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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漠祭》看雪漠的乡土情结

2011-05-05 13:43 来源:《大科技》 作者:刘菊莲 浏览:60590477

 

 

从《大漠祭》看雪漠的乡土情结

 

刘菊莲武威职业学院基础部教师)

 

摘要:甘肃武威作家雪漠的长篇小说《大漠祭》,是一部文学含量浓厚的值得多角度多层面品评的作品。它以写存在写生活为主旨,描绘了腾格里沙漠地区民众生活的风俗长卷,是一部具有教育价值和认识价值的作品,从这部作品中我们可以窥探到雪漠的小说世界中重要的审美内容——那就是他浓浓的乡土情结。

 

一、“乡土情结”概说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方魂牵梦萦的土地。得意时想到它,失意时想到它,逢年逢节,触景生情,随时随地想到它,辽阔的空间,悠邈的时间,都不会使这种感情褪色,这就是:乡土情结。乡恋、乡情、乡土等诸种“乡土情结”作为人类的一种天性,一种心理、情绪,一种情感的寄托和归宿,在自有文学以来的历史上反复地出现和衍变。无庸置疑,不管人们如何赞美“土地”、看重“土地”,依恋乡土,都不过分,因为,人总是“地之子”。自有人类诞生以来,土地变成了满负着人类历史文化的载体,联系着人类生存的最悠长的历史和最重复不已的经验。人类文明进程的每一步履,都粘联和凝结着土地的哀欢。而乡恋、乡情、乡土意识等诸种“乡土情结”也是对民族历史文化及其品格的一种富有深刻意蕴的心理反映,这种反映既是历史的,也是现实的,其文化心理意向是指向未来的,这也是对“乡土情结”的当代性诠释。在甘肃武威作家雪漠的长篇小说《大漠祭》中,一个重要的审美内容——就是他那浓浓的乡土情结。

 

二、乡恋——一生的誓言

 

翻开武威作家雪漠从1988年到2000年十二年的呕心之作《大漠祭》,一股浓郁的乡土气息向你扑面而来。作品描绘的是西部荒漠边陲农村的真实的生活状态,如同吃厌了甜食的人忽然寻求到了一些辛辣生猛的食物来刺激味觉。《大漠祭》可算是在香雨熏风弥漫缭绕的当今文坛上的一道可口的川菜。人们称它是“不可多得的艺术珍品”,①并非妄语或商家的广告辞令。这是凝结了作者多年心血的一次生命书写。从贯注全书的深刻体验来看,它的人物情事多有原型,或竟是作者的亲人和最熟悉的村人。作者也曾自言:“我的创作意图就是想平平静静告诉人们(包括现在活着的和将来出生的),有一群西部农民曾这样地活着,曾这样很艰辛、很无奈,却很坦然地活着”②作者也曾说过:“我最喜欢的身份是‘老百姓’。能和天下那么多朴实良善的老百姓为伍,并清醒、健康地活着,是我最大的满足”。③作者意在写出西部农民的生存景况,而没有选取农村变革的重大题材,不是追求由此产生的史诗性效果,甚至也没有着意写出生活的发展走向和农民们对未来的热望,他只是看似平静的却不无感情的向人们讲述着处于西部沙漠边缘地带的陈顺一家以及周围村人如何为了生存而辛勤劳作,春种秋收,冬天驯鹰猎兔捕狐,喧谎吵架,邻里纠份,偷情耍赌,祭神发丧,讲迷信等等。但正是这些平凡的小事,构成了他们整个的人生和生活的全部内容,反映出西部农民“生之艰辛、爱之荒诞、死之无奈”。

 

物质生活的空洞,精神生活的单调,也曾使他们不满过,反抗过,但这只是情绪化的表现而缺乏策略性的抗争,更多的是对生存命运的忍受。

 

作者雪漠作为土生土长的武威人,有着自己得天独厚的文化历史积淀和寂寞的清醒,在他写这部《大漠祭》之前,他已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作家了,可举世誉之,他不忘乎所以;举世毁之,不垂头丧气。他呕心沥血,耗尽十二年,向我们展示了西部农民父老的真实生活,这又何尝不是他自己的生存空间呢?正是有这样的生存空间的熏陶,才使他的作品充溢着与民同乐,与民同悲,休戚相关,风雨同舟的乡土情结。人生旅途崎岖修远,起点站是童年,人第一眼看见的的世界,就是生我养我的乡土。他从母亲的怀抱,父亲的眼神,亲族的逗弄中开始体会爱。乡土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溶化为童年生活的血肉,不可分割。而且可能祖祖辈辈植根在这片土地上,形成一部悲欢离合的家史。在雪漠的《大漠祭》中,作者写到的老顺一家的悲欢离合是作品中人物形象的家史,但又何尝不是作者自身的家史呢?作者在《代跋》中其实给我们讲述了他的家史,尽管作者最希望读他的作品的三个人都没有读到它,在他心中留下了遗憾,作者心中的遗憾又何止这些呢?尽管自己已与土地脱离了直接的关系,但作者却发下了坚定的誓愿:“今生,只允许我的心灵超越时空,而身体,就划地为牢了。这块土地养育了我。要是因了我的努力,能为家乡的父老造点儿福,也算没有白活。”④这里,作者将乡土之梦拉向现实的人生追求,使乡恋成为作者永恒的动力。

