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老人的世界里,是恬淡的乡村,一眼的绿和潮湿的泥土,那是一片海阔天空的世界,是他们心灵深处的一片圣地。
大妞的东北事儿之我的乡下—— 奶奶和她的土坯房
文/斯琴琪琪格
第一篇 我的乡下
奶奶和她的土坯房
雪漠成功了,发达了,有一大笔的钱可以让她的老母亲在城里过上皇太后那样舒适安逸的日子。可她没有把她的老母亲接到城里,她让老人继续在乡下生活。雪漠的人生,总是充满着常人看来不可思议的故事,就像他留大胡子。为了那蒿草一样顽强生长的大黑胡子,他当年甚至放弃了进城教书的远大前途。他把老妈妈留在乡下的举动,也像他在前途和胡子之间的选择那样令人震惊。可是我懂,雪漠是个大孝子,是个彻底活明白了的人。他了解老人对土地的眷恋,了解城市里的风光华丽对老人心灵的挤压,更了解故土给老人带来的无限的安稳。与其让老人被迫式的待在城里,终日悬吊和飘着一颗惶惶不安的心,真倒不如随了老人的心意,让老人在自己的土地上喜笑颜开的活着。老人站在自己那丰收的院落里,看着麦秆堆起的小山,玉米棒子凸显出的金黄,还有各自找食的鸡鸭牛羊,心里荡漾起无比幸福和满足的涟漪,这世间还有什么比心里感到快活舒服更好的事儿呢?这是雪漠的大孝!
我懂雪漠对母亲的孝,源于懂我的奶奶。
奶奶是个活了快百岁的老人,耳聪目明,至今仍然健在。在奶奶70多岁的时候,在呼和浩特定居的姑姑生拉硬拽把奶奶从乡下接到城里住了好一阵子。大概接走过两次。那时我还在喇嘛营子所在的村哈达呼稍村读小学,现在已经是哈达呼稍镇了。奶奶每次被姑姑接走的时候,都相当的不情愿,打包袱的时候,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些个舍不得和不习惯。
奶奶说,到了姑姑家,就是到了监狱里。白天姑姑一家人要上班,奶奶就要被锁了整整一天。奶奶觉得在楼上悬着,没有花花草草和泥土,接不上任何地气,不缺氧也觉得缺活气,闷得慌。可她不敢下楼,因为她不会拿钥匙开高科技的防盗门,也不会按电梯。姑姑更是怕奶奶因为心急待不住走失了,每次都把房门反锁了才去上班。
好不容易,奶奶捱到姑姑下班,姑姑却要强行脱下她的粗布罩衫,给她换上大红大紫的衣服,还要戴顶鸭舌帽,才带了奶奶去餐馆吃饭。奶奶说,好不容易出来透口气,被姑姑折磨不说,还要闻呛了鼻子的汽车尾气,那些此起彼伏的喇叭声,常常令她感到眩晕。
奶奶老了,膀胱对尿液的约束能力弱了,小便的次数就非常多。可是每次奶奶尿急,姑父却边看报纸边蹲在马桶上,厕门一锁,好半天也不出来,急得奶奶在外面直跳腾。可奶奶一辈子自觉惯了,从来不说给姑父,姑父也就不知道老人有这等苦。
老人的世界里,是恬淡的乡村,一眼的绿和潮湿的泥土,那是一片海阔天空的世界,是他们心灵深处的一片圣地。鲤鱼跃龙门的年轻人,在物欲横流的城市里,用我们肤浅的眼界,为老人构建的理想国,真的是老人想要的吗?这是我们每个年轻人在慈孝上应该深思的问题。
老人的幸福,物质诱惑是无用的,城里绑架式的宽待,使奶奶惊恐万状,此后姑姑再怎么规劝奶奶,奶奶也是铁了心再也不过去了。
记忆中,每每奶奶返回乡下的时候都是神采奕奕,好不自在,疙里疙瘩的土路上,奶奶走路都显得轻盈自如。那时候家里比现在要困难的多,一日三餐,不是窝窝头就是高粱米饭,鸡蛋都是每天盯着鸡屁股才能吃上的。可奶奶就是高兴这样的日子,她在小园子的角角落落种满了各式的花卉或是向日葵,她乐于为她经营的花花草草受累,施肥浇水,常常弄了一脸泥巴,真是让我笑得合不拢嘴。奶奶每天都能闻着东北黑土地的气息,天刚朦朦,就能听见鸡窝里的鸡打鸣,还有几声狗吠。在她心里,这就算是在安度她的晚年了。东北故乡和熟悉的蒙古族乡音,早已是她心里割舍不下的念想。土地和她,就像鱼和水,是万万分开不得的。
