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永远在一起

——怀念畅奶奶

文\张德栋

2023年5月1号下午5点15分左右，雪师的母亲畅兰英女士去世了，雪师的学生都亲切地称她奶奶。尽管雪师告诉我们，生命就像大海上面起起伏伏生生灭灭的水泡，一个个水泡破灭了，一个个水泡又诞生了，生命只是一种变化流转而已，究竟地说无死亦无生。作为香巴文化传承者的雪师早已参透生死了悟生命的真相，但作为儿子的雪师想必心中定然非常疼痛，每个做儿女的都能理解那份心情：从此再也没有妈妈了！再也不会有唠叨，再也不会有千叮咛万嘱咐，再也吃不到天底下最好吃的饭——妈妈的饭了！再也没有了儿行千里母担忧的牵挂，再也没有了送别时的一步三回头，再也没有了归来时寒风中早早站在村口的翘首企盼……

初闻消息是雪师“五一”《六祖坛经》课程第一天晚上直播时，知这一消息，我很震惊，不敢相信，因为奶奶的身体一直很好，八十多高龄了，讲话声如洪钟，中气十足，自己还能养鸡种菜下地干活，前两年在直播间看到奶奶直播时，那爽朗的笑声，那率真自然的天性，我想奶奶肯定非常长寿的。但总有些突如其来令我们猝不及防。2020年初，一场突如其来的新冠疫情，打破了所有人原本的生活，2022年国家做了最大的努力把疫情防控做到了极致，迫于国际国内形势和疫情发展态势，最终无奈放开，一时间大面积人群感染，奶奶也未能幸免。2023年1月3日，我发微信问奶奶的孙子陈建新，奶奶感染新冠后情况怎样？建新回复说：一切都好的。昨天带奶奶住在医院了。奶奶血氧有点低，所以住在医院里吸吸氧，消消炎，没有什么大碍。我想性格强悍身体硬朗的奶奶肯定是能扛过去的，但是听雪师说奶奶虽然身体上抵抗住了，但是新冠疫情却把奶奶的精神击垮了，像丢了魂似的，强悍的奶奶发现她原来也并非无坚不摧时，可能有些许沮丧吧，所以一直没有走出来。雪师说不过好在奶奶有信仰，这让她走得很安详，因为有信仰，参透了生死，所以自然安详。

仔细回忆起来，除去网络直播，我和奶奶仅仅只有两面之缘，第一次是武威雪漠书院奠基的时候，来了很多志愿者，我们参观了奶奶住的院子（就是在这个院子诞生了一个著作等身的作家，诞生了一个为农民花了将近20年时间写出“大漠三部曲”的人格高尚的作家），奶奶都灿烂地笑着热情地一一打招呼，而我刚走到庄门口和奶奶碰了个正面，面相有点冰冷的我，还没有来得及挤出笑容就和奶奶擦肩而过了。人与人的缘分有时候擦肩而过就是一生一世，一如某一年在如学文化论坛，雪师为了答谢恩师，请雷达老师为大家在其作品《黄河远上》签名，如果我不是赶上最后一刻签到名，可能一生都无一面之缘。

2022年10月国庆，因缘使然，到奶奶家看望了奶奶，奶奶拿出了香烟和她的好吃的，先是让我抽烟，建新说人家不抽烟。见我不抽烟，又一个劲地劝我吃，嘴里不停地说吃吃吃……多吃上些，那么地热情，盛情难却之下，我吃了一些。正在聊天的时候，进来了一个奶奶的本家还是亲戚，奶奶也是又是给递烟又是劝对方吃。聊天的时候，我说：奶奶，明年春天天气好的时候到杭州来游玩，到时候我们杭州所有雪漠老师的学生好好陪你走走看看，奶奶说：心意领了，其他城市的雪漠老师的学生也邀请我去，但老了，现在哪里都不想去了。

离开奶奶之后，我萌生了一个想法：今后如果每年过年过节回来，一定要去看看奶奶。我原以为我有很多的过年过节回来的机会去看奶奶，去聊聊天，再去吃点奶奶热情招呼下的好吃的，但没想到我都没有等到2023年的过年。我原以为我有很多次看望奶奶的机会，谁知2022年国庆的一面却成了最后一面。我很惋惜无法再多看望奶奶，但也庆幸2022年国庆看望了奶奶，如果那个国庆没有去，那将会成为我今生的一大遗憾。一定程度上说缘分是自己创造的，只要你真的想见一个人，哪怕天涯海角你都会去找他，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某个瞬间，我在想：也许奶奶是燃尽了生命最后的光和热成全了我们这么多全国各地的文化种子疫情后的早日相聚吧。让我们经历了疫情三年的阻隔，再次相遇，共同祈愿，再次凝聚在雪师周围，牢牢抱成团，千万根牛毛拧成一股绳，在这个喧嚣浮躁的时代，发出自己的声音：这个时代不应该只有喧嚣、浮躁和功利，它还有大善文化带给世人的智慧与宁静清凉。是的，清凉文化不但要发声，还要发出大声，响彻寰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