 

三、对农民乡土生活意识的原生态表现

 

扎根于乡土的雪漠,他对土地有着一种深沉的思考与理解,并时时流露出具有强烈乡土意识的价值判断。他的“乡土情结”不仅与时代紧密相关,也和农民的生活命运密切相关。“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在雪漠的《大漠祭》中,这种安土重迁的民族传统被演绎到了极致:白水里下把米,切几个山芋蛋,拌点面水做成的山芋米拌面是“凉州人吃了千百年却一直没吃腻的最寻常的饭食”。⑤这显然谈不上多少营养,但是生活在这里的人,“三天不吃山芋米拌面,心里就干焦干焦烧唤的很”。⑥再看老顺的这段心理活动:“活就是了。一锅水,一把米,几个山药,一把面,不也养活了祖宗几十辈吗?凉州人不就是这样延续下来的吗?没啥多求的,只求一锅水中搅上几个米颗就成。能养命就成……”⑦这无疑活画出了一个被苦难命运磨光了棱角,只求苟全性命,逆来顺受的“老顺民”的心态,使用极普通的字句,却刻画得入木三分。再比如赞美老顺家一块耕地:“这是坟地。这儿埋着许多强壮过的男人和风骚过的女人。他们的血肉和骨头都化在土里了。土质就似渗了油,黑黝黝的。握到手里,质感好,能保水。”⑧这明白如话而又充满诗意的语言,赋予被描写的大自然——土地以灵性和生命感。虽似在写土地,但实际透露出人的一种满足心理。

 

纵观作品中人物的命运,作为主要描写的老顺一家:兰兰离婚了,引弟死了,憨头死了,灵官“失踪”了,家中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故。老顺依然考虑:白露快到了,兔鹰又该下山了,而且买了棉线,正忙颠颠结网呢。从某种角度看,他仍然是“土地的化身”,固守着落后的愚昧的生活方式,而且他坚信出走的灵官会回来。在作品中这样的人很多。这一方面是乡村的落后所致,社会文明之风吹不进这个偏僻地方所在;另一方面是人物自身观念的局限。而灵官的出走,淡化了作品的悲剧意识,毕竟有人开始向外界探索新的人生方式。这多少给人们提出了严肃的思考:农民应该怎样活着?由此我们可以看出,雪漠对农民乡土生活意识的原生态表现中,所蕴涵的对农民出路的思考。这也是渗透于《大漠祭》中的朴素的农民关怀意识。

 

四、对乡土风情的诗意刻画

 

除此之外,《大漠祭》中作者用很多篇幅描绘了无比广袤雄奇的浩瀚大漠景象。如果没有作者情感的倾注,也许我们看到的将是另一番景象——荒凉、寂寞,但正因为作者对自己生存的故乡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故土情结,因此在他笔下的大漠不仅仅是沉寂、荒凉的戈壁滩,也不仅仅是喧嚣而至的强沙尘暴,而更多的是一种奇异的美:

 

太阳到了正西,悬在了一道高大的山梁上,红。因为无风,炊烟直上空中,不是那种笔直,而是蜿蜒如丝线袅袅腾空,仿佛空中有只无形的手轻轻抖动着,往上牵这条灰色的线。到很高的地方,灰线便消失了,化为一层层均匀的雾,撒下。四面的沙谷沙梁便罩在轻烟之中了。很红的落日,薄雾似的炊烟,明暗相间的沙岭,还有那一浪高似一浪滚滚而去的沙涛,构成了一幅奇幻的画面。……⑨

 

次日一大早,灵官醒了。他首先看到的是星星。沙漠里的星星仿佛异于别处,质感很强,显得很低,孤零零悬着,像吊着的一盏盏灯,仿佛搭个梯子就能摘下来。望一阵夜空,灵官便觉得被褥成了神奇的飞毯,载了他,忽忽悠悠,飞到星星之中了。他感到奇异的清爽。那是透明的清爽。没有迷瞪,没有杂念,从里到外清清澈澈。每一次呼吸,都像清凉的液体,洗涤着他的五脏六腑和每一个细胞。……⑩

 

全书中这样的描写很多,可以看出作者雪漠对西部的大自然,对生活在西部困境中的人们是充满感情的。对于西部的天空、大地、沙漠、草木、鸟兽,他都那么熟悉,都跟他们建立了一种形照神交的亲和关系。

