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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因斯坦教我欣赏音乐

2013-12-22 08:15 来源:网络 作者:杰罗姆•威德曼 王晓宏 浏览:58094485
内容提要:可是我和这位年青的朋友刚刚进行了人类所能够做的最伟大的事业!

 

爱因斯坦教我欣赏音乐

 

我刚跨上人生的道路时,还很年轻,有一次被邀请出席纽约一位知名慈善家的晚宴。饭后,女主人领我们来到一个宽敞的客厅,其余的宾客也陆续走了进来,这时我忽然看见一种令人烦恼的景象:仆人们把一张张镀金的椅子排列成行,前边靠墙处放着各种乐器。显然,我“不巧碰上”了一场室内音乐会。

 

之所以说“不巧碰上”,是因为我对音乐几乎一无所知,也毫无兴趣。我连高低音都分不清,费了很大的劲,才能勉强唱一支最简单的歌曲,而古典音乐对我来说只不过是噪音的组合而已。所以每当我不巧碰上这种尴尬场面时,就只能我行我素了:坐下来,当音乐响起时,脸上竭力装出一副行家的神气,实际上压根儿不去听,而一味想一些毫不相干的事情。

 

过了一会儿,周围响起了喝采声,我觉得该留意一下左右的动静了。马上我听到右边座椅上传来柔和而异常清晰的询问。

 

“你喜欢巴赫的作品吗?”他说道。

 

我的老天,我对巴赫作品的了解程度如同我对核分裂的了解一样,然而我却熟悉世界上最著名的一张面孔,那满头蓬乱的头发,嘴上衔着大烟斗……。

 

我正坐在爱因斯坦的旁边。

 

“唔。”我犹豫了一下,很不自在地答道。如果这个问题仅仅是出于礼节而随意问问,我满可以随口敷衍过去。但我从爱因斯坦异乎寻常的眼神里看出,他是相当认真的。这是一个不能对他撒谎的人,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

 

“说实在的,我对巴赫一无所知。”我尴尬地说,“我从来没有欣赏过他的作品。”

 

爱因斯坦那张表情多变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困惑惊讶的神色。

 

“你从来没有听过巴赫?”

 

他的语气就象听说我从来没有洗过澡一样。

 

“我不是说我不喜欢巴赫。”我急忙解释道,“我完全是一个外行,我从来没认真听过任何一位音乐大师的作品。”

 

老人的脸上显出一种关切的神情。

 

“请,”他突然说道,“你跟我来,好吗?”

 

 他把我领上楼,让进了一个房间,然后关上门。“好。”他说着,然后不安地笑笑,“你可以告诉我你对音乐的这种感受有多久了吗?”

 

“从来如此。”我说道,心里有点惶惑,“我想您还是下楼去听音乐吧,爱因斯坦博士,我不去没关系……”

 

 他摇了摇头,皱了皱眉,仿佛我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请回答我,”他说,“有没有你喜欢的乐曲?”

 

“嗯,”我答道,“我喜欢有词儿的歌,还有那种我能哼哼的曲调。”

 

 他笑了,点点头,显然很高兴。“也许你能举个例子?”

 

 “唔,”我鼓足勇气地说道,“可以,宾•克罗斯巴的作品。”

 

 他微微地点点头:“好极了!”

 

 他走到房间的角落,打开一只留声机,开始找起唱片来。我不安地注视着他。最后他笑道:“好!”

 

他放上了唱片,霎时书房里响起了轻快活泼的乐曲,这是宾•克罗斯巴的《黎明时分》。爱因斯坦叼着烟斗,朝我微笑着。约摸放了三、四节后,他关上了留声机。

 

“现在,”他说,“你能告诉我你刚刚听了些什么吗?”

 

最简单的回答莫过于复唱一遍。我正是这样做了,拼命地唱准调子,尽可能克服粗声大气的毛病。这时,爱因斯坦脸部的表情就如同旭日初升的早晨。

 

“你看!”我一唱完,他高兴地嚷道,“你能欣赏音乐!”

 

 我喃喃地辩解道,这是我平时最爱哼的歌曲,唱过几百遍了,并不能说明会么。

 

“瞎扯!”爱因斯坦嚷道;“这能说明一切!你还记得学校里第一堂算术课吗?假定,在你刚刚接触到数字时,你的老师就让你演算一道有关竖式除法或分数的题目,你能够做到吗?”

 

“不能,当然不能!”

 

“很清楚!”爱因斯坦高兴而又得意地挥动了一下手中的烟斗,“那是无法办到的,你会感到因惑不解,因为你对竖式除法和分数一窍不通。结果,很可能由于你老师的这个小小的错误而使你一生都无法领略竖式除法和分数的妙处。”那举得高高的烟半又挥动了一下。

 

“听音乐也是同样的道理,这令人陶醉的简单的歌曲正如最基本的加减法,现在你已掌握了,我们可以进行一些比较复杂的东西。”

 

他又拿起一张唱片,放上留声机。金嗓子约翰唱《小号吹奏者》在房间里回荡。听了几句,爱因斯坦关上了留声机。

 

“好!”他说道,“你能再复唱一遍给我听听吗?”

 

我遵嘱照办了,唱得很流畅,准确的程度甚至连我自已也大吃一惊。爱因斯坦注视着我,那种眼神在我过去的岁月中只遇到过一次——那就是高中毕典礼上,我上台致毕业告别词时,我父亲在来宾席上所注视我的眼神。

 

“不错,”我一唱完,爱因斯坦便赞赏道,“好极了,好,听这张!”

 

这是卡鲁索《乡村骑士》中的一个片断,我完全不熟悉,但不管怎样,我还是竭力模仿那男高音的声音。

 

卡鲁索之后,至少还听了十几位其他音乐家的作品,但我自始至终保持着对这位不期而遇的伟大人物的敬畏之情。他全神贯注地教着我,似乎我是他唯一关心的人。

 

最后我们开始欣赏起无标题音乐,爱因斯坦指导我重新哼了一遍曲子,当我唱到高音时,他也张大嘴,头尽量向后仰,似乎要帮助我达到几乎达不到的高度。很显然,我已经接近这个高度了,于是他突然关上了留声机。

 

“好,小伙子,”他伸出手臂挽住我说,“我们去听巴赫的!”

 

当我们回到客厅时,乐队开始演奏另一组乐曲,爱因斯坦笑笑,在我膝上鼓励地拍了一下,“你自已听吧!”他低声说,“就这样!”

 

音乐会结束时,我和大家一起由衷地喝起采来。

 

女主人来到我们身旁。“非常抱歉,爱因斯坦博士,”她说着,看了我一眼,“你们没能欣赏到大部分音乐节目!”

 

 我和爱因斯坦急忙站了起来,“我也很抱歉,”他说,“可是我和这位年青的朋友刚刚进行了人类所能够做的最伟大的事业!”

 

“真的吗?”她完全困惑了,“那是什么呢?”

 

 爱因斯坦笑着搂住了我的肩膀,一字一顿地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至少对一个人来说是感恩不尽的:“开拓了美的新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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