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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当下关怀到精神超越——雪漠小说创作转型研究(四)

2015-01-23 07:48 来源:www.xuemo.cn 作者:刘泽庆 浏览:51316130

 

从当下关怀到精神超越——雪漠小说创作转型研究(四)

\刘泽庆

2.2.2 叙事话语的嬗变

西部地区独特的地理环境孕育了独特的地方方言。在“大漠三部曲”中,地方方言作为人物语言表达的主要载体之一,具有强烈的西部地方色彩及感染力。雪漠立足于西部日常生活经历,将普通人民大众的日常生活用语纳入小说创作语言,使小说更富生活气息,更显示出一种细节的真实。在老顺和孟八爷关于猛子婚事的对话中,这种民间口语的艺术魅力可见一斑。孟八爷见老顺为猛子的婚事愁眉苦脸,便过来开导他,告诫他小心成了“烧白头”。孟八爷还用淳朴的要知足的道理来劝诫老顺。在世世代代靠天吃饭、物质生活极度贫乏的农家人看来,做人最关键的是心要知足。贪欲会让一个人的心极度膨胀,甚至会驱使一个人干出谋财害命的事情。而那种被贪欲主导的生活已经丧失了生活本来应有的意义。“有啥了,享个啥”是孟八爷的人生哲学。在老顺与孟八爷的全篇对话中,呈现给读者的就是一个原汁原味的日常生活对白。老顺为没钱给猛子娶媳妇而发愁,孟八爷一番关于心态好才能活得好、事大事小关键取决于人的心态的劝解之词,因为频繁使用了地方口头语,诸如“嘛”、“咋”、“啥”等词语,让对话显得生动活泼,孟八爷豪爽、豁达的形象也跃然纸上。

除熟练地使用口语化语言外,雪漠还大胆地运用有时候甚至显得有些“俗”的地方方言。方言是一个地区地方特色的鲜明特征。作者对于西北地区民众地方方言的大胆运用,使得小说对于西部风情的刻画,不止局限在一幅美丽画面,更让这个画面具有了音响效果。一些如“吃青草扒驴粪”、“穷得沟子里拉二胡”、“小驴娃放屁自失惊”、“裤裆里摸虱子”之类的方言俗语在小说中经常可见。

“大漠三部曲”还有一个特色,就是西部民歌“花儿”的巧妙运用。甘肃、宁夏、青海等地区有一种独具特色的艺术形式,即“花儿”民歌。这种民歌风格质朴,曲调优美,感情浓烈,具有浓郁的乡土气息和地方特色。“花儿”是人民大众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情绪的抒发,这种表达展示出西部人民对于生活的一腔热爱。“灵魂三部曲”主人公之一的莹儿就是“花儿仙子”。莹儿唱出的“花儿”婉转悠长、沁人心脾。在她与灵官由暧昧到相爱的过程中,“花儿”被莹儿用来表达自己难以言说的情绪。莹儿通过荡气回肠的“花儿”的吟唱,来一步步试探灵官对自己的真实心意;在与灵官相爱后,用“花儿”表达出纯洁的爱情;在灵官出走后,更是用“花儿”倾吐了悲痛欲绝的心绪以及对心上人的不绝思念之情。在小说中,“花儿”由于贯穿了莹儿与灵官的情感纠葛过程,具有了叙事功能。小说《白虎关》中,“花儿”不仅被用于抒发某个人物的情绪,还被用作线索来贯穿全书情节。整部小说呈现出古典式的章回体结构,而每一章正文之前都用两句“花儿”歌词作为回目,使得小说不仅形式新颖,还由于内容与回目的相互呼应,构成了一种互文。

不同于“大漠三部曲”对于地方方言及西部民歌的巧妙运用,“灵魂三部曲”多使用梦靥呓语以及宗教术语,从而表现出在小说语言上的显著差异。《西夏咒》一书以“咒”为题,“咒”即“魔咒”。全书充满了具有象征意义的“魔咒梦靥”。“梦靥”在书中没有规律地出现,让人分不清现实与梦幻,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现实世界还是在梦里。肉体的梦魇,诸如食人的阿番婆、被煮死的雪羽儿妈的梦靥等,象征着每个人膨胀的物质欲望。人们在物质欲望的驱使下,陷入贪婪、嫉妒、仇恨,堕入无尽的欲望空洞中不能自拔。吃人的恶魔、凶悍的族丁、恶鬼阿修罗都可能是陷入无尽欲望的人们的醒不来的梦靥。灵魂的梦魇,如琼、雪羽儿的梦靥等,却象征着“灵魂超越”,象征着对于永恒的追求。琼的梦靥内容由母亲的受难、雪羽儿妈的不幸再到与雪羽儿双修过程中的梦靥,展示了他灵魂求索的历程。象征着琼在一次次灵魂的历练中,不断看透生死、拥有大爱的心路历程。两种“梦魇”,可能将人毁灭,也可能带来灵魂的重生。它象征着要用大智慧,戒除世俗的贪、嗔、痴,才能求得灵魂的超越,进而寻找到永恒。

