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呼唤本性的回归

《归来》呼唤本性的回归

——电影《归来》观后有感

文\颜小英

那天，像往常一样塞车，像往常一样麻木地开着车走在内环路上，车子被困得动弹不得的那一刻，抬头赫然看见一幅大型的楼盘广告里，竟然用“归来”命名新楼盘！楼盘叫“归来·大院”，不再是“御峰”、“豪庭”、“名苑”那些，可见张艺谋最新电影《归来》的影响力！“归来”这个词这么快就被应用于商业，可见其成功，老谋子还是不简单的！

《归来》在淡然的沉重中，呼唤本性的归来、灵魂的回家。

重读那个年代，实在是十分沉重！无论是有没有经历过文革，无论是直接经历、还是间接经历，都不胜唏嘘！但老谋子的功力在于没有过分喧染沉重，反而是通过淡淡的哀愁、超然的境界把那份沉重在淡然寂静中更深入骨髓。有点像海明威的“冰山一角”的写作风格。

我们不禁慨叹：在那样的一个大时代背景下，人实在是太渺小了！但，即使在同一个大时代的悲剧氛围笼罩下，好像命运无法自主时，每个个体的灵魂还是有可以自主的部份，而恰恰是这极为不显眼的部份，造就了不同个体命运之间的千差万别！例如：有很多人不堪折磨、含冤自杀；有很多人为了自保，选择了六亲不认；有很多人选择了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恩将仇报；有很多人选择了沉默、麻木、逃避；但，在一片无边的黑暗与混沌中，仍有人选择了百折不挠、心存信念、化悲痛为力量，顽强、坚定地等到被释放、被平反的一天。在我的父辈里，就有这样真实的例子。

父亲从被打成右派到文革，十几年一直被下放到穷乡僻壤改造，从被国家领导人接见的前途无量的青年，到含不白之冤被贬到乡下无处申诉的“流放犯”，人生的落差不可以仅仅用一个“大”来形容！期间，他抱着坚定的信念，坚信自己没有错，但没有怨天尤人、以泪洗面，而是，利用这些珍贵的岁月，学习务农知识、学习如何种植有关农产品、提高农作物的产能，如何利用自己的管理知识，帮生产队管理工分、提高效率，用实际的行动、高尚的人格赢得乡亲们的尊重与热爱，也因此因祸得福，练就了强健的身体。小学时，第一次跟老爸回乡，受到乡亲们极为热情的接待，那时还以为是乡亲们好客，其实，他们在缅怀那段难忘的岁月啊！那份患难见真情、雪中送炭的情义，最好的酒也无法回敬。而，和他一同被划成右派或“黑五类”等的同学，有的则自杀了。当老爸后来得知这些消息，也沉默了良久……有些当年整他的人，也过得不好，也许这正是冥冥中的因果吧。正如，电影里，那个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方师傅”，当年趁火打劫、欺凌孤儿寡母，最终还是被关押、被审查，归家无期。

为什么在同一个历史背影下、同一片昏迷中，有人可以遗世独立，有人可以众人皆醉我独醒？是人性中还没有泯灭的那一点良知，是人性中的“明德”。它，如一点微弱的烛光，照亮了自己，也照亮了别人。让千万人在无边无际的漆黑中，看见光明；让航行在黑夜中的船看见了灯塔，看到了希望！

人有魔鬼的那一面，也有天使的那一面，如果任由一个人的魔性完全释放，没有自律、没有反省、没有社会的法规、制度，后果不堪设想！如果仅仅是一个人的魔性爆发，还可以将其绳之于法、通过教育、改造，启发本性的回归，灵魂的回家；如果是一大群人、一个团伙、一个社会集体魔性的全面爆发，那就是一个时代的悲哀了！国家就不攻自破了！民族就自取灭亡了！

纵观历史、无论是有硝烟的战争、还是无硝烟的政治斗争，都是人的魔性与佛性在激战，人最大的对手，不是别人，是自己内心的魔！所以，电影里，被释放、被平反的陆焉识选择了宽恕、选择了原谅，唯有如此，才能降服自己心中的魔，继而帮助他人降服他内心的魔。电影里陆焉识多次劝说女儿回家，想方设法让曾经出卖自己的女儿回家。后来，被刺激到失忆的妈妈冯婉瑜最终也战胜了自己的心魔，原谅了女儿，同意让女儿回家。只有宽恕才能变魔鬼为天使，只有宽恕才能真正释怀！“女儿回家”这个情节，独具匠心，有着非一般象征意义。

六祖慧能说，“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但向心中除罪缘，名自性中真忏悔”本性的归来、灵魂回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是一个不断反省、忏悔、改过的过程，我们得时刻保持觉醒、观照，不仅仅是知道经典的字面意思，最重要是身体力行、知行合一，每天去践行经典的精神，那才是真正的让灵魂回家，让本性归来。

2014年6月4日凌晨于羊城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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