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他的代表作《德语课》名列世界50大小说,是德国中学生的指定读物,被译成近40种语言,在当代德国文学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德语课》作者,纯净老派的伦茨走了
德国当代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德语战后文学杰出代表西格弗里德·伦茨于10月7日在汉堡逝世,享年88岁。伦茨和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格拉斯与伯尔齐名,被公认为“德国当代文学三巨头”,在普通读者中,伦茨受欢迎的程度甚至更胜于前两者,伦茨本人也曾多次提名诺贝尔文学奖。他的代表作《德语课》名列世界50大小说,是德国中学生的指定读物,被译成近40种语言,在当代德国文学史上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伦茨在全世界范围内拥有不下于两千五百万的读者,到目前为止,他的作品已经被翻译成超过20种语言的多种译本。
1926年3月17日,西格弗里德·伦茨生于东普士马祖里地区的吕克。二战期间,他曾加入希特勒的青年团,在纳粹军队崩溃时逃往丹麦。战后在汉堡大学攻读英国文学、德国文学和哲学。1951年起,伦茨成为一名职业作家,定居在汉堡,而这个德国北部的港口城市也成为他许多小说的创作背景。
伦茨生前曾获多项著名文学奖的肯定,包括莱辛奖、不来梅文学奖、歌德文学奖等。1988年,还获得德国书商协会和平奖,此奖项在一年一度的法兰克福书展上颁发。伦茨最具代表性的小说包括《默哀时刻》、《德语课》、《激流中的人》、《我的小村如此多情》等。
伦茨是一个多产的作家,除了创作长、中篇小说外,他还写了大量的短篇小说以及剧本和广播剧等。伦茨在创作上深受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海明威等人的影响,同时又表现出自己独特的艺术特色。他大多采用现实主义的创作手法,作品主题往往通过历史的影射、联想和回忆显现出来,在一定的程度上触及到德国社会的实质问题。
伦茨经常审视道德危机的情况:职责与良知冲突、公正与真理消失。他将罪疚、责任与伦理混乱等主题相交织,描绘了一个荒谬的世界。伦茨在政治上主张改革,赞同社会民主党纲领,反对作家置身于社会现实之外,主张艺术为道德服务,强调与波兰维持和平并与以色列保持团结,是贯穿伦茨一生的重要主张。由于他的作品对二战进行了深刻反思,对人性透彻剖析,被誉为“德意志的良心”。
各方评价
纳粹将一代人的心灵毁得支离破碎,伦茨和一批有良知的作家开始一点一点捡拾。——《卫报》
《德语课》是一部看不到激昂,听不见呼喊的作品。看似不着笔力的叙述技巧,充满自制力的写作风格,赋予全书一种轻柔但却让人悚然的力量。
——汉斯·赫尔穆特·基斯特(德国著名作家)
格拉斯和伦茨,他们对我的吸引力比德国这个国家对我的吸引力还要巨大,如果能见到他们,我想这会成为我的隆重的节日。——莫言
伦茨纯净、老派的叙述,五十年来始终吸引着他的读者。——德国之声
作者以简单笔触和丰富感情,书写在今天看来仍深具社会意义的批判主题。因其文学和现实价值,在德国课堂中成为当仁不让的推荐读物。——德国“教师图书馆网”
代表作《德语课》
作者: 西格弗里德·伦茨
出版社: 外国文学出版社
译者: 许昌菊
出版年: 1980年9月
少年教养犯西吉·耶普森被关进单人囚室,罚写作文《尽职的快乐》。他回忆自己那个在北德乡村当警察的父亲如何恪守职责,一丝不苟地执行纳粹当局的命令,监视当地的一位画家,不让他作画,还没收作的作品。而富有正义感的画家原是警察一家的老朋友,还曾经救过警察的命。小西吉出于同情,帮画家藏过来。战后,冥顽不化的乡村警察还继续搜寻并烧毁画家的藏画,西吉为此得了恐惧症。他生怕画作被毁,继续偷藏画家的画,被发现后当作少年犯送进劳动教养所……
作品取材于德国著名画家埃米尔·汉森在纳粹统治时期被禁止作画这一真实事件。小说以传统的叙述手法,剖析和批判了长期被作为“德意志品质”来宣扬的“忠于职守”的思想,激发人们对被纳粹践踏的公民义务进行反思,这不仅在当代德国文学史上有里程碑的意义,同时由于其所含的哲理具全球性,值得世人三思。
《德语课》精彩摘录
船只在冬天的河流中向这里驶来,开始只闻其声,不见其影,远处低微的机器声宣告它们的到来。接着是一阵冲撞,一阵轰隆声,撞碎了的冰块,顺着铁质舷壁向后翻滚,这种捣碎的力量越来越厉害。同时,船只从地平线的铅灰色中向前滑去,颜色完全是苍白的,湿漉漉的,颤动着的,这与其说是水中的现象,不如说是空中的现象。我用目光迎接它们,伴随它们从我眼前驶过。它们带着被冰块划得遍体鳞伤的艏柱、栏杆、通风管道、油漆的锃亮的上层结构、结满白霜的肋材穿过冻冰的河。留在浮冰中的不过是一条宽宽的、不整齐的刀痕,像一条水沟,弯弯曲曲地向地平线流去,越来越细,最后被冰块淹没。寒冬易北河上的光是不可信以为真的:灰色变为白色,紫色不再是紫色,红色也不是原来那样红,汉堡方向的天空斑斑点点,就像满是伤痕似的。
……
在科尔布勇博士催促的目光下,我立即想起,春天,不,是秋天,哦,是在某个夏日,天阴,凉风习习,父亲和平时一样,推着自行车走在狭窄的砖路上。跟平时一样,他在鲁格布尔警察哨的牌子前停下,抬起后轮,把脚蹬移到起蹬的高度,习惯地用脚蹬了两下才骑上座子,先是晃晃悠悠,接着又颤了几下,衣服被西风吹得鼓鼓的,朝通往海德和汉堡的胡苏姆公路骑了