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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文人书房的风雅情趣

2013-10-17 07:57 来源:网络 作者:佚名 浏览:54599723

 

中国古代文人书房的风雅情趣

 

在以文为业、以砚为田的读书生涯中,书房既是中国古代文人追求仕途的起点,更是他们寻找自我的归途。当厌倦了政治的黑暗与社会的争斗,躲进小楼成一统,吟诗作画,“雪夜闭门读禁书”,或是两三同好,“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是人生必不可少的消遣和休息。

 

文人是什么?或许可说是离不开书的人。起码古人是这样。读书是有目的的,为了广博见闻,学习经典,经世致用。但日久成癖,读书就变成了习惯性的交流,甚至三日不读书,便自觉语言无味、面目可憎。

 

有书就有了书房,虽然“书非借不能读”,虽然书随处皆可读,但读书人谁不希望有自己的藏书,谁不希望有自己的一方天地读书习文会友呢?房间不必多大,有几架书,一桌一椅一盏灯,就有了书房的规模,就有了于日常中沉思静悟、安顿心灵的所在。

 

自古及今,书房并无一定之规。富者可专门筑楼,贫者或室仅一席;有的雕梁画栋,有的则环堵萧然。书房或筑于水滨,或造于山间;或藏诸市井,或隐于郊野;有的植以南山之竹,有的覆以荆楚之茅,不一而足。但总有一点是书房应有的品质,那就是清雅。李渔在《闲情偶寄》中专门谈到书房的装饰,有很多精妙的设计,但崇尚的是“宜简不宜繁”,力求“高雅绝俗之趣”。

 

“芸窗”、“芸馆”、“萤窗”、“雪窗” 是书房的别名。“芸窗”和“芸馆”缘于古人藏书用以驱虫的香料——芸;“萤窗”、“雪窗”典出车胤囊萤、孙康映雪的求学励志故事。别名虽然别致,也只是在诗文中偶用,因为书房书斋的“书”是最雅致大方的。

 

书房不知起于何时?无论孔子讲学之所、司马迁的著述之室,还是南阳诸葛庐、成都杜甫草堂,既出鸿儒,自然少不了书香。不过私人书房的普及得益于造纸术和印刷术。在用纸张印书之前,竹简木牍很占地方,搬书藏书会汗牛充栋,普通人家哪能放那么多书呢?真正意义的书房是充满个人气息的。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

 

唐代刘禹锡的《陋室铭》,是主人志趣的写照,古来写书房的杰作。

 

明代的归有光,在青少年时代曾厮守于一间极窄小的书斋,名曰项脊轩,“室仅方丈,可容一人居”,作者却“借书满架,偃仰啸歌;冥然兀坐,万籁有声”。《项脊轩志》写出了一位青年士子的博大胸怀。

 

古代文人常为自己的书斋起斋号。书斋之名从发端到流行,有一个发展过程。司马迁虽有宏文巨著《史记》传世,但未闻其斋号。《陋室铭》是一篇斋记,但“陋室”不能视为书斋名。正式命名书斋,似起源于北宋。史传司马光有斋名“读书堂”,虽质朴但过于平白。以后有洪迈的“容斋”、陆游的“老学庵”。元代,为书斋命名的做法已经影响到西域一带的少数民族人士。这在陈垣《元西域人华化考》中有大量记载。至明清斋名盛行,文人学士差不多都有自己的书斋雅名。袁宗道的“白苏斋”、唐伯虎的“梦墨堂”、张溥的“七录斋”、袁枚的“小仓山房”、蒲松龄的“聊斋”、梁启超的“饮冰室”,皆是意蕴深远。“饮冰室”,语出《庄子·人间世》:“今吾朝受命而夕饮冰,我其内热与”,形容内心忧虑焦灼,室主以此表达自己对国家前途的忧虑。斋号寄托着主人的志与情,书房是文人的灵魂之城。

 

沧海日,赤城霞,峨眉雪,巫峡云,洞庭月,彭蠡烟,潇湘雨,武彝峰,庐山瀑布,合宇宙奇观,绘吾斋壁;

 

少陵诗,摩诘画,左传文,马迁史,薛涛笺,右军帖,南华经,相如赋,屈子离骚,收古今绝艺,置我山窗。

 

这是邓石如为书斋撰的楹联。是一种囊括众美的文人理想。小小书房,气象万千。

 

书房笼罩着书香、墨香,也生出一种古意,升起一缕烟云。

 

