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漠对谈陈振华:《羌村》创作的有无之境
2023年9月9日,著名作家、甘肃省作协副主席雪漠携新书《羌村》做客合肥新华图书城,与安徽省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小说学会理事陈振华对谈“云朵上的西部往事”。本次活动由作家出版社主办,由《雪漠密码》作者陈彦瑾主持。
今年8月,长篇小说《羌村》由作家出版社隆重推出。这是雪漠继《凉州词》之后,暌违三年,精心打磨的又一部长篇文学作品,是一部西部色彩浓郁的悬疑、推理、历史、文化小说,是雪漠献给读者的又一部向西部文化致敬的深情之作。
《羌村》一经面世,出版社在南昌、南京、济南、上海等城市举办了新书分享会,《大众日报》《文汇报》《文学报》《南方都市报》《新民晚报》等媒体相继做了新闻报道。对于《羌村》,媒体称之为是一部“没有中心思想”的小说,讲述了一个独特的中国故事。专家认为,雪漠是“用生命来写作”的作家。
对于很多人来说,阅读《羌村》有点难度,由此雪漠做了一个形象比喻,他说阅读如跳高,要给自己设置难度。如果你只在门槛上练习跳高,那么你永远都不会跳得更高,所以,他鼓励大家阅读《羌村》之类挑战阅读的图书,不仅能扩大我们的视野,更能提升认知,培养审美。
对谈中,评论家陈振华从四个方面对《羌村》进行了评说。他认为,首先《羌村》的题材非常独特,小说所写到的羌族及羌地文化,是其他作家没有涉猎到的,它弥补了中国当代文学史上的一个遗憾。其次,《羌村》虽然写了一个好看的故事,但透过故事外壳,我们可以读到生命的内核,包括故事背后的生命哲学、死亡哲学、时间哲学,以及对历史、对人性、对生命意义的追问等等。第三,《羌村》中通过作者的“感通”采访,将羌村的历史与羌族的现实深度勾连,高度互为,彼此镜像。这种艺术上的创新非常成功,由此深化了小说的思想意蕴,增加了历史的厚重感。第四,人物形象刻画深刻。虽然书中有仇杀、处罚等恶的场景,但作者内心的悲悯情怀却能够超越历史时空,超越日常粗鄙化的生存与仇恨,给人以爱、温暖和智慧。特别是番外篇《我是谁?》,作者对羌人的生活方式进行了批判性反省,这是黑暗中的一线光亮。结尾的歌词洋溢着爱,洋溢着温暖,洋溢着慈悲,洋溢着光明。
在陈振华看来,《羌村》这部小说体现了作家叙事艺术的高度成熟,主要表现在四个方面:第一,高度的艺术辨识度。即无论是小说的语言还是它的叙事方式,还是作家的思维方式,都属于雪漠独有的个人风格。第二,独特的叙事方式。这部小说将先锋叙事与灵魂叙事完美结合,无论是现实还是虚构,无论是阳间还是阴间,无论是魔幻还是真实,无论是记忆还是现实采访,叙述通道被彻底打通,灵魂之间自由切换,在叙述上获得了高度自由与高度解放,由此读起来如此得自然圆润、如此饱满。第三,理事圆融,润物细无声。作者在日常生活的细节、在日常生活的场景,以及羌人的生活状态、生命状态中,自然而然体现了羌族文化,读起来没有丝毫的阻隔和不适。第四,创造性的艺术世界。为此,陈振华认为,雪漠经历了从“有我——无我——既有我又无我”的创作之境,并认为雪漠是必然会进入当代文学史的作家。
雪漠说,《羌村》在艺术手法上,涵盖了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之笔法:对羌人日常生活的描写,汲取了《红楼梦》中叙述写实之精髓;龙多格热对兰猞猁、对偏胡子的复仇等场面,渗入了《水浒传》中细节搏斗之精彩;阳寨阴寨人争夺草场的明争暗斗,体现了《三国演义》中千军万马之风采;龙多格热的上天入地、出神入化,演绎了《西游记》中孙悟空的“七十二变”。而关于创作的有无之境,雪漠认为,有我是杯子,只能盛一杯之水;无我是大海,是天人合一。当无我、干净、单纯地利他的时候,整个世界都会为你欢呼,整个世界都在帮助你,你必然会获得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