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与肉的较量——读《深夜的蚕豆声》有感

灵与肉的较量

——读《深夜的蚕豆声》有感

文\余泽雄

雪漠老师的“故乡三部曲”，圆满收官。向我们展示了一个更丰富，更具有丝绸之路特色及雪漠元素的文学作品。《野狐岭》、《一个人的西部》、《深夜的蚕豆声》，是老师近期最新的作品，也是在读者群里，引起共鸣和轰动的好作品。这三本书，全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在北京、上海、天津、广州等大城市展示。每到一处，作品里饱含的西部文化脉络，总在不经意中牵动着读者的神经。很多读者未曾认识雪漠是何许人也，却从书城的签售现场氛围，或老师偶尔吼几嗓子，“五哥放羊”花儿曲调，如同作品一般把西部那苍凉、遥远的场景，带入读者的心灵。很多时候，“一见钟情”，是让你喜欢一个人、一件事情，或其他什么东西的缘起。因为初心，通常是感性的，不需要理由。

初读《深夜的蚕豆声》，你也是作品中的一个人物，或进入现场的旁观者，很自然地融了进去。甚至，觉得自己就像邻家的小孩，坐着小板凳，在篝火旁，听爷爷在讲一个灵动的故事，不知结局，则不肯回家睡觉，尽管已到半夜。这些体验，与文字精彩描述几乎无关。于是乎，作品中散发的气场，叫磁场也行，吸住了你的思维脑细胞，在冥冥里，没有了杂念，没有了欲望，那一刻，你是平静的。

诚然，感悟并不是“无中生有”，必有其中奥秘。书中“新疆爷、马大、牛二、孟八爷、猛子、王秃子”等等，所有的这些人物，都存在于，你、我、他的现实生活里。你读到讲述他们的每一篇故事里，都有一次内心的较量。如，新疆爷淡如清风的平静，马大眷恋土地的情愫，牛二满足落差的激荡，孟八爷睿智乐善的好施，猛子憨蠢不驯的冲撞，王秃子僵化余毒的喧嚣。他们既是那个时代一道生动的风景，也是将要淹没的西部人文生态，也何尝不是后来者在现实中自己的影子。让我惊讶的是，《深夜的蚕豆声》中每一个人物的内心纠斗，让你无需甄别，就能排列出人物品位，自己对号入座，自省其中，或心安，或忏悔，角色选项，不露声色，自个读取。书中十九个故事，浓缩了西部文化的众生相，把人性的基本面，集合一起，从而形成强烈的鲜明对比，无论是称道的，惋惜的，留恋的，抑或被谴责的，入木三分自然生成。在这种背景下，人物所演绎得是否生动，让读者留住他的原因，关键是其灵肉间较量的真实性，且检验的标准也只能自己给定。但有一个，是基本上公认的，就是与人物的心灵是否相应，是否让你纠结，是否扰动了你的第六感觉。人是有情感需求的高级动物，一般在平淡的描述中，很难引起他的共鸣。但《深夜的蚕豆声》的故事描写，语言并不华丽渲染，玄虚不测。生活在贫瘠西部，几乎最底层的乡里乡亲的所思所想，能有多大的吸引力，打开读者的兴趣。也许，这就是《深夜的蚕豆声》潜藏的秘密，让你痛，让你流泪，让你睡不着觉，让你思考，让你懂得选择。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都藏在每个人的心里，区别于你发现了它或还没看见而已。

擅长刻画人物灵魂冲撞，且刻骨铭心，是雪漠老师作品特色之一。不管是孟八爷与老顺在预见王秃子可能会杀人的前兆时，两人的对话中。还是猛子与花球夜里偷金沙，被抓。为顾面子，落入矿井几乎丢了性命时，猛子的悔恨交加。语言的张力，紧紧地扣住心灵，一不小心，自己就掉入泥潭黑夜，难以自拔。阅读所产生的这些觉受，有时也不经意地，让人毛骨悚然。然而，理智的你，更懂得“大痛，有大安。”最近雪漠老师在讲解《道德经》时，说过：人生不可太完美，留点空白。是否在书中也蕴含了一种隐义，不把故事说尽，不把人物写透，让读者多留点思考空间和选择，这种阅读体验，作者与读者互动的接龙，在《野狐岭》书中，表达得更是淋漓尽致了。

《深夜的蚕豆声》中，作者与汉学家的深夜对谈，诗一般的文字，仿佛看见夜幕下的幽灵，在欢歌，在起舞，神秘就相伴左右。汉学家的寻根追问底，而作者的睿智回应，留下三分。文化密码略隐略现，神秘可遇而不可及。怪不得，最近有位读者写文，说《深夜的蚕豆声》中，在故事后，加入了与汉学家的对谈，就像诗意的反刍。很赞成这种观点，他一点拨，文字里的诗意油然而生，令人在沉重中，有了抚慰的轻松。此外，我更赞许的是，汉学家的追问，更有着，主动获取西部文化密码的迫切。因为，每一个焦渴的灵魂，都急需一勺，解渴的甘泉。诗意的反刍，很有诗意。我也想，把这一部分，比喻为，雪漠老师解释“创意写作偈”那样，创作仅仅是一杯矿泉水，而里面含了什么矿物质元素，大家都看不到。可见，“偈子”就是矿泉水里的“锌、钠、硅、硒”等等元素。知道了一杯如此健康的水，你能不畅快地喝下去吗？

——作于2016.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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