我的爷爷辈及以上都是家业兴旺的大地主,常言说“富不过三代”。这话应验在了我的家族身上。自爷爷被批斗抄家,后来患癌去世,再后来满是金银财宝的我家的祖坟被盗贼洗劫一空。自此,家道中落,阿爸一贫如洗,白手起家。奶奶是个实诚人,文革抄家的时候,连耳朵上的一个银耳钉都交了上去。后来的日子真叫个苦。
我阿爸相信知识能够改变命运,他说只要孩子愿意读,读到什么时候就供到什么时候。这话是说过无数遍的。作为知识分子的儿子,阿爸明白知识的力量不容小觑。可阿哥不爱读书,早早逃学回家务农,阿爸就对我的学业倾囊助力。他下煤窑,扛砖,当小工,只要有挣钱的活,他都肯干,就那么卖力的干下来,等我上高中的时候还总是上月不接下月,供给不上我的生活费。那时每到月底回家的日子,我就借故要留下来洗衣服,为了节约回家的路费,我都留在学校吃那种散装的方便面,很少回家。
我能考上高中,这真的要得益于宽松的家庭环境。阿爸阿妈从来不强迫我写作业或是必须看书。在学习上,我有好成绩,他们就高兴,没有好成绩,也从不指责。这种自由的学习氛围,让我能够随心所欲的计划自己的学习。这和雪漠老师儿时境遇非常相似,父母的宽厚,使我们这些喜爱文学的孩子,天性中的文学细胞没有被扼杀,文学的种子在我们心里从此悄悄的生根发芽。
在小学时候起,我就开始接触《作文范本》之类的一些小书小杂志,那时候我有一个非常英俊又很和蔼的班主任老师周守刚,那些小书就是他提供给我们的。因为他肯于花时间和我们交流,又和蔼可亲,加上长相帅气,我们大家没有一个不喜欢他。在闭塞呆板的教学模式下,周老师却经常带我们出去郊游。在那时,整个学校也就我们班级有这样值得让我们感到自豪的老师了。老师们都忙着回家务农,不会有谁愿意培养孩子们这种亲近自然的情操的,他们把我们带到他们家地里摘玉米,扒玉米皮子、刨地瓜,他们觉得给他们干农活就是最好的锻炼。周老师颇有城里人的文艺气息,从不领我们下地干活,那时候,我们真的是太喜欢他了,放学时间到了,各个都还舍不得回家。有一次我和男同桌打架,其实完全是我的错,但是那时候我太像男孩子了。捉弄同学,翻墙踢球,样样都干。那天,男同桌的墨水不小心洒到了我的语文课本上。打小,语文课本对我来说特别珍贵,每次发了新书我就会把书用报纸仔细的包好,然后从头到尾阅读一遍。就算别的书都不要了,我也是舍不得语文课本的。男同桌的墨水这么一洒,那墨水还是个黑色,字也看不清楚了。我的眼泪马上就雨水一样流下来,想都没想,操起他的语文课本一顿乱撕,撕地零零碎碎,根本粘不起来。男同桌被我这举动弄蒙了,刚想跟我大干一场,周守刚就进来了。后来的结果就是我被狠狠训斥,然后在外面的窗檐下被罚站了一整个上午。那天刚是个深秋,太阳特别好,靠着墙,我有暖烘烘的太阳晒,真是感到窃喜,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到了中午,周守刚让我承认错误,我昂着头,宁死不屈。
后来,周守刚把我的作文作为范本在班上进行阅读传阅,那种被众人仰慕的感觉,至今历历在目。正是因为那次的激励,给我之后的文学路开了个好头。他的肯定代表的不仅仅是一篇作文,而是带给了我弥足珍贵的心灵之力。人在某件事上被打压和被激励的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毕竟内心强大到完全能够承载各种屈辱和棒子的人少之又少。周守刚的肯定,让我在写作文这件事上,比以往更有兴趣,更认真,没有一次作文,我是不被表扬的。在文学这条路上,我的起跑线并不低,只是我懒惰贪玩,荒废了的。
