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之侠与国民根性
一一读雪漠长篇小说《凉州词》有感
文\盛玉
一
《凉州词》故事梗概:清末年间，凉州哥老会头目齐飞卿、陆富基组织百姓抗税暴动，被杀头。哥老会成员董利文千里寻仇，杀了县令。县令之女梅眉想方设法为父报仇。董利文重建哥老会组织，并远赴黑戈壁，救了被外蒙人绑架的乡亲。
全书故事简单清晰，但读后觉得十分厚重。就像一段原生态，百年前的凉州人物、风土人情缓缓而来，鲜活而生动，未加雕琢，过于真实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就像一台摄像机那般，摄留了一段凉州往事。
二
中国历史上多慷慨悲壮之士，更多的是侠客，如春秋战国时期的聂政、专诸、荆轲等。但自秦至辛亥革命二千年来，也许是封建奴化历史太长的缘故，国民的血性渐趋消减，而奴性日重，看靠心日重了。
易中天好像说过：过去的中国人有几大梦想，其中一是有一个好皇帝，国泰民安无战事；二是有一个大侠客，执剑千里除贪官。这，就是看靠心，生存看别人恩赐，除贪靠别人来干。
《凉州词》一书中，“天蹋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一一这是更奴的一种看靠心。
因而齐飞卿、陆富基被杀时，竟无一人站出来，连句“一刀之罪，刀下留人”也不敢喊。事后却“说大话如流四海”、且互相埋怨，有点窝里横的实相。
这时候，凉州大侠董利文站了出来。
三
董利文是《凉州词》的男主角。对这人，我的评价也是复杂的。
董利文远赴新疆、千里寻仇的主因并非为了伸张正义，而是回应或反击“凉州无人了”的说辞，作为凉州武功第一人，他觉得这是他的使命，也隐含着扬名立万、确立地位的小心思。我读完书的第一感受，觉得书中的这个主人公，难以冠以大侠称号。
但仔细一想，董利文是大侠，当之无愧。
有血有肉的董利文，真实的一个人，如同身边的邻家阿哥。只因雪漠写得太真实了，不像金庸塑造郭靖、乔峰那般塑造大侠，因而混淆了我的认知。
金庸写的是天马行空的江湖，雪漠写的是烟火气中的江湖。
实际生活中，大侠，就是董利文这样子的。
四
《凉州词》类以武侠，我认为不是。而是一段文学意义上的往事实录，说是一段秘史也可。
沉重、厚重、真实，是《凉州词》的风格。
让我觉得压抑的是，书中所写的武人，尚不是最底层的百姓，但还是懦弱、愚执，那些个赤贫者，在“娃娃也收爬爬钱”的百年前，是怎么活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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