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西夏咒》读书笔记之一

梦魇——《西夏咒》读书笔记之一

文\王风亭

琼拍拍马脖子，说，我的梦魇跟你的不一样，你那是肉体的梦魇，我这是灵魂的梦魇。当你的肉体消失时，你的梦魇就会结束。而我不一样，我活着时，摆不脱梦魇，当肉体消失时，那梦魇也结束不了。

马叹道，一样，一样呀。肉体的梦魇，往往会变成灵魂的梦魇。你不瞧那些饿死鬼们，他们的肉体挨了饿，灵魂不照样在号哭吗？

——摘自《西夏咒》

我就像抓了一把炒熟的麦子，满嘴满嘴地嚼着每一个饱饱的麦子，品尝并咂摸着每一粒，每一个字句。每拎起一句，一字来，便感慨寻思半天。

第一次拿起这本书，被满书的吃人和满山洼子的饿死鬼惊骇地合起了书。谁曾想，有一天我竟淡淡地停留在他们的面前，一遍又一遍地端详着，寻思着什么。人啊，说不准的事儿太多了。自家的事情都说不上呢，不要说别人的事呢。心里有一种怪怪的情绪，竟泛起了一些同情，竟然能有一些理解，以至于在生活中，起了执著被自己的嗔火烧了时，头脑中会猛的想起他们。自此，我有了几乎类似于同病相怜的怜悯之心。

他们的命，死于非命，属于一场大灾。肉体生生地没了支撑之物，只能倒了，烂了，化了，而他们的灵魂，竟也保持着那饿的意念，彻夜地嚎哭呢。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活得太苦太累的时候，会要了自己的命，总想干干脆脆地了解了这一切，别再钝刀子割肉一般，一下下疼得没有结束，疼得让人绝望。可是，那要了命的哭，或是饿，竟然会一直随了你。哪怕你结束了你认为造成你痛苦的身体，你还在嚎哭。想到这一点，惊怕地让人起鸡皮疙瘩，因为类似的念头也在我的脑子里闪现过。

究竟让人哭或痛的是谁？究竟让人乐或是贪的是谁？是那个总有一天会坏去的肉体？如那树叶，一阵秋风就能落下的身体？

这究竟是怎样的心灵？敲下这些如鬼魅一样的文字，生生地盯着你，刺痛你，就像那只牛虻，让你不得安生！

有时候，我突然会做恍然大悟状，美滋滋地想，那些佛菩萨们，定时看透了自心，才能在面对那些所谓的坏或是可怕的魔时，怀了那大大的慈悲心。他们定然是，在自己的心上也看到了这些个东西。那一刻，自己的心软了，就有了理解，或是，这也是我心里的自说自话，自娱自乐而已吧。

早上突然在想，我这样的人，中毒太深了，才需要佛法上师开出那利利的药。我得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是个病人，捏着鼻子喝那药，苦啊。尽管我有时也感觉像是脸上渡了一层金，不自觉地模仿着一些外相，如那禅者，一缕清香，一杯淡茶，用自己所谓的浪漫织上很多很多的美景，自我陶醉一番。但事实是，我只是一个病人，可能是得了重重的病，得老老实实一碗一碗喝下那苦苦的药。尽管我有时也会亢奋地认为自己很正常，哪有什么病？有时也消极地抵抗着，比如悄悄地把药倒掉一小半。

我的心，是那么的小气而执著，我知道自己的小盘算。这一些本身都与事实无关，只是心中自己在导演，演绎一部自己喜好的故事而已，我时而欢喜，时而惭愧。

其实，很多时候，事情不在乎于事实本身，而在于一个态度。这个态度，不是从外面的喝彩或是赞美，而是自己对自己的感知。那一刻，你的心，在干什么？是不是时时地如琼一样陷入了梦魇？还是如那些饿死鬼一样，沉陷于一个意念而无法自拔？

写到此时，我竟不敢再说些什么，见解随时随地地在头脑中蹦跶着，这路，得踏踏实实地走……

这路不好走啊！且行且自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