另一个值得注意的特点是,“灵魂三部曲”中诸如空行母、护法、男女双修、法器、诛咒术等宗教术语几乎随处可见。雪漠并非大量堆砌一些读者陌生的宗教 术语,而对这些术语都进行了一定阐释,使宗教的神秘色彩融入了小说创作之中。

在《西夏的苍狼》中出现了一些富含宗教色彩的诗文:

“那纷纷扰扰的花花世界,

其实不过是心的幻影;

  那禅修时追求的殊胜觉受,

也不过是空谷的回声;

  那万千人追求的佛的证果,

  究竟看何曾有永恒的实体?

因为有虔诚的光道相连,

我们才到达自由的幻城。”

这首小诗,直指光明大手印的要义,即物质世界的一切皆为幻影,只有潜心修行,用虔诚的信仰才能到达永恒。这些宗教色彩的诗文远远超越了其修辞学意义,其更侧重于对小说要义的诠释,以及对修行所悟的抒发。在《无死的金刚心》中,作者甚至直接以“雪漠”之名,在部分篇章的开篇处,用充满抒情意味的词语,与上师琼波浪觉直接对话,将其对宗教的虔诚信仰展露纸间。书中通过丰富生动的故事及更加细致的刻画,从宗教的角度,对于奶格玛、黑龙诛法、婆罗门乃至大手印文化进行了更加详细的阐释。

在叙事语言的选择上,“灵魂三部曲”综合运用了诗歌、书信、寓言等多种形式,用充满宗教色彩的小说语言,进一步丰富了小说表现形式,提升了作品审 美层次。

2.3 从启蒙到宗教

2.3.1 人文主义的当下关怀

雷达曾这样评价《大漠祭》:“《大漠祭》继承了我国的现实主义优良传统,包融着一种强烈的忧患意识和正视现实人生的勇气。它不回避什么,包括不回避农民负担问题和大西北的贫困现状。它的审美根据是写出了生存的真实甚至是严峻的真实,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起到真正激人奋进的作用。” [19] 这样的评价同样适用于“大漠三部曲”的另两部小说。

在“大漠三部曲”中,西部农民物质生活的困窘、精神生活的贫瘠以及人与自然的矛盾构成了小说人文主义关怀的三个层面。作家致力于描写西部大漠真实生活的同时,流露出对于西部农民生存状态的当下关怀及深切忧虑。由于沙漠地区气候恶劣、地理环境闭塞、土地及物种资源贫瘠,生活在这一带的农民大都过着贫困的生活,在现实的种种重压下艰难地过活。老顺一家的收入来源仅限于不定期地进沙窝抓兔子,以及养猪的收入。微薄的收入让三个儿子的婚事成为他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为了让大儿子憨头结婚,甚至只能拿自己女儿兰兰换亲。由于贫穷,西北地区很多男性农民到适婚年龄却只能打光棍。村里的傻子“五子”见了女人就啃就抱无疑是这种悲剧的极端。老顺家怀孕的老母猪是猛子、灵官娶上媳妇的保障。关于老母猪究竟有多大价值,灵官妈在心里反复算计了很多次:如果老母猪生十个小猪崽,一个小猪崽能卖 70 块,十个就是 700 块;而老母猪本身还有 600 多斤重,能值两千块钱。想到这里,灵官妈欢天喜地地天天祈祷老母猪能平安产崽。看到老母猪,就像是看到了猛子婚事的希望。但就在老母猪及其崽子要变成现钱之前,老母猪却得病了。乡村医疗条件落后,老母猪无法得到及时有效的医治。在老母猪咽气那一瞬间,灵官妈觉得“天都塌了”。老母猪象征着老顺一家对于物质生活不高的期望,但就是这点不高的期望,都无法满足。憨头得病后,老顺一家的生活更是雪上加霜。为了给憨头治病,老顺不得不卖粮食、到大漠深处打狐子,但这些收入相比昂贵的医疗费,仅仅是杯水车薪。20 世纪末大部分中国农民的生存现状就是如此。由于没有医疗保险,负担不起昂贵的医疗费用,很多人即使有病也不去医治。这种物质生活的极度贫困,不仅仅是老顺一家的特殊情况,更是中国西部农民严峻生活的真实写照。

