槃”,将他从对西部苦难现实的深切凝视,引向对人类永恒命题的形而上叩问。

苦难大地的精神萌蘖。在“大漠三部曲”时期,雪漠以近乎人类学家的细致眼光,描绘了凉州沙湾村农民在严酷自然环境中的生存挣扎。老顺一家的生老病死、婚丧嫁娶构成了一部西部农民的生存史诗。然而细察《白虎关》,我们已然能发现超越的种子在苦难土壤中悄然萌发——莹儿在死亡边缘的“飞升”体验,兰兰在巨大苦难中近乎宗教般的坚韧与悲悯,这些灵光乍现的瞬间为雪漠日后的精神转向埋下了伏笔。当作家在《西夏的苍狼》中让紫晓这个都市女性踏上西部土地时,雪漠完成了从“贴着地面飞翔”到“仰望灵魂星空”的彻底转型。

双重时空的灵性交织。小说建构了一个精妙的双重叙事时空:一方面是西夏秘境中黑将军寻找永恒净土“娑萨朗”的悲壮征程,另一方面是现代都市中紫晓面对的精神困境。这两个看似隔绝的时空,通过一只神秘的“苍狼”紧密相连。黑将军的故事充满历史悲怆与宗教神秘,他在王朝倾覆、爱侣被掳的绝境中,被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力量驱动,踏上了寻找娑萨朗的艰险征途。而生活在深圳的紫晓,虽身处物质丰裕的现代都市,却深陷精神的无根状态与存在的虚无之中。当苍狼——这只被雪漠赋予深刻象征意义的灵性使者——出现时,两个时空产生了奇妙的共振。雪漠曾言:“苍狼不是狼,而是一种西夏时期在祁连山上繁衍下来的狗。它代表了一种包容的文化,承载了一种大善的精神。”正是通过苍狼这一灵性维度的使者,雪漠打通了历史与现实、世俗与信仰的界限。

创作动机的精神告白。在《写作的理由及其他》一文中,雪漠坦言自己的创作有两种理由:一是“当这个世界日渐陷入狭小、贪婪、仇恨、热恼时,希望文学能为我们的灵魂带来清凉”;二是“想将这个即将消失的时代‘定格’下来”。如果说“大漠三部曲”偏重于第二种理由,那么《西夏的苍狼》则是对第一种创作动机的完美践行。这是一部书中人物、读者与作者共同参与的关于灵魂清凉之旅的作品,雪漠用二十余年苦修经历孕育出的生命体悟,为浮躁的现代人开辟了一片精神的绿洲。

二、 人物体系与灵魂求索:三重世界的挣扎者

《西夏的苍狼》构建了一个复杂而精妙的人物体系,每个角色都是特定生存境遇和精神状态的象征,共同编织出一幅关于人类灵魂求索的全景图。

 1 紫晓:现代性困境中的精神流亡者

紫晓的精神漂泊始于三个层层嵌套的世俗牢笼,这些囚笼不仅禁锢着她的身体,更窒息着她的灵魂:

原生家庭的创伤牢笼:父亲因十多年冤狱而心灵扭曲,家中充斥着暴力与压抑。这个“有着噩梦般记忆的家”成为紫晓精神创伤的源头,父亲“非但每天与母亲吵打,而且经常暴打子女”,这种暴力不仅逼得大姐患上抑郁症,也迫使紫晓最终选择私奔。

樟木头大杂院的生存困境:紫晓与常昊私奔至此后,陷入了一个更为芜杂的世界。这里有靠屠宰谋生的老王爷、精于算计的蔡奶奶、靠欺骗女友度日的梁子,以及纯情的柳莺、憨厚的大行等人。表面上热闹的大杂院实则是一种“热恼”——灵魂依然无法获得真正的宁静。雪漠通过这些人物揭示了世俗生活的虚无感:老王爷杀生积财却意外死于粪坑;柳莺被梁子榨干却得不到真爱。

常氏家族的政治牢笼:常昊二哥是显赫的副市长,整个家族将人视为“构建家族政治版图的棋子”。紫晓悲哀地发现自己也不过是其中一枚棋子。这个场景揭示了现代社会的权力异化——人被简化为政治博弈的工具。