毕业的时候,周守刚带领我们去河边照相留影,我们都泪流满面,甚至抱着他的大腿痛哭不止。我是拽着他的衣服下角一直哭到没了眼泪的。周老师算是我整个小学生活中遇到的最好的良师了。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的样子,确切的说,是记得离开他时他年轻的样子。但从毕业那天起,十几年了,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想来,他现在也是奔了五十的人了吧。记得那时他常摸我们的肩膀或者头,鼓励我们。对周守刚的记忆,就像雪漠对文艺队赵老师的记忆那样,那手,柔柔的,很舒服。
那年我考上高中的时候,乡上的初中只有几个人金榜题名,其中就有我一个。阿爸喜出望外,逢人就炫耀,但是学费的事却让阿爸愁眉苦脸。东挪西借,直到别的同学都上了半个月的课,阿爸都没凑够学费。最后,他背着我破旧的被褥和行李,汗流浃背,躬着腰,头探进那个收费的小窗口,苦苦哀求老师宽容几日,先让孩子入学上课。这时,我听见楼上的教室里响起洪亮的读书声,那声音清脆入耳,好听极了。身边的大柳树,风轻轻一吹,柳条就摇摆不停,一切干净整洁,肃穆宁静,我仿佛到了梦中的伊甸园。那天,在经济拮据的囧相和上高中的欢乐之间,欢乐的感觉占了上风。我对第一天上县城高中的印象很深很深。后来高中同学石凌云说刚开学那几天,对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我提着洗澡篮子,穿着雪白的裙子,在讲台上飘过。可见我那时的心情是多么的愉悦。我感谢阿爸给我插上了用知识改变命运的翅膀,让我走出了贫穷的农村。
鉴于阿爸的疾苦,等到我上到大学的时候,也只能是勤工俭学,自己供自己读书了。我卖报纸,发传单,当促销员,往很多杂志社投稿,干了许多的营生,才算是让自己完成了学业。为了养活自己,我几乎大半个学期都处于逃课打工的状态,但是考试的时候门门都能及格。
雪漠老师能一眼记住一整行的银行卡号,换做是我,是用一整天也记不下的。我的长期记忆力相当不好,但短期记忆却是好的惊人。一两天内的事情,我连细枝末节都能记得,但是一旦过去长些的日月,怕是连个影子也记不得了。让我长期记住一件事,一个人,真的很难的,这也是我从来不嫉怨任何人的一个重要原因,忘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又去憎恶怨恨谁呢。我过五关斩六将的考试成绩要感谢我惊人的短期记忆能力,当然,这种记忆只针对文科,我对数学是连买菜也算不清账的。我是中文系新闻专业,因为都是文科,所以那时我只要看几次同学的笔记和老师的授课重点,就能倒背如流。从小到大,我从没有抄袭的习惯,要么背会,要么不写。看到室友百感交集的制作抄袭用的小纸条,真是觉得她们耗费了大好的光阴去课堂听课,却又什么也没有学到,得不偿失。
这么多年,阿爸的下苦,其实不是什么都没有的。他换来了四间新房和三间耳房,还有一个让村里人都羡慕的屋前屋后的大园子。这里,我想先说说奶奶那间土坯房。
