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大漠祭》

《大漠祭》2000年初版本封面

读《大漠祭》

初春的深夜，端着这本沉重的书，一页一页翻过，最后几乎是泪流满面哽咽着，慢慢地看完了这本沉重的《大漠祭》。

与莫言勾勒的高密东北乡而较，雪漠勾勒出了西北沙湾的一个大场景，这里有人们赖以生存的环境和历史衍生的文化。广袤的沙漠里，老顺一家坚韧、艰辛、屈辱地生存，在小说前半部还描写的那有说有笑，康足之家在几年里的风雨中变成了斑驳沉闷几乎到了边缘之家，最后在莹儿一步步无奈而悲绝地选择了自尽中，结束了全篇！

小说中有三处情节让我泪流满面。一是灵官妈到亲家看望女儿兰兰的场景。饱受家庭暴力的女儿，平静地诉说自己的遭遇而且还在努力地安慰着自己的妈妈，接受眼前的现实，还要把生活的精彩再编译给母亲。二是引弟在大漠里，憧憬着狗头金给全家带来富裕生活，在寒冷和烈风中，慢慢地死去。三是莹儿在丧夫和灵官走后，在残酷的环境里，自己的娘家、婆家已没有容身之处，为憨头准备的鸦片把莹儿推向了死亡之路。尤其是第三个情节，对生死的理解和透悟，对爱恨的执着和渴望，那个给人印象安静、温柔、智慧，内心善良、炽热的女子呀，沙漠的清泉一滴一滴干枯了，蔫萎了，死去了。

我想到了余华的《活着》，想到了莫言的《檀香刑》，中国的老百姓自古以来，在生存环境的重压之下，艰辛而又坚韧地生活，一代又一代地繁衍生息。帝王将相占有了绝大的史书记载，可真正的历史画卷中，老百姓的生活却如一滴滴水汇聚成浩瀚历史长河。他们平凡简单的一生，有爱，有恨，有生，有死，从这部小说中可以折射西部农民的生活，也折射中国农民的生活。

我读《大漠祭》之前，先读了雪漠的自序。朴实的话语中却透着重如千钧的力量。从雪漠自身来看，用生命和热血铸就自己的写作，抛弃了哗众取宠，富丽堂皇的泡沫，留下的是沧桑，是深淀。不由我想起曾一度被推崇为国学大师的某人，在北大昆曲晚会上被轰下台的场景。雪漠写作的过程也是涅磐凤凰的过程，初始抱着殉文学的苦情意志，再后来的过程是灵魂历练，再后来，就是平静，宁静，超然。我着实，更加欣赏，敬重雪漠老师：孤独的自信和清醒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