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狐岭是个啥？

野狐岭是个啥？

文\曹小雪

读完了雪漠小说《野狐岭》（人民文学出版社），很是感慨。

野狐岭是个啥？

野狐岭是一个名利场。每个人都在这个名利场里扮演着自己的角色。个体的命运和个体的欲望息息相关。个体欲望的不同导致个体命运的差异，但在一个个世纪的范畴来看，个体的命运大同小异，都会被历史的磨盘碾得粉碎。所以，在这个舞台上，无论你曾经有多么的风光和伟岸，也无论你曾经有多么的卑微和渺小，结局就是：你赤裸裸地走，正如你赤裸裸地来，挥一挥手，带不走西天的云彩。然而，名利场里上演的戏码一出接一出，人们似乎跳不出磨盘的碾轨，仍然在竭尽全力填满自己那早已发酵和膨胀的欲望之囊。欲望之囊破裂，它的恶臭招惹了漫天的绿眼苍蝇，于是产下蝇卵，在粪水里变成蠕动的蛆虫，悄无声息地钻入并腐蚀人们那脆弱的心房。所以，当一拨人被命运的磨盘碾得粉碎时，另一拨人接着上场。

野狐岭是一面镜子。在这个镜子里，人人皆可观照自身。你是一个恶的参与者，还是一个善的传播者，心的镜像皆可一览无余。这面镜子记录了一个个的人从生到死的变化，以及从善到恶，从恶到善的历程，又或者在善恶间的纠结与挣扎。它既可以让人观照个体的心路历程，也可以观照群体的集体无意识。你可以看到，站在各自的立场上，个体的陈述堂而皇之，理由充分，人人都是道德的代言人和旗手。但是在集体无意识的观照下，你会发现，人人都是疯子，嘴里喷的白唾沫和疯言疯语以及手里握着的石头、钢笔或者是键盘都成了屠杀他者的利器，甚至集体失语时的麻木也能致人于死地，杀人于无形。此刻镜像里呈现的是妖狞的恶之花。

野狐岭是一个末日的审判场。在这个审判场里，在漫天昏暗的白日头里，你看见的是磨盘还是木鱼，你想获得的是死亡还是救赎，均取决于心中的恶与善。心有恶念者终将被飞旋的磨盘压得粉碎，而心存善念者在一声声的木鱼歌中获得救赎。所以，一念地狱，一念天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野狐岭是一亩方塘。在这烂泥糊的池塘里，鱼龙混杂，虾蟹乱爬，各种生物在此你追我杀，成就彼此的循环与进化。若想跳出万劫不复的生死之渊，获得暂时的清凉，只能如那破淤的莲花，亭亭净植，朵朵绽放。

野狐岭到底是个啥？读完之后，你觉得它是个啥就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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