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久爷爷还讲过个故事:
一天,一个和尚得到密法,闭关三年,就能成佛。他于是躲到一个人迹罕至的深山里苦修了。到第三年最后一夜,他已有了明显的证量。这时,他听到一阵不合时宜的女人哭声。
那天,也下雪,也刮风。场景也和那个“空行母”入村时相似。
久爷爷说,那和尚再也入不了定。那哭声,总能钻进耳朵,总能扰乱心灵。和尚虽知道这深山的雪夜里,那哭泣的女人,只会被冻成冰棍。但他还是心坚如石,像《西游记》中的唐三藏一样滑稽。 他用被子捂了头,倒撅屁股,憋了气,等待那哭声被冻死。
据说,与此同时,另一个才修了三天的和尚也听到雪中的哭声了。他想,算了,我也不成佛了,救人要紧。
次日,苦修了三年却仍是凡胎的和尚吃惊地发现:对面,有尊金光闪闪的佛。他后来才知道,对方只修了三天。
这个故事,将伴随我一生。
虽然威风凛凛的张屠汉的骨头和那可怜的八岁小女孩同在一个洞窟里。但前者人称尸骸,后者被尊为舍利。前者不过污一点空间,后者却被视为重宝。相异的,是主人的心。
读懂这个故事,就读懂了走出岩窟的我。
——摘自《西夏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