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与鬼——读《羌村》论鬼神

文\菡萏女人

何为神？何为鬼？看雪漠老师在《羌村》跟咱行而论道。行何处？行在羌村。论何道？就论神鬼道！

都是死去的人，为什么会有神、鬼之分呢？有人会说：神是度人的，鬼是害人的。可那所谓的“度人”也是剥夺活人资格的啊，没见电影中那些恶僧提刀断喝：看佛爷度化于你！可知如是。

雪漠老师在《羌村》的楔子里给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神和鬼有时候看区别不大，但实质不同，主要区别之一在于名号上。人死后都是鬼，而鬼想成为神，有二种途径：一种是官方认可，也就是朝廷或政府所给的封号；另一种是高僧大德的收摄。

据说关羽就是在得到唐朝天台宗智者大师的收摄后，成为佛门的伽蓝护法，后来又在历代皇帝的加封下，成为武圣人、关圣帝君等。成为神之后，则可在庙宇中居主殿，否则再有名，也只能屈居侧殿。例如苏武，有苏武庙，可苏武只能在侧殿，因为没有上述二种方式之一的认可，不是神。

再一个区别就是，鬼是“善事”的，就是“喜欢多事”，而神只管“弘法度众”不愿管人间的琐事。因这一特色，有些佛菩萨就收摄些厉鬼恶煞妖精之流来做事，如充当护法之类。据传，城隍爷、土地爷等均属此类。以上这些其实仅是表象，而神与鬼的真正区别，是在于有无“慈悲心”。同样是杀生，神是怀着慈悲心，是为慈心降魔，是度杀，是功德；而鬼则是依靠神通，是杀戮，是业，是罪业。

然而，还有一点区别也很重要，那就是“执念”。书中的老钺师就认为龙多格热是恶鬼，就是因为他觉得虽然鬼神都是有大念力的，就是有法力，有力量，但力量跟神鬼没关系，“只要他怨气冲天，只要他执着不除，在我眼中，他就是厉鬼”。

如此说来，神和鬼便很好区分了吧？然而，并非如此。就如同好人、坏人一样，同一个人，不同的人会给与不同的评价。对于逝去的人，到底是神还是鬼，也很难给与一个标准答案，为何？

因为对方是以“厉鬼相”对你，还是以“菩萨相”对你，这取决于你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厉鬼还有菩萨相？是的。若你以“菩萨相”对待厉鬼，而从不动嗔心，他也将以稚子心相待。

本书对于“龙多格热”究竟是神是鬼，作者也不予置评，而是在开篇的楔子里，将评判之法说明白，读者自行判断：这庙该不该建？这龙多格热该不该尊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