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才是真正的永恒

我空法亦空，皆是因缘生；

欲觅彼自性，怅然望虚空。

悟心性品的最后一节是“悟法空”，那么，什么叫法？是不是修炼时选用的方法，比如“奶格五金法”等等？不是的。这里所说的法虽然也包括修行之法，但又不仅仅是修行之法。如果将“法”仅仅概括为有相的修行之法，这不免有失偏颇。

经典中对“法”有许许多多的表述：有的说它是宇宙间的一切，不但包括有形的物质，也包括无形的概念与意识，大至星球，小至微尘，总之，意识能够走多远，法的定义就能走多远；有的则说法是一种缘起；也有说法是真理、法规、规范、正当的事情、本性、意根所对应的境尘、存在、对象等等。

我这里的“法”指宇宙的万事万物。“法空”的意思是，世界上的一切东西，无论是有形的物质，还是无形的概念与意识，都是因缘聚合而成的，没有永恒不变的自性，需要依靠他物而存在，会因为因缘的解体而随时发生改变，所以才说它是“空”的，是幻化的。

我在《西夏的苍狼》中写道，奶格玛从奶格星球大老远跑到地球上来，就是为了寻找一种叫做“光明大手印”的东西，据说它是永恒的光明，能让找到它的人得到相对的永恒。于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在地球与奶格星球之间往返，到不同的城市中问询不同的人，一直都没有人知道永恒是什么。有人猜想，永恒就是爱情，但人类的爱情需要依托于肉体，肉体必将腐朽，依托于肉体的爱情又怎么会永恒；有人猜想，永恒就是立功，但就连那功绩中的代表——长城，也在风沙的侵蚀与人为的破坏下逐渐走向腐朽，功绩又如何永恒；有人猜想，永恒就是立言，但是那承载了思想的书籍，也会在老鼠的啃咬和大火等意外中消失，立言又如何永恒……像故事中的奶格玛那样寻找永恒的人很多，有的人在寻找永恒的爱情，有的人在寻找永恒的生命，有的人在寻找永恒的功名，但什么才是真正的永恒？

真正的永恒，就是：万事万物都没有永恒不变的自性，它们终将随着因缘的解体而改变状态。真正能明白这一点的人，便像故事中的奶格玛那样，在无执无为的清净心中生起大手印那永恒的无垢净光；不能明白这一点的人，则会像得知著书也无法永恒的老夫子那样，陷入欲望与真理的巨大矛盾当中，不断在寻觅中品味着失落的痛苦。

【随注38】关于法空，《三藏法数》云：“谓二乘之人，未达法空之理，犹计五蕴之法实有。佛为破此执，故说般若深慧，彻见五蕴自性皆空。菩萨悟之，入法空理，是名法空。”“谓于五蕴之法，计为实有，名为法执。若推求五蕴之法，如幻如化，皆从缘生，无有自性，是名法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