那间土坯房很老很老,我甚至觉得他比喇嘛营子的年龄还要长。它房檐上的草帘被经年累月的雨水冲刷得只剩下几根裸露的草絮。烟囱塌了半截,外墙上的土掉了一块又一块,坑坑洼洼,木窗上的玻璃碎的比完整的要多,风一吹,窗户上就吱呀作响。最怕是下雨了,尤其是晚上下雨,那老屋就到处漏雨,躲都躲不及,屋里到处都是瓢盆接雨水的声音。蜡烛好几次换了地方还被漏进来的雨水浇灭,最后奶奶让我爬到老榆木柜子上睡觉,可那雨水又漏到了嘴里,恼火的我直哭。奶奶的土坯房那破落的样子真的像极了雪漠书里那个在大街上唱贤孝的穷苦瞎眼老人。
就在这间土坯房里的老榆木柜子里,放着爷爷生前寸步不离的眼镜、眼镜袋、还有一个烟杆子。那时我只有六七岁,但是在奶奶的土坯房里,我就能感受到从未见过面的爷爷的气息,一种书香的,沁人心脾的气息。听奶奶说,爷爷是当年顶顶有名的国高学生,若不是因为生了判死刑的癌病,怕是早就留了洋了。自爷爷去世后,奶奶就只留了爷爷的那几个物件当作念想。奶奶是从45岁就开始守了寡的,她钟情于爷爷,从此终生未嫁,真不知道瘦小的奶奶一个人是怎么养大她的四个儿女的。
雪漠老师说,信仰有一种大力。我想也是的。人的信仰能够推动乾坤,最大程度的激发人潜在的力量,开明人的心智。越是坚定,受益就越大。无常的遭遇里,奶奶拉扯着四个儿女熬过来那么多年,还把子女的婚事都给操办了,全凭了她对子女的大爱和坚信了佛赐予她的力量。信仰真的是个无比神奇的力量。
那时候,农村还没有实现任何一种形式的机械化耕作,阿爸阿妈要下地务农,带孩子和做饭干家务的活计就全落到了奶奶身上。奶奶常穿着一件灰蓝色的蒙古长袍,用绳子将我绑了背在瘦弱的背上。她干活的动作很慢,但是做饭洗衣,样样都干。其实那时我并不捣蛋,最多只是跑到院子里抠点房墙上的老土,和泥玩儿。那时我想,奶奶将我绑到背上,不是怕房墙的土被挖空,兴许就是怕泥脏了我的衣裤和手脸吧。后来我问奶奶的时候,她说她怕我跌进房子东面两丈深的深沟里。
奶奶的土坯房东面,确实是有很深很深的夹沟的,沟里长满了芒草还有堆着很多裸露的大石头。打远望去,那房子,就好像独自矗立在悬崖边上,令人心生恐惧。那深沟在我长到了八九岁的时候,成了喇嘛营子孩子们的重要玩具。几年时间,随着我的长大,深沟也随之浅了,它被很多的风沙和土填充了一些。作为沟边长大的孩子,我最懂那里哪个地方深,哪个地方浅,哪个地方最好玩。我会率领跟我来的几个孩子,找到最浅石头最少的地方,顺着斜坡向下滑,然后再爬上来催促前面的孩子动作再快点。那斜坡,是天然的滑梯,我们几个孩子每天要滑无数遍,于是裤子的屁股蛋上全是补丁,嘴里全是沙子和细土,怎么吐也吐不出来,吃饭的时候都能嚼进胃里。伙伴们时常是挨了父母的一顿暴打,屁股还没消肿,就又热火朝天的哄笑着来斜坡滑了起来。
我最喜欢奶奶背着我在土坯房里干两件事,一件事是蒸豆包,还有一件就是边干活边念佛经。奶奶的豆包蒸的又黏又酥,豆包是用发酵好的黄米面包了煮熟的红豆进去的,吃的时候用筷子掏出一个小洞,里面放点猪油和白糖,然后从豆包的边缘一块一块夹下来,沾到洞里已经融化的猪油白糖里去。汉人来吃的时候,总是把豆包和猪油弄的满碗都是,他们实在是不怎么会吃豆包,常常是豆包都吃完了,猪油还没有沾完。汉人也时常学着蒙古人蒸豆包,但是不是硬了,就是酸了,或者红豆馅漏在了外面。这种黄米面豆包是当地蒙古人冬天的主食,喇嘛营子都是蒙古人,所以喇嘛营子人蒸的最好。外村的人时常来蹭饭,就为了吃一口正宗的豆包。
奶奶蒸豆包的时候,总会念佛经,边干活边念经,这是奶奶许多年以来的习惯,打我记事起,她就一直这么做的。她念的是蒙古语佛经或是梵语,我在他背上记住不少,至今倒背如流。