在贫困的刺激下,人们开始向大漠无节制地索取。过度的捕猎,加速了西北地区的沙漠化进程,破坏了沙漠生态链,而人也遭到自然的无情报复。这种人与自然的紧张关系集中地体现在《猎原》中,由于西部农民以及偷猎者对于狐狸、狼的过度捕杀,导致老鼠猖獗,老鼠泛滥破坏沙漠植被,植被的破坏导致沙漠地区风沙的肆虐以及引用水源的加速短缺。猪肚井本是唐朝水草丰美的军马场,但随着沙漠地区生态环境破坏的加速,作为饮用水源的深井出水越来越少,无法保障羊群的日常饮水需要,甚至人的饮用水源都无法得到保障。长期没有喝足水的羊群,极度地渴望水分,甚至争先恐后抢夺人的尿液以解渴,羊群甚至通过集体吞噬一头被狼咬死的牛来缓解对于水的渴望。更为让人的震惊的是,几日没有饮足水的羊群,甚至为了喝水纷纷跳井而死。为了保护狼群,保护沙漠地区的生态环境,以狩猎为生的孟八爷却加入了抓捕偷猎者、保护生态环境的队伍。孟八爷用通俗的西北口语,讲述了他对于生态环境保护的看法。在孟八爷看来,世间万物都是由“天”衍生的。天将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而人要做的,就是顺应天。孟八爷非常反对人定胜天的说法,他认为人的力量无论多么强大,都无法打败天。即使“你胜了天”,而“天也是天”[20]。万物的存在都自有其存在的道理。人为地破坏环境,最终受害的,还是百姓。在孟八爷口中,“天”就是自然规律。人要顺应自然规律,不能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随意破坏生态平衡,因为生态破坏的种种后果最终还是得由人来承担。

20 世纪 90 年代以来,伴随国家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以及西方大众消费文化、后现代文化等多种价值观念对于原有的传统文化观念的冲击,90 年代以后的乡村不仅仍面临着生活穷困、生态破坏的种种危机,更面临着精神贫瘠的困境。农村业余生活是单调的,村民只能在闲暇时聚在一起聊聊家长里短。村里的青年念到高中毕业的都属罕见。当村民们对于某种现象难以解释时,往往诉诸于鬼神,认为“命”所当然。即使生了病,也不去求医问药,反而是求助于神婆的功力。受封建思想的影响,村民们普遍重男轻女。兰兰的丈夫白福,始终不能接受兰兰无法生育儿子的现实,认为女儿引弟是被自己打死的白狐的化身,是“克”子的元凶,于是狠心将亲生女儿丢弃致其冻死在沙漠里。这些看似荒谬的故事,却揭示出一种精神上的真实,那就是西部沙漠地区农民思想的愚昧落后,精神世界的极度空虚。这种精神上的极端贫瘠,不仅表现在对于传统保守文化的固守,还表现在无法融入现代城市生活的焦虑。

在城市里,憨头感到极端的不自在。首先是对于城市生存环境的质疑。在他看来,太阳在城市喧嚣嘈杂的环境下,都变得不像太阳了。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子,像是“失惊的驴,乱窜” [21]。城里那些匆忙赶路的男男女女像是发了疯,癫头癫脑地你追我赶。憨头在这样的环境中,感到非常局促不安,甚至连过马路都能“原地踏步好长时间” [22]。在憨头眼里,城市里繁忙的上班景象像是人们都发疯了的场景,这种对于城市生活的不适应,折射出在城乡文化碰撞中,西部农民心理上的矛盾冲突。

“大漠三部曲”对于西北沙漠地区农民贫穷落后的物质生活和极度贫瘠的精神世界的真实反映,对于欲望膨胀下日趋紧张的人与自然关系的揭露,以及对于城乡文化碰撞所带来的西部农民矛盾心理的刻画,都折射出作者对于西部地区农民生存状态的当下关怀及深切忧虑。

2.3.2 灵魂超越的宗教情怀

20 世纪,中国文学处于多种主义、多种思潮纷繁复杂的文化情境中,比如,启蒙与救亡、个人与社会、民族与国家等。这些思潮既对立又统一。而宗教也是这些文化情境中重要的一种。有关终极关怀和宗教情结的创作探索,是宗教情怀融入文学创作的尝试,推动了当代文学思想内涵的深化。

不同于“大漠三部曲”中对于西北地区农民生存状态的人文关怀,“灵魂三部曲”在小说形式和作品内涵方面体现出作者宗教情怀的融入。除了大量宗教术语的使用,雪漠还以雪羽儿、琼、紫晓、黑歌手、琼波浪觉等人物顿悟世俗世界,寻得精神超越的经历诠释了宗教情怀的真正内涵。“灵魂三部曲”所蕴含的显著的宗教情怀主要为利众和超越两个方面,这两个方面也是“大手印”文化的精髓所在。

