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成长的教科书

——我与《一个人的西部》

文\王奔

大疫三年，物是人非。疫情前的时代仿佛是很遥远的过去。《一个人的西部》是遥远中的遥远，过去里的过去。

《一个人的西部》是雪师第一部自传性的文本，笔者喜欢看各种人物的自传或回忆录，这在人生体验中是时间比最高的捷径。撰写此文之前，笔者大约完整阅读过本书五六遍，常读常新，无论多仔细，下次阅读总有新发现。《一个人的西部》的意义与影响不同寻常，明显不受文化隔阂的约束，她适合所有人阅读，她讲的是生命本身发生的事。

这本书出版的时间也正是第一届创意写作班开始的时候，那时笔者对老师的一切充满好奇，会在网络上收集一切可以找到的文字、图片、视频。《一个人的西部》在出版后的一段相当时间，成为了笔者自己的枕边书和口袋书。彼时已经养成了赠书的习惯，但《一个人的西部》真的是轻易不送，不是舍不得价格，是舍不得内容，那时还不知道“赠书与读书无关”的道理，如果所送非人或不加珍惜，总会心里别扭上好一阵，现在送完就忘了。

笔者自小就爱奇异，奇人异事过耳不忘，实话讲，最早读《一个人的西部》时，总是对朴素的生活和生命的成长略过，心思花在一个个拍案叫绝的民间故事上，后来这些故事成为忘不掉的存在之后，才在复读中开始体验生命成长本身的脚踏实地与意味。另外也觉得多年前的出版审查还挺宽松的，这些故事如果放到如今出版，能不能原貌保留不可知。

西部大地，荒凉但是浩瀚，贫瘠但是纯粹，那里的人与物都在荒蛮中野蛮生长，这其实主要是自然风貌和现代区域发展的不平衡给人带来的错觉，以凉州为中心的河西走廊，千年来一直是文明沉积与文化交流的重镇，他在丝绸之路上辉煌的时候，现在的北、上、广、深连一捧土都还没影。在《一个人的西部》的阅读中，让笔者感觉老师从小生长在文明与荒蛮的交错中，精神吸收着文明的滋养，外境历练在荒蛮的打磨中。在老师接受的很多次采访中，都有问者说雪师太苦了，雪师总是说，不苦啊？我快乐无比。在大自然的天地中，下沙湾过小河，闻着野外的气息烧豆子吃，躺在枣红马背上浪迹到黄昏，赤脚肆意奔波在大雨与泥泞的撒欢中，肚子饿了，咬上十口饼子，那是贫困中的一抹喜剧。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冬天虽寒，一家人一床被依偎取暖，粮仓虽瘠，邻里间一捧面互助难关。偶尔有了疑难杂症也不要紧，找舅舅！没有化学污染，没有填鸭考试，没有焦虑内卷。农业文明最后一点温暖，一抹余晖，老师在《一个人的西部》里，享受了三十年。笔者完全相信，每当有问者以苦言之时，老师的回答不是客气与安慰，是真心不苦。

如果说有一点苦，可能是对生死的拷问与文学的求索，但这两者也正是《一个人的西部》的最精彩处，没有拷问就没有超越，没有求索就没有放下。

《一个人的西部》虽然是回忆性的自传体散文，但也是一本生命成长的教科书，至少可以告诉你从零岁到四十岁之间如何生活、工作、学习、成长。如果仔细、认真阅读本书，那么四十岁后如何生活，读者也会无师自通，了然于胸。

  笔者自己，常常幻想自己生活在老师书中的世界里，也可以受饿受冻，也可以苦熬静坐，也在打谷场上欢声笑语，干完活，汗水从骄阳与凉风中流下，远眺祁连山，山也回望我，周围人声似有似无，一时间，时空脱落，只有一个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