说起奶奶信佛,听奶奶说,应该是从她八岁开始。我的家族世代信佛,佛缘并不浅的。奶奶的父亲在世的时候,在家里就是边干活边念经,念经的声音及其响亮。奶奶就在那时,通过耳听记住了大部分的佛经。奶奶大字不识一个,但是只要有人教他念经,也就念上几遍的功夫,她就能分毫不差的全部记下。一个并不识文断字的老人,能耳听默记繁琐的梵文,这种神奇的大力量,让我一度费解。去年回去的时候,奶奶说有人从县城专门过来给她跪拜,还痛哭流涕说她来晚了。说奶奶身上佛光隐现,是马上要修成正果的人。
奶奶其实和我一样,也从不研修佛法的,只是每天坚持念经,烧香拜佛而已。到了我这辈儿,我和我阿哥其实也就只剩下见庙磕头了。最初的那种虔诚虽是没有改变,却被快节奏的社会同化和排异着,总想和他人一样,心里默默的信,也不要让人觉得这个年轻人每天神秘诡异。当然,也掺杂着自己对信仰倦怠懒惰的成份。雪漠老师每天修禅,取得大功业和大智慧,成了这世上活得最自在的俗世明白人。而我们这些被贪、痴、愚、懒侵淫的人,至今碌碌无为,被俗世的诸事折磨,开不得慧眼。这也许就是我需要学习和改变的地方吧。
奶奶的老榆木柜上供奉着千手观音和很多的小佛像。那千手观音,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在供奉了,甚至去呼和浩特姑姑家的时候奶奶也都随身请带着。周围一些个得道成仙的人时常给别人指点迷津,要求到我奶奶供奉的佛前跪拜,以消灾解难。有仙人曾说,奶奶奉佛的房子,夜晚能够发出亮闪闪的蓝色佛光,照亮整个喇嘛营子。可惜我们这些肉眼凡胎的人无缘一见。
这些年我一直客居外地,每次回去都能听到很多关于奶奶与佛缘的新鲜故事。在我小的时候,奶奶有一窜佛珠,其实不是什么值钱的材料,看那样子,也就是个红酸枝做的。可是奶奶在身上戴了几十年,念了几十年,那珠子受佛经经年累月的开光,应该算是威力无比的随身法器了。听奶奶说有一年,阿哥正和一户人家的女儿谈婚论嫁,不巧那女子突然疯疯癫癫,嘴里一直喊着要复仇。原来那家人的父亲杀了一头偷鸡的狼,狼死的不甘心,说是附到了他女儿身上,又有仙人指路,让那家人赶快找我奶奶想办法。奶奶一介文盲,哪有什么办法,情急之下把念珠给了哥哥。没想到念珠威力无比,一套到那女子身上,那女子就哭爹喊娘的求饶。
这种灵异事件,灵魂附体类的异象,当前的科学确实难以解释,佛法之广大的事件时常在身边发生,这让我对佛更是深信不疑。雪漠老师说,人是必须要有信仰的。我对佛的信仰,让我能够心存善念,修身修心,这种信仰是有着强大无比的正能量之光的。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利益和欲望,冷漠和麻木,很多悲剧就在这种情愫的驱使下上演。佛,至少能让信仰者远离邪恶那个群体,看到人性的敦厚和贤良。
奶奶的老屋,在一个骄阳似火的夏日,被拿着锹镐的人刨倒变成了一堆陈年废土,土坯墙倒下的时候,漏出了还铺着草席的炕,我收集的冰棍棍子没来得及拿走,就被墙土埋了起来。那冰棍棍子,是奶奶勒紧裤腰带,一根一根给我买回来的冰棍的见证,是那艰难穷苦的年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给我的浓浓密密的爱。那土坯房里,我在奶奶的背上度过了我最为幸福温暖的幼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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