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债未清——“雪漠创意与灵性写作班”课堂练习

孽债未清——“雪漠创意与灵性写作班”课堂练习

文\余泽雄

如今白福再没有当年，那副油嘴滑舌，吊儿郎当的模样。几天前，被续娶的恶妻赶出了家门，穿着那身旧棉袄，拎上一床破棉被，步履蹒跚地向村外走去。冬夜的寒风夾着毛毛细雨，扑在白福脸上，犹如刀割。今夜能到那里栖息？家已破碎，村里也没人肯让这个糟老头寄宿一夜。无奈之下，唯有走进沙丘山上，还留在洼地里，原是猎人打野兔守夜的破屋子。

夜深了，寒风更加肆无忌惮，从破屋每一处有缝地方钻进来，白福只能裏着破被褥卷缩在角落里。寅时刚到，一道蓝光迅速从屋顶闪过，从破窗射进狭窄屋内，像一柄利剑在白福头上晃悠。此时，惊魂未定的他，用颤抖声音说：“狐仙，请可怜一个无依无靠的老头吧！”似乎，听见屋外隐约的脚步声。接着一个稚嫩的小女孩声音，从门缝飘了进来：“爸爸！你为什么不回家？”毛骨悚然的声音，倾刻间，令白福全身寒颤不停地抖动。“我是引娣，今晚太冷，给你送棉被来了。”还未等白福反应过来，一张柔软的棉被盖在了他身上。“爸爸！你的腰痛病好些了吗？”是引娣在说话。二十多年了，未曾听到这样温暖的话，白福稍稍平复了些，对着窗外说：“引娣呀！是爸害死了你，我是鬼财双迷心窍，今世孽债是还不清了，来世再偿还给你。”引娣沉默了片刻，“我是要来讨债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规则在阴间也一样。”此时，白福心神似乎更稳定了点，断断续续地说：“女儿呀！你对我怎样千刀万剐，都是理所当然的。马上下地狱，我也跟你走。”

沙山上的寒风弱了少许，白福眼瞅着窗外，看到漆黑黑一片，没有了动静和声音。突然，一道弧光绕过破屋，一阵狂风裹挾着一球光团，渐离渐远，慢慢地消失在白福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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