 

五、对乡土语言、民俗的独到加工

 

《大漠祭》的语言鲜活,有质感,即形象又幽默,常有对西部方言改造后的新词妙句,更有西部民众如实的口语描写。作者对家乡丰富的民间方言极其熟悉,因而使他的作品闪射出深厚的地方色彩。例如年长者斥责后生小辈说“豁出我这张老羊皮,换你一张羔子皮”!又如形容父母多子女,到头来还得操心,就说:“老母牛养了十个牛,事事离不了老母牛”。——比喻形象生动,非常鲜活贴切。再如第十一章写了两亲家惟妙惟肖的对话:

 

亲家端过馍馍盘子,沏了杯水。“你先尝些馍馍,先压压饥。”

 

“不饿,不饿。”灵官妈推辞道。

 

“亲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做啥假哩?又不是外人。你是怕我的馍馍生着哩?怕吃坏你的肚子?还是怕我放了老鼠药呀?尝些,少尝些。”说着,亲家把馍馍掰开,硬往灵官妈手里塞。她只好接了。

 

“哟,亲家的好面活。”

 

“叫亲家笑活哩。好嘛,谈不上。但熟是熟了。哪像亲家你呀,做的馍馍和面包一样暄。你那一手传给你姑娘一半就好了。莫非你这一手绝活也是传子不传女呀?嘻嘻。”

 

在亲家面前要贬低儿媳妇,却巧妙地以“弦外之音”笑谈出来。农妇之智,何啻于一个鼓舌如簧的雄辩士!

 

除了对民间语言的独到加工外,作品中还较详细的记述了西部人民的狩猎民俗和许多民间信仰。在作品的前五章,作者花了很多的笔墨细致描绘了在沙漠狩猎的民俗。其中以老顺的“驯鹰”和孟八爷的猎狐为主要内容。老顺是一个意志顽强的人,他最喜欢的是“刚烈的鹰”。为了强调主人的这种品质,作者塑造了一只决不服输、宁死也不肯驯良的鹰。在此,我们看到,正是靠了这样一种坚韧的意志和磊落的品质,老顺才渡过了一次次的人生难关。老顺的这种生活态度绝非他在当代社会的独创,而是由一代代的西部先民们创造、传承下来的。这本是一笔无形的精神财富,但通过作者精描细摩的狩猎民俗,将其具体化了,又通过老顺这个雕塑般的人物,使一个鲜明的战胜苦难的强者形象,直接撞击着读者的灵魂。

 

民间信仰是民俗文化的重要内容。雪漠对西部的民间信仰进行了较为深刻的剖析,这一剖析过程,既有感性的讴歌,更有理性的思考,体现出了一个乡土作家的本色情怀。文中一个典型的例子是,在得知憨头患癌之后,灵官妈悲痛欲绝,痛定思痛后,她对憨头的病因作了分析:“又后悔不该叫憨头娶莹儿,属相不太合。可憨头总不能打光棍呀?再说,神婆不是禳解过了吗?不是在洞房地下埋了七苗绣花针吗?不是在新车子进门时车头朝东了吗?不是先进水后进火了吗?不是在新人进庄门时剁过个白公鸡吗?可为啥……为啥……她想起莹儿进门那天,身上正来红。也许那不是个好兆,会冲人的。新媳妇身上本来就有红煞,再加上那东西,不就更厉害吗?……最终,灵官妈决定请神婆再禳解一次。这种毫无科学依据的药剂,却具有惊人的精神疗效。在神婆为憨头禳解时,灵官妈觉得“冲动一阵阵激荡着她,腹内有一团火在滚。这是希望之火,生命之火。等这团希望之火熄灭时,她的生命也该消竭了。”

 

“美不美,故乡水,亲不亲,故乡人。”此中情味只有对故乡的一人一事、一草一木了如指掌,体会才越深。虽然科学进步使天涯比邻,东西文化的交流使心灵相通,但在雪漠看来,民间文化不是愚昧的标志,相反,它是滋养人类精神的活水。

 

六、直面现实——坚定的人民立场

 