首先是“利众”心理。这种利众心理主要表现为慈悲和大爱。“利众”是凭借大悲大智大勇,最终实现兴利除弊、拯救世间有情众生脱离茫茫苦海的目的。利众的出发点是芸芸众生,将慈悲与爱施与众生是大手印文化的精髓之一。利众将视角转向芸芸众生的生存及利益,这就不难理解《西夏咒》中,作者为何会表达对于所谓“英雄业绩”的鄙弃、对于历史惯于讴歌战争的反感情绪。一切以牺牲众生生命为代价的活动都是可耻并应当立即停止的。冠冕堂皇地被冠以所谓正义、民族旗号的屠杀是不值得称道的。在利众的宗教情怀看来,世俗世界的历练过程就是牺牲自我以造福众生的过程,这是实现灵魂超越的必经之路。雪羽儿为了解救处于饥饿和死亡阴影下的凉州人民,盗窃名不副实的“战备”粮仓,以致被抓获并被碾断小腿。她牺牲自我以成全众多生命的行为就是一种“利众”。对人来说如此,对世间万物来说亦是如此。万物皆有灵。人不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其他生灵。这就是雪羽儿与母亲躲进老山宁愿住在树上,却不愿去霸占公熊一家温暖的山洞的理由所在。黑歌手从一个疯狂杀狗的屠夫,到证悟慈悲,放下屠刀,走上修行道路的诱因,即是一条痛失孩子的母狗的彻夜啼哭对于其慈悲心的触动。所以说,悲悯并不是人类的专享权利,它适用于万物众生。

另一个显著的宗教情怀便是“超越”。“灵魂三部曲”中众多人物都有一个明显的灵魂超越历程。雪漠对于这种超越的诠释主要包含三个层次:一是对于分别心的超越,二是对于男女情爱的超越,三是对于生死的超越。祛除分别心,是佛教徒修行的目的之一。所谓的“分别”,在佛教教旨中是指一种区别于平等对待的人的主观意识。这种主观意识导致人不能平等对待客观事物,而生出远近亲疏、高低贵贱、好坏善恶的意识差别。由于众生不明白宇宙人生的真相,不明白万事万物的因果,局限于自己的五欲六尘,在所看到的表面形式之上,依凭自己主观意念来判断事物,这就是众生产生分别心的原因。有了分别心,人心就会随着外界而转移,就无法保持心态的平静与安宁。大手印文化禅修的要义之一就在于“止”的禅修,即达到心灵安宁、平静,不受外物影响的状态。雪羽儿在修成之前即怀有分别心。她有洁癖,肮脏、怪异的东西会使她产生恶心、害怕的不良情绪,而这种情绪正是修炼需要去除的分别心。母亲是她在世上唯一的牵挂,也是她不能真正斩断执念,修成正果的最大原因。当母亲真正离开世界,雪羽儿通过潜心苦修,才真正克服自己内心的分别心。

佛法认为情欲本身具有极大诱惑力,以致使人产生极大地“执着”意念,人一旦对此着迷,不但摆脱不了轮回,甚至会伤生害命,造下恶业。修行“大手印”之人需要超越人世间最普通的却最难放下的男女情爱。琼在修成正果前,对雪羽儿具有强烈的情欲。这种情欲总是使他陷入既甜蜜又悔恨的矛盾境地,成为阻碍其修行的一个重要因素。为了克服这种情欲,琼与雪羽儿选择了男女双修的方式,超越人世间普通的男欢女爱,通过双方共同修习佛道,证得法身,成为共同出世间行菩萨道的永久“爱侣”。“苦”是佛教的主要教旨之一。在佛教徒眼中,世界就是一片汪洋苦海,而人来到世间就注定是来经历苦难的。世人眼中的生存与死亡、钱财和诸多享乐都是虚幻的,是不真实的,而世间唯一真实的东西就是“苦”。苦才是生命的本质。人生在世,必然要经历生、老、病、死的自然过程;而大多数人所恐惧的死亡,它只不过是生命的必然归宿。既然世间的一切,乃至我们的生命都只不过是虚幻,那么,对生命又何需执着?对死亡又何需恐惧呢?在琼修行的过程中,他时常发生的梦靥让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存在在现实中,还是梦靥里。他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活着,甚至认为自己已经死了,但在这种怀疑产生后片刻,他释然了。其实生就是死,死就是生,二者都是空虚,又何须介怀呢。琼波浪觉在离开家乡去往尼泊尔的途中,遭遇雪崩和狼群袭击,让他觉悟了“诸行无常”,学会了时刻以平静的心态面对可能到来的未知。在灵魂历练、修习“大手印”的过程中,要想修成正果、证得智慧,那么参透生死亦是一个必经过程。

“灵魂三部曲”通过对于雪羽儿、琼、琼波浪觉等人物形象的塑造、灵魂超越的心理历程的刻画,巧妙地将大手印文化中的“利众”、“超越”等宗教情怀融入小说创作之中,使得小说在具有丰富形式的同时,更具有宗教层面上的启发意味。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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