古人好古,读先贤书,重历史经验,发思古幽情,追求会古通今的乐趣。书籍和器物,越古越有意思。书画真迹、碑帖原拓、古籍善本自然是书房的珍品,那些文房用具也最好有些古意。明清文人珍藏宋元版书,用旧窑或古铜的器物,成了一种雅趣。这在那时的论著或文学作品中多有反映。

 

接近自然、远离尘嚣是书房的另一种韵致。明代李晔所说的《紫桃轩杂缀》的理想书斋环境是:“在溪山纡曲处择书屋,结构只三间,上加层楼,以观云物。四旁修竹百竿,以招清风;南面长松一株,可挂明月。老梅寒蹇,低枝入窗,芳草缛苔,周于砌下。东屋置道、释二家之书,西房置儒家典籍。中横几榻之外,杂置法书名绘。朝夕白饭、鱼羹、名酒、精茗。一健丁守关,拒绝俗客往来。”

 

筑室于山间水涯并不现实,但可以造出山房的趣味。

 

明代高濂在《遵生八笺》中这样描述书斋环境:“窗外四壁,薜萝满墙,中列松桧盆景,或建兰一二,绕砌种以翠芸草令遍,茂则青葱郁然。旁置洗砚池一,更设盆池,近窗处,蓄金鲫五七头,以观天机活泼。”

 

斋中抚琴,也是文人一种雅好,悠远的琴声“能使江月白,又令江水深”(常建);淡泊的琴声“仿佛弦指外,遂见初古人”(王昌龄);琴声最宜伴月“松风吹解带,山月照弹琴”(王维);琴声也可对酒“一杯弹一曲,不觉夕阳沉”(孟浩然)。琴声扩大了书斋之趣,琴声提炼了书斋之韵。

 

古人书房中少不了香炉,香篆缭绕,像回荡的琴声,将人引入高山流水的冥想,将人带入旷远澄澈的境界。据载有好事者在山中囊云而归,在书斋中放出。不知效果如何,其行为真是憨得可爱。烟云是书房的清韵,本不可强求的。古书名画、四时花草、茶酒谈笑,都会散出烟云。奢侈品的意思。

 

明代文震亨的《长物志》是一部记载文玩的著名文献。文震亨是文徵明的曾孙,藏书甚富,长于诗文绘画,善园林设计。《长物志》共十二卷洋洋万言,在卷七《器具》中,列入众多的文房用具,计有砚、笔、墨、纸、笔格、笔床、笔屏、笔筒、笔船、笔洗、笔掭、水中丞、水注、糊斗、蜡斗、镇纸、压尺、秘阁、贝光、裁刀、剪刀、书灯、印章、文具等。这些都是直接的文房用具。此外,还编入不少文房清玩的器物,例如香炉、袖炉、手炉、香筒、如意、数珠、扇坠、镜、钩、钵、琴、剑等。另外在卷三《水石》、卷五《书画》、卷六《几榻》、卷十二《香茗》中,还记载了大量的文房清玩,例如灵壁石、昆山石、太湖石、粉本、宋刻丝、画匣、书桌、屏、架、几、沉香、茶炉、茶盏等。

 

高濂在《遵生八笺·起居安乐笺》里描述的书斋陈设,虽有些繁琐,却让我们看到了一间舒适古雅的古代书斋的大概:

 

斋中长桌一,古砚一,旧古铜水注一,旧窑笔格一,斑竹笔筒一,旧窑笔洗一,糊斗一,水中丞一,铜石镇纸一。左置榻床一,榻下滚凳一,床头小几一,上置古铜花尊,或哥窑定瓶一,花时则插花盈瓶,以集香气,闲时置蒲石于上,收朝露以清目。或置鼎炉一,用烧印篆清香。冬置暖砚炉上。壁间挂古琴一,中置几,如吴中云林几式最佳。壁间悬画一,书室中画惟二品,山水为上,花木次,鸟兽人物不与也。

 

上奉乌斯藏佛一,或倭漆龛,或花梨木龛居之。否则用小石盆一,几置炉一,花瓶一,匙箸瓶一,香盒一。

 

壁间当可处悬壁瓶,四时插花,坐列吴兴笋凳六,禅椅一,拂尘、搔背,棕帚各一。竹铁如意一。右列书格一,上置周易备览书,书室中所当置者:画卷各若干轴,用以充架。

 

其中有些是装饰品、艺术品,有些是文房必须,也已由实用器发展成玩好,人们统称之文房清玩。明清两代,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市民阶层开始形成,其中文人士大夫成为市民阶层的主流,他们崇尚高雅,讲究品味,对于书房的陈设布置格外重视,一些世家大户更是出了一些清玩的专家,高濂、文震亨、李渔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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