雪漠自称“农民的儿子”,这并非哗众取宠的象征性标榜。他来自农村,有近三十年的农村生活经历。在西部小城凉州的十余年时光,与其说“生活”,不如说“寄居”——一方面,生活的拮据一度将他挤到了城市的边缘地带,城市对于他来说近乎耻辱的他乡。弟弟的挣扎,弟弟的失败的手术,弟弟的死,父母的艰辛,自己为出书做的奔波……在他心上刻上了深深的烙印;另一方面,他也不愿以放弃自我为代价融入浮华的城市生活,始终固守着一个农民的质朴,勤奋和平常之心,这种夹在“城乡结合部”的生存处境,这种“冷眼”看城乡的双重旁观身份,即便于以城市反观农村,又便于以农村反观城市,从而使他拥有了一份难得的清醒,把住了中国西部社会发展、裂变的脉象。作为有良知的知识分子,他不能忽略农民这一中国最大的弱势群体,不能不为其“立言”。这种“立言”,即有为西部农村开“药方”的意味,又有为西部农民“画像”的意味。通过其作品,人们看到了一个生存环境不断恶化而人性日益彰显的农村社会,看到了一群受欲望指使你死我活地疯狂争夺,面对死亡和生存危机开始思索和觉悟的西部农民。在这里,雪漠站在人民的立场上,表现出了一个成熟的现实主义作家应有的品质:对社会人生不是冷漠地排拒,而是热烈地拥抱;不是麻木地接受,而是严肃地诊断;不是泛泛地同情,而是深刻地反思;不是守着墙角孤芳自赏,而是走向广阔的西部农村真诚地直面现实;不是拿社会下层的“小人物”们开涮、调笑,而是“包融着一种强烈的忧患意识”,“超越了故事的层面,指向了一种精神的高度”。

 

我以为,《大漠祭》真正感动我们的,就是作家站在人民的立场上,对中国农民生存状况如实客观的描写,对中国农民精神品性的深刻挖掘,对农民生存命运的强烈的忧患意识,作者在这里不回避什么,包括不回避农民负担问题和大西北的贫困现状。比如第一章写到村民们在井房里谈笑的话:“省下个屁。这儿省下,那儿又出去了。打井啦,电费了,这个费,那个税的。上了几千斤粮,领了个屁胡子钱。都扣了。我还愁明年的化肥呢--五子的媳妇还顾不上提。省都这样。不省,怕是连裤子都穿不上了。” 再比如:瘸五爷的儿子五子病了,在经历了多次的看病、住院治疗后仍无好转,在生活拮据的情况下,瘸五爷被逼走向法网。这样可爱的、憨厚的、可怜的西部农民,他们的生存状况可真叫艰辛。

 

雪漠是一个有忧患意识的作家。忧患意识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题意识,不论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忧国忧民应是做官为文者的道德至境。屈原忧国作《离骚》、司马迁忧国作《史记》、恃才傲物的李白也忧国,有诗“苟无济代心,独善亦何益”,一生受穷的杜甫更忧国:“穷年忧黎元,叹息肠内热。”忧国即忧民,鲁迅为民呐喊,被毛主席尊为中国先进文化的旗手和民族之魂。历代前贤的忧患意识,滋养了中国文化的人文精神,催生了近当代文坛上一大批胸怀国家、系念苍生,鞭挞腐败,催人奋进的好作品。在时代呼吁为百姓说话的时候,雪漠的《大漠祭》应运而生,它裹挟生活独有的泥土清香,渗透了作家强烈的忧患意识,以悲天悯人的胸怀,关注着弱势群体,叙写了一段真实的历史,正如他自己所言:“我只是想平平静静地告诉人们(包括现在活着的和将来出生的),在某个历史时期,有一群西部农民曾这样活着,曾这样很艰辛、很无奈、很坦然地活着。” 我相信,即使在百年之后,《大漠祭》仍有其存在价值,因为它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西部人物,忠实地描绘了一幅幅时代生活画卷,只要人类存在,它就不应消亡。

 

一部《大漠祭》,满载着西部民众生存的诗意,可以滋润我们这个浮躁时代的地方太多了,只是还需要逐步去认识。不管高科技发展到何等地步,人类永远有解不开的乡土情结,永远需要乡土情感的抚慰。

 

注释:

 

   雪漠:《大漠祭》,上海文化出版社,20011月,封面题记。

 

   雪漠:《大漠祭序》,上海文化出版社,20011月,第1页。

 

   雪漠:《大漠祭序》,上海文化出版社,20011月,第7页。

 

   雪漠:《大漠祭跋》上海文化出版社,20011月,第531页。

 

   雪漠:《大漠祭序》,上海文化出版社,20011月,第7页。

 

   雪漠:《大漠祭》,上海文化出版社,20011月,第11页。

 

   雪漠:《大漠祭》,上海文化出版社,20011月,第11页。

 

   雪漠:《大漠祭》,上海文化出版社,20011月,第436页。

 

   雪漠:《大漠祭》,上海文化出版社,20011月,第466页。

 

   雪漠:《大漠祭》,上海文化出版社,20011月,第106页。

 

   雪漠:《大漠祭》,上海文化出版社,20011月,第122页。

 

   雪漠:《大漠祭》,上海文化出版社,20011月,第270页。

 

   雷达:《生存的诗意与新乡土小说》。

 

   雪漠:《大漠祭》,上海文化出版社,20011月,第498页。

 

   雪漠:《大漠祭》,上海文化出版社,20011月,第26页。

 

(刊于《大科技》2010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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