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中的大姑

回忆中的大姑

文\陈思

前些天知道大姑走了，很突然很突然，因为就在她走的两天前，我还给明子打过电话问她新年好，问她妈妈身体怎么样，明子说她妈妈跟她一起回梅州了，身体还不错。虽然东莞图书馆那时，听明子说过她妈妈的身体不太好，很久之前得了冠心病，但是没有注意，后来一下子病倒了，回来后，也一直在吃中药，我才知道，原来大姑生病了。虽然有一次《金刚经》讲座时见她，她也说起过这件事，但那时的她面色还挺红润，只是精神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其他的看起来跟过去差不了太多。东莞图书馆讲座那天，她没去，但她一向都在家里带外孙女灿灿，很少去的，所以，我真想不到她的病竟然那么重。人生真的很无常。

记得雪漠老师说过，人一口气上不来，就会死去，血管堵住了，也会死去，生命其实很脆弱的。想不到，大姑用生命验证了老师的话。但是，人生本来就是这样，“想不到”，是因为我的头上没有一把死神的利剑，所以我淡忘了无常。听说大姑去世的消息时，我真的很意外，我没有想到，两天前还好好的人，竟然突然就不在了。后来明子发短信来对我说，她的妈妈前一天还有说有笑的，一点看不出第二天会去世，但是第二天早上见她时，她却已经不在了。生命真的太脆弱了，就像雪漠老师说的那样，一根血管被塞住，人就不在了，一口气吸不进来，人也就不在了，一个器官停止运作，人就不在了。但是，大姑毕竟将信仰保持了生命的最后一息，就像心印法师那样，这是世界上最美的事情了。

想起大姑，我总是记起四个细节，一个细节是大姑给我们包饺子。大姑人非常好，每次聚餐，她都会给我们包饺子，据说，那是他们家乡对朋友最好的招待了，热腾腾的饺子，总是透着大姑的一片真心，让人吃得暖暖的。每次包饺子，她定然是最后吃的那一个。她总是操办了整桌的饭菜，把大家照顾好了，才坐到位置上吃饭。所以想起她，就想起她的饺子，不是饺子的味道，而是她的热情。

我第一次见她，也是因为饺子。那时，心印法师邀请我和父母到她家去吃饺子，心印法师说，今天大姑包饺子。于是我认识了大姑。知道这位阿姨特别热情，虽然不像贻婷的妈妈，把所有的孩子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但是也把所有的志愿者都当成了一家人。有时，明子会告诉我，她的妈妈做饭给我们吃时，比做饭给他们吃更香、更认真。这一点我相信。

还记得有一年，她照顾心印法师，当时我也在心印法师的关房里住过几天，大姑做的饭。那时心印法师还能吃菜，她就绞尽脑汁，每天都做不同的菜给心印法师吃，同时给心印法师打营养米糊。她除了每天看大手印书，就是照顾心印法师，也给我们带来了很多很多的快乐。记得有一次，她讲了自己和九十多岁的妈妈一起看《中国好声音》（还是另一出同样类型的娱乐节目，我不记得了），对那些裁判们高兴得手舞足蹈的样子，她显出千万个不理解，她还学着她妈妈的样子对我们说，那些人真唱得有那么好听吗？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笑得有点厉害。

大姑很有趣，她说出的话总是很有意思，一出口就能笑倒一大片，但是她自己从来不笑，表情总是很淡，似乎觉得很奇怪：有这么好笑吗？她的身上总有一种冷面笑匠的味道。雪花说那是一种智慧，我觉得也是。因为大姑说话很直爽，不像经过思考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却好像全都恰到好处。我印象最深的，就是她特别喜欢跟别人谈大手印。她说的话别人好像也特别爱听。或许是因为她给人的感觉吧。她有一种特别虔诚的磁场，而且总是辩才无碍。

我还记得她在心印法师家里读《世界是心的倒影》时的情景。当时她一个人在房里，锁着门，门外依稀能听见她的声音，不太清楚，倒是录音里的她显得不太像她了，没有平时的那种幽默和淡然，显得很有感情。想不到她读书时竟那么有感情。或许是对文化和信仰的激情吧。

还有一个细节，我的印象也很深。她家以前有一只狗，叫肚皮，有一次在她家吃饭，她看着肚皮，突然黯然地说了一句：“希望你下辈子当个人，不要再扒着人的腿讨饭吃了。”她希望肚皮活得有尊严。虽然他们家一直对肚皮很好，把肚皮当灿灿的姐姐，但她仍然希望肚皮活得有尊严。她当时的那个眼神，让人能感受到她的心情，她没有把肚皮当狗，也是真的为肚皮感到痛心。她流露出的一片真情，还有那种对高贵和尊严的向往，总让我觉得非常感动。或许，正是这样的人，才会用全部的真诚去对待别人吧，所以她值得尊重。

我印象很深的，还有她复述的灿灿的一段话。大姑在我心中不是一个特别感性的人，或许因为她是长辈，所以，虽然我们见面不少，但交心的次数不多。在我心中，她始终是一个开心果，似乎没心没肺的，特别有正义感，但我不知道原来她也很敏感，很感性。不知道这是她的个性，还是因为信仰让她的心变得很软呢？她当时告诉我们，她之前回过东北一趟，住了一段时间，回来后，灿灿对她说，自己经常蹲在她的房间门口，望着她的床，望着望着，自己就哭了。她说这话时好温柔啊，我很喜欢当时的她。当时的她跟平时不一样，平时的她，显得很淡然，就连笑的时候也很淡然，没有一点夸张的味道，也不会流露出多少细腻和感性。但是说那话时，她的心就像融化了一样，听到她复述灿灿的话时的那种声音，你就会明白什么是爱。

我喜欢流露着爱的她，也喜欢悲悯肚皮的她，但我更敬佩将信仰持续始终的她。人的一生中不管遇上什么事，不管得了什么病，不管生命有多长，只要能把信仰持续一生，没有任何违背信仰的行为，他的一生也就无憾了。从这个意义上说，大姑的一生是圆满的。唯一令我感到遗憾的，是她只留下了两篇明子整理的文章。但是，那两篇文章也能留下她活过的痕迹了。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能像她那样，留下自己活过的痕迹呢？我想，能活得明白，能活得无悔无憾，人生就是圆满的了。祝福大姑，也随喜大姑有圆满的信仰人生。

慧印:灵魂的寻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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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手印，灵魂的呼唤——大手印墨宝义买者慧印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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