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野狐岭》中的木鱼妹

文/付爽

雪漠的长篇小说《野狐岭》，很适合喜欢悬疑的、推理的读者，还适合喜欢探索人物命运与大时代抗争题材的人。

在神奇的超自然现象发生时，雪漠作为采访者和故事中的每一位主人公对话，超越阴阳两界、南北两界、正邪两界、人畜两界，用亡灵叙事的方法讲述故事，把每个主人公讲述的故事贯穿在一起，就是《野狐岭》。

全篇故事的主题是复仇与生存，而这两组关键字，在木鱼妹身上尤为明显。

木鱼妹象征着精神财富的传承——木鱼歌（现在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木鱼歌作为一种重要的文化遗产，象征着岭南地区的传承和坚韧，在故事中也是所有人的精神支撑。

木鱼妹也代表个人命运和时代抗争所体现出来的顽强、勇敢、坚韧以及人性的复杂。她经历了亲人的死亡、凶手的追杀、千里路上的跋涉逃亡……

复仇路上，为打破男人与女人先天条件的限制，木鱼妹练习反应能力、耐力，加强对木鱼歌的默诵和对鞭杆技法的苦练。为了加强自己的力量，木鱼妹还找胡旮旯专门学了气功，掌握了“易筋经”的妙法，她已经练到可以轻易点穿牛皮了。当一个女人背负着时代的命题，那这个故事的底色多少是有些悲壮的。

木鱼妹的爱情，也凸显了人物的复杂性。大嘴哥之于她，是排解孤独和无助的工具，那时候，木鱼妹还不挑剔大嘴哥的长相以及其他，她自己也承认，并坦言道：“你们也许能理解我的那种累。那是一种无着无落没有希望的漂流，是没有一点儿光亮的黑夜，是看不到希望的等待。”

而马在波于她，更像是爱的滋养，让木鱼妹的仇恨从早期的浓烈到后来的淡化，或许是马在波浓浓的爱让仇恨消散，也或许是曾经默诵的木鱼歌悄悄瓦解了仇恨的壁垒，当她明晰仇恨的消失，复仇的刀子，再也送不出去了。

而马在波，是她仇人的儿子，真是命运的戏谑。

而比这要命的是，自己要手刃的仇人知道自己儿子命丧木鱼妹和大嘴手中，却说出“死的已经死了，没必要再赔上两个活的。”这一句，足以击垮所有。

我很喜欢《野狐岭》的故事，不仅在于它独特的亡灵叙事，还有其中对人性的探究，在这个故事里，恶人也有善心、也会宽恕，复仇者爱上仇人之子，英雄也逛窑子，圣者会在庙里行淫……一如我们经历着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