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野狐岭》说“灵官”的回来
——“凉州赏雪台”读书会第05期
文/未央
昨天的读书会上,我发现大家对老师新作《野狐岭》真的是充满了期待。尤其是通过陈彦瑾老师的这两期解读,使我们大概地了解了故事内容和概要。在解读中,她提到这本书跨越了阴阳、南北、正邪、人畜等两界,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小说,内容丰富,涵盖面广,可以从不同层面来解读。
但对于武威的读者看来,老师的这本书,却分明有另一份情怀。
《大漠祭》中,雪漠老师用现实主义的手法“定格了一个时代”,其中用了很多笔墨写了西部农民生存的苦难,也写了苦难下的思考,还提到了思考中的出路,结尾处他说――
“灵官是去闯外面的世界了。他们还知道:灵官会回来的――不管走多远,他都会回来。
他的出去,就是为了他的回来。”
相信,这是这本书中最让人期待,也最让人回味无穷的地方。因为有了灵官的出去,也就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而在最近当当网《野狐岭》的预售推荐中,有雷达老师说的这样一段话:“雪漠回来了!如果说,雪漠的重心一度向宗教文化偏移,离原来意义上的文学有些远了,那么从这本《野狐岭》走出来了一个崭新的雪漠。不是一般的重归大漠,重归西部,而是从形式到灵魂都有内在超越的回归。”从这段话上,就能看出“出去”的“灵官”是真正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也找到了他要找的那条路――“从形式到灵魂都有内在的超越”的路……
在读书会上,大家虽然很期待《野狐岭》,谈论的却并不多,也许是对这本书还不太了解吧,但奇怪的是,大家却都记住了雷达老师的那句话,不约而同地谈到了“灵官”的“回归”,也谈到了老师的乡情――那些深藏于文字背后对家乡浓浓的爱。我想,凉州于雪漠老师而言,就象绍兴于鲁迅,高密于莫言一样,是唯一,也是无可替代的吧,所以,他才会花半生或者说毕生精力研究弘扬它的文化。也因了这爱,在老师笔下,沙漠是活的,那些沙漠中的动植物是活的,那些灰眉土眼的村落也是活的。就象一位朋友说的,老师的爱不象有些作家诗人那样直抒胸意,做出“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这样直白的回答,也不会象余光中在《乡愁》中表现的那样,字里行间都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忧伤,老师对家乡的那份爱是深沉的、博大的、悲悯的、也是隐暗的,一如他的笔名,大漠的无限生机与活力只覆盖于那一片干净沉寂的白雪下面,你若不投以全部的真诚与敬畏入得其中,是很难认识他读懂他,更别说发现他的美与价值了。这样的作家,他有他自己独有的表达爱的方式,所以,他才会选择“真实的记录”,以定格那个“即将或将要逝去的时代”。在那个世界里,有好有坏,有善有恶,各种人物同时登场,高尚的、卑微的、鲁莽的、奸诈的、纯洁的、肮脏的,非常巧妙地将世间百态,人间万物浓缩其中,对于西部人(自己)的缺点他也毫不避讳,赤裸裸地暴晒于阳光下,为的就是希望一些麻木沉睡的灵魂能通过“小说”这面镜子,发现自己心灵上的污垢,知道自己还不完美,进而用行为完成灵魂重塑,圆满自己的人生。
但从另一方面来讲,“大漠三部曲”虽然写的是西部,是凉州背景下的农耕时代,综观这三部书,你也会发现,雪漠老师其实写的是那个时代――整个西部人,或者说整个人类在物质生活的贫乏和精神领域的贫瘠下的痛苦挣扎与深入思考――不论有多少人沉浸在那片“苦难”中自得其乐地自在逍遥,却总有那么几个不甘心也不安分的灵魂在“蠢蠢欲动”,他总是想打破既定的命运牢笼,寻出一条更好的路。这条路也许在短时间内会不被一些人认可,但没有关系,只要有一个人走出来了,就会有无数的人寻了来;只要有一个人在走,它就是有意义的。
所以,茫然孤独而又寂寞清醒的“灵官”为了不“酵在生命的庸碌里迷了心智”,也为了打破一种守旧的观念,奋然出走了。
有很多读者反映,后来“灵魂三部曲中”的琼、黑歌手、琼波浪觉其实就是《大漠祭》中的“灵官”。在经历了一般人不曾经历的痛苦挫折与灵魂历炼后,“灵官”终于完成了一系列灵魂的重铸,成长为一代“圣者”,有了别人不曾拥有的智慧,而这智慧就是爱,是慈悲,即“立足于这片沃土,为老百姓写作”(雪漠老师语)。可以说凉州孕育了雪漠,雪漠以无比旺盛的创造力,也回报了凉州,那一部部有着“凉州”名相的作品就是很好的例证。
在会上,还有一位朋友说到了前几天老师写的五批狗肉节和南海行宫的文章,她说“那几篇文,简直是太给力了。忠言逆耳啊。自古以来,从来都不缺唱赞歌,说好话的人,人们往往会为了不得罪别人违心的说尽献媚之词,所以,有正义感的人越来越少,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也越来越缺乏真诚。在这个冷漠的时代,已没有多少人象雪漠老师这样敢于直言,为弱势群体代言。面对一些不好的现象时,他总有一种菩萨的精神,有一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奋勇与决然,所以,当整个网络铺天盖地地充斥着人们对一个女人(邓文迪)的离婚案件幸灾乐祸时,老师会坐不住;面对数以万计的将要被屠夫们杀害的小狗的命运时,老师会坐不住;面对地方政府打着开发的幌子践踏佛教文化时,老师会坐不住,他总是能跳出一种现实环境,站到另一个常人不能企及的高度审视这个社会,并进行深入地思考甚至批判。所以,他才会写下那一篇篇文,来引导一种健康的、善美的、积极的文化。”她还说如果社会上多些象雪漠老师这样有担当有作为的人,那我们这个社会就一定会简单纯净美好许多。同时,她也表达了自己的的愿望,希望在大善文化的熏陶下,尽快成长起来,早日走出小我,用一颗利众无我的心,完成精神与人格的升华。
对于新书的期待,其实玉玲珑的心声,也代表了我们在座所有人的心声。他说,那是老师内在的最真切的生命体悟,灵魂的梵唱。老师在“题记”中也说了,“这不是人们熟悉的小说,而是另一种探险。”大家一致希望能进入这本书的人,都能发现那个未知的“自己”!
其实,上述朋友们说的不仅仅是他们的话,他们也是代表了这个群体当中一部分人的观念。当我看到雷达老师的那句“雪漠回来了”时,不由地心中激动了一下。前几天,我读了 “参考温州话凉州”一文,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那文中,我深深地感受到了雪漠老师对西部父老乡亲心灵开发观念开发的那种迫切、急切却又无可奈何的心情。他也说了,“仅仅一两个出走的灵官,或是一个出走后再回来的灵官,很难改变西部固有的现状。西部要完成文化上新的构建和灵魂的重塑,需要一代又一代西部人的努力”,不管“西部”怎么样,出走后的“灵官”仍是在用他的生命与爱抒写着自己心灵的原乡――“凉州”,也写着整个人类的故事。也不管出走的“灵官”会不会“回来”,但他走出的这条路,相信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被越来越多的人认同且行走。
也许,“从形式到灵魂都有内在超越” 的“灵官”,他是属于整个世界的。所以,对于“西部”、对于“凉州”,也就无所谓“回来”与“不回来”了。
2014.6.30于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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