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蚕豆声》：虽穷山恶水，然山水有情、故土可归、乡愁可依

文/芸菲

爱因斯坦曾说，只要你有一件合理的事去做，你的生活就会显得特别美好。

深秋的一天，新疆爷又提着两个筐，两块硬纸板，开始他这天的谋生。其实，不过就是一堆软梨、一堆鸡蛋。软梨是趸来的，一斤赚5分钱；鸡蛋是零收来的，一个赚2分钱。一天下来没几个钱，时不时遇见孩子，还将果子赏给他们吃。

这样的日子过得紧紧巴巴，凑凑合合，好歹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事实并非如此。新疆爷还背着一头家，那是他一夜夫妻，妻子的家。

20岁那年，新疆爷新婚第二天，被抓兵来到新疆，几次想跑回家未果，还被打得一身伤，直到第5次，耗费几年时间终于回到黄土故里，却得知自家哥哥以为他死了，以养不起弟媳为由，将新疆爷的媳妇给卖了。

当得知男方还算殷实，自己的媳妇不受罪后，新疆爷也就接受了现实，就这么住在媳妇家的不远处生活下来。每天满足简餐速食之余，哪怕只有碎银几两，都一五一十给原来的媳妇送去。

不知不觉守护了60年，直到去世，新疆爷一辈子没跟其他女人有过关系。

这是常人无法理解的人生，然而，这就是新疆爷的幸福，它不存在于他人的认可中，而是存在于自己心中。

新疆爷忠守于自己的爱情，而马大却忠守自己的那片土地。

马大的儿子在新疆读大学，之后便立足城里，孝顺的孩子借马大到城里，马大却无福消受城里的好生活，住不惯楼房，坐不惯沙发，也没有在墙湾下晒太阳的地方。呆不到半年，又回到村里，直到死去。

马大对故土的眷恋，超越了对子女的牵挂，这或许是西部人独有的拧巴。

故土，即便满目苍夷，也是心中的锦绣山河。这里漂游着乡情、烟火、勤俭、坚忍和漫长时光的印迹，是人间留不住，却又不忍割舍的点滴。

西部的风情不仅如此，还有《深夜的蚕豆声》，那是悲凉、贫瘠、困苦的荒山里人吃人的声音，啃着手指犹如吃蚕豆般嘎嘣脆，这是对灾难席卷下，饿殍遍野，人间悲苦的控诉；这是想要活下去的万般无奈。

西部民间生活，还有狐狸、狼群、骆驼、神婆包裹的人间烟火味。一本《深夜的蚕豆声》用不同的故事，有男人、有女人、有动物、有人性、有野性、有张力的填补人们对西部的认识。

本书作者雪漠，甘肃凉州人，国际一级作家、文化学者。这是一本类似《1001夜》的手法讲述西部人文故事。

书中以一位西部采访者与作者对话的方式，一次一个小故事的方式将西部的社会现象一一展现，这些看似荒诞、仙气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故事里，其实，都基于真实生活写照的创作。

在故事后的对话里，通过作者的解说，籍此对雪漠老师内心的一次洞察，以及西部文化的探究。

读《深夜的蚕豆声》，读懂西部，即便穷山恶水，依旧山水有情，故土可归，乡愁可依的眷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