《西夏的苍狼》中紫晓面临的三个世俗场景

| 场景 | 代表人物 | 精神特质 | 最终结局 |

|----------|--------------|--------------|--------------|

| 原生家庭 | 暴虐的父亲、抑郁的母亲 | 暴力、压抑、创伤 | 家庭破碎,子女逃离 |

| 樟木头大杂院 | 老王爷、蔡奶奶、梁子、柳莺 | 热恼、算计、欺骗、纯真被利用 | 老王爷意外死亡;柳莺被抛弃 |

| 常氏家族 | 副市长二哥、常昊 | 权力异化、政治工具化 | 副市长车祸成植物人;权力消散 |

紫晓的三重逃离构成了一条清晰的精神觉醒轨迹:从逃离家庭暴力,到逃离情感幻灭,最终逃离现代性异化。她寻找苍狼的过程,实则是寻找失落的精神家园。正如雪漠所言:“她寻找的不是一条狗,而是这条狗身上带有的生命之气。也就是说,她在寻找健康的人性”。紫晓最终在西部文化中获得的震撼,象征着现代灵魂对原始生命力的渴求,与沈从文在《边城》中通过湘西世界对抗都市人性退化的书写遥相呼应。

2 苍狼:野性图腾与精神符号

苍狼作为小说的核心意象,承载着丰富的象征内涵:

原始生命力的象征:苍狼身上保留着“人类已失去的原始野性与力量”,它的高贵野性反照出“城市化人种的退化”,成为“追求人性自由的图腾”。在物质丰裕但精神萎靡的现代社会,苍狼代表着一种未被异化的、蓬勃的生命状态。

灵性维度的信使:苍狼能够“穿梭于西夏与现代、现实与灵性之间”,它是连接不同时空维度的桥梁,是超越性力量在尘世的显现。小说中苍狼被西部狗王偷走的情节,寓意着精神价值对物质主义的反抗——狗王认为苍狼“应该自由地留在西部大地上”,而非“堕落为一个城市女人的玩物”。

文化包容的载体:雪漠特别强调苍狼“代表了一种包容的文化,承载了一种大善的精神”,这与《狼图腾》中弱肉强食的“狼文化”形成鲜明对比。苍狼象征的是一种大善大爱的和平精神,而非掠夺性的生存哲学。

 3 黑歌手与奶格玛:信仰世界的引路人

小说中两位精神导师式的人物,为紫晓的信仰之旅指明了方向:

黑歌手:永恒净土的寻觅者:这位西部歌手总是在唱一首名为《娑萨朗》的凉州史诗。雪漠坦言:“实际上,凉州没有史诗。所谓的《娑萨朗》,只是黑歌手自己的心灵史诗。”黑歌手将大善、大爱、大美注入这首歌,试图“用一种当代人能接受的形式,把这种精神传播出去”。他对娑萨朗的寻觅最终证得“娑萨朗是另一个凉州”——永恒是一种内心的超越。

奶格玛:光明大手印的证悟者:通过紫晓和灵非翻译的《奶格玛秘传》,读者得以了解这位来自奶格星球的求道者如何历经坎坷,最终在金刚持那里证悟光明大手印的真谛:“真正的光明大手印,就是认识到世上的一切都是幻化,都不会永恒的。当你明白了这一点,并放下一切执著时,你便找到了光明大手印。”这条历史线索为紫晓的现代精神困境提供了古老的智慧回应。

三、 叙事实验与美学革新:灵性现实主义的构建

《西夏的苍狼》在叙事艺术上进行了大胆创新,开创了一种独特的“灵性现实主义”风格,使小说在形式上与其精神探索的主题达到了高度统一。

 1 三重叙事框架的互文结构

雪漠在小说中构建了一个精巧的三重叙事框架,使作品在保持文学性的同时,具有了思想深度和精神高度:

“笔者”的考证式叙述:小说采用一个写书人“笔者”(非作者本人)的视角展开叙述,他通过与书中人物灵非的交流获取信息,再以考证的方式呈现故事。这种叙述方式营造出强烈的真实感,使读者陷入“究竟是现实还是虚构”的迷雾中。“笔者”既是故事的记录者、考证者,又是小说的组织者和结构安排者——他可以自由地与灵非讨论小说创作,旁征博引文学经典,插入读者评论,甚至用自己的生活经验佐证历史传说。

灵非的“圈内人”视角:作为紫晓朋友圈中的一员,灵非提供了相对直接的人物观察。他在小说开篇怅然若失地写一部“总也写不完的书”,到尾声终于完成了“写一群人寻找永恒的神奇的书”,这一过程本身象征着灵魂历练的完成。

超视角的心理呈现:值得注意的是,小说中还存在超越“笔者”和灵非认知的心理描写(如柳莺与常昊的内心活动),这实际上是一种全知视角的灵活运用,丰富了叙事层次。

这种复调叙事结构不仅拓展了小说的空间和境界,还通过“据说”到“逐步展开”的悬疑感,使作品充满传奇色彩。雪漠借此实现了对单纯奇幻故事的超越,将小说提升到严肃文学的层面。

 2 时空折叠与灵性现实

《西夏的苍狼》最引人注目的叙事创新在于其对线性时间的颠覆和对灵性现实的揭示:

历史与现实的超验对话:小说打破了物理时空的限制,让西夏黑将军的传说与现代紫晓的精神探索在同一叙事平面上共振。这种“时空折叠”不是简单的平行叙事,而是通过苍狼这一灵性媒介实现真正的超时空对话。当紫晓抚摸苍狼时,她触摸的是千年未灭的灵魂印记;当黑歌手吟唱《娑萨朗》时,他的歌声穿透了历史尘埃直抵现代人荒芜的内心。

灵性现实的文学呈现:雪漠在这部作品中不再满足于描摹“物理现实”,而是致力于揭示“灵性现实”——那些超越感官、存在于意识深处、关乎生命本质的真实。苍狼的穿越能力、黑将军与紫晓的心灵感应、对空行母世界的描绘,都是对这种灵性现实的书写。这种尝试为汉语小说开辟了新的表现领域,使不可见的信仰体验获得了文学的可感性。

 3 象征系统的多重意蕴

小说构建了一个丰富而深邃的象征系统,使作品在故事层面之上获得了哲学与诗学的升华:

娑萨朗:永恒净土的隐喻:“娑萨朗”作为小说的核心象征,代表着人类灵魂深处渴望抵达的永恒归宿。它从最初的地理概念逐渐演变为精神净土的象征,最终在雪漠的文学宇宙中被提升为“具有普世意义的象征符号”——“代表着人类灵魂深处渴望抵达的净土、永恒的归宿、光明的彼岸、觉醒的境界、爱与智慧的源头”。

光明大手印:超越幻象的智慧:通过奶格玛的求道历程,雪漠将佛教“光明大手印”的教义转化为文学意象。这一象征强调对世间幻象的看破与执着的放下,是解决现代人精神困境的根本智慧。

木鱼歌:神性传承的载体:紫晓的姐婆(外婆)所唱的木鱼歌,作为岭南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在小说中被赋予新的意义。歌中唱道:“因为有虔诚的光道相连,我们才到达自由的幻城。”这象征着古老文化中蕴含的神性与超越性智慧,是连接世俗与信仰的“光道”。

四、 精神救赎的多维路径:从疗救到超越

《西夏的苍狼》不仅是一部文学艺术作品,更是一部关于精神救赎的哲学文本。雪漠通过多重叙事线索和人物经历,提出了应对现代精神困境的多维路径。

1 对人性退化的疗救

雪漠在小说中表达了对现代人生存状态的深刻忧虑:人这一物种,并不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得到发展。恰恰相反,时代的发展,带给人类的是退化。这种退化在常昊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紫晓当初愿意与他私奔,是因为看到他身上蓬勃的生命力,但随着事业腾飞和物质富足,常昊的“生命之气渐渐消失”。

为应对这种人性退化,雪漠提出了“大力与大悲”统一的救赎之道。书中黑将军的形象集中体现了这一理念:“黑将军力大千钧,心却慈悲至极。”“大力”指向个体能力的提升,是对人类自身向上发展的追求;“大悲”则关乎个体对他人的态度,是对社会和谐的期盼。这一精神与尼采的“超人”哲学形成有趣对话——雪漠的“大力”不走向权力意志的扩张,而是与慈悲结合,形成一种刚柔并济的人格理想。

2 爱的升华与超越

小说对爱的本质进行了多层次探讨,构建了一条从情爱到大爱的升华路径:

世俗之爱的幻灭:紫晓与常昊的爱情代表着世俗情爱的局限。他们的感情虽曾轰轰烈烈,却在日常生活的消磨和人性弱点面前不堪一击。雪漠借此质疑了以时间长短、身体接触或社会条件衡量爱情本质的世俗标准。

灵魂之爱的觉醒:紫晓与黑歌手的相遇虽短暂,却因灵魂深处的共鸣而产生永恒震撼。这种爱超越了年龄差距和肉身局限,如秦观所言:“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奶格玛与书生的对话进一步揭示了爱情的真谛——真正的爱不依附于身体接触,而是灵魂间的坦诚相见。

从情爱到大爱的升华:黑歌手与紫晓的爱最终升华为一种普世悲悯。在博物馆“白轻衣的故事”一章中,少女标本的灵魂自白震撼人心:“拯救我灵魂的,是爱。是爱,将我从消解中拔出;是爱,给了我活的感觉;是爱,让我有了自我;同样是爱,使我有了铭心刻骨的相思。”这种爱已超越男女情爱,成为灵魂觉醒的媒介。正如雪漠所阐释的:“小爱转瞬即逝,大爱相对永恒;小爱是个人觉受,大爱是心灵的滋养。”

3 永恒家园的寻觅

小说中所有人物都在以不同方式寻找各自的精神家园,这种寻觅呈现为三重路径:

奶格玛的智慧证悟:通过否定被世人视为永恒的爱情、立功、立德、立言等幻象,最终在放下一切执着时证得光明大手印。这条路径强调智慧的觉醒与幻象的看破。

黑歌手的内在超越:他在寻找娑萨朗的过程中领悟到“娑萨朗是另一个凉州”,即永恒净土不在远方,而在于内心的转化与超越。这条路径突出了精神境界的升华。

紫晓的信仰皈依:通过苍狼遇见黑歌手,最终进入一个“最自由最隐蔽最神秘的”世界——信仰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她的物欲被消解,灵魂归于安宁澄澈。这条路径代表著信仰的救赎力量。

五、 文学史坐标中的“秘钥”:承启与超越

《西夏的苍狼》在雪漠创作谱系乃至当代中国文学中占据着独特的位置,其价值不仅在于作品本身的艺术成就,更在于它所开启的精神维度与文学可能性。

 1 雪漠创作转型的枢纽

这部小说被研究者称为雪漠的“秘钥之书”,是理解其整个“灵魂三部曲”精神密码的关键锁钥。它在雪漠创作历程中承担着承前启后的重要功能:

对“大漠”苦难的灵性升华:《西夏的苍狼》并未抛弃“大漠三部曲”的苦难意识,而是将其置于更宏大的灵性追寻背景下,使苦难从被动的承受转化为主动超越的“道用”。黑将军的悲情与执着,紫晓的现代性迷茫,都延续了雪漠对人生苦难的深切关注,但赋予了新的精神向度。

为“灵魂三部曲”建立范式:小说成功创建了一套探索灵魂深度的叙事范式——多重时空交织、核心象征构建、内在精神聚焦、个体困境的普世提升。这套范式成为后续《无死的金刚心》《西夏咒》《野狐岭》等作品的创作蓝图。如《无死的金刚心》中琼波浪觉的求法之旅,就是黑将军寻找娑萨朗的扩展版;《西夏咒》对西夏历史苦难的深入挖掘,延续了《苍狼》中的历史背景;《野狐岭》则将多重时空叙事推向极致。

 2 当代文学的精神突围

在更广阔的文学史视野中,《西夏的苍狼》代表著新世纪文学的精神转向:

对抗物质主义的信仰书写:在消费主义与物质崇拜日益盛行的时代,雪漠以毫不妥协的姿态将灵魂问题置于文学探索的中心。这种努力在贾平凹的《带灯》、阿来的《云中记》等作品中也有呼应,共同构成当代文学的精神突围。

重构文学的神圣维度:通过将宗教体验转化为文学意象,雪漠在世俗化的时代重建了文学的神圣性。《西夏的苍狼》中那些灵性现实的描写,既不同于传统神魔小说,也区别于拉美魔幻现实主义,而是根植于东方宗教哲学的本土化表达。

女性精神主体的建构:紫晓作为现代知识女性的精神求索,代表著当代文学中一个重要转向——女性不再仅是爱情或家庭叙事中的客体,而成为主动的精神探索者。这一形象与王安忆《长恨歌》中的王琦瑶、铁凝《笨花》中的尹小跳等共同构成了新世纪文学中的女性精神谱系。

3 清凉文学的当代意义

雪漠在《西夏的苍狼》中践行的“灵魂的清凉之旅”,在当下社会具有特殊的文化疗愈价值:

热恼时代的清凉剂:雪漠曾言:“当这个世界日渐陷入狭小、贪婪、仇恨、热恼时,希望文学能为我们的灵魂带来清凉。”在一个信息爆炸、价值混乱、普遍焦虑的时代,《西夏的苍狼》提供的不仅是文学阅读的快感,更是一种精神降暑的体验。许多读者在遭遇人生困境时走入雪漠的世界,在这里“找到了灵魂的清凉,有的甚至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超越性价值的文学证言:在解构主义盛行的后现代语境中,雪漠以文学方式为超越性价值提供了有力证言。他通过紫晓、黑歌手、奶格玛等人物证明:人类对永恒的渴望不会因时代变迁而消失,灵魂的超越永远是可能的。这种坚定而不说教的精神立场,为虚无主义弥漫的当代文化提供了另一种可能性。

雪漠的《西夏的苍狼》如同一把精巧的“秘钥”,既开启了作家个人创作的新境界,也为当代中国文学打开了一扇通向精神高原的大门。在这部作品中,历史与现实、世俗与信仰、个体与永恒相互交织,共同谱写了一曲灵魂朝圣的交响诗。当紫晓最终在信仰世界获得内心的安宁时,那不仅是一个虚构人物的解脱,也是所有愿意踏上精神之旅的现代人可能抵达的“娑萨朗”——“我们才到达自由的幻城,因为有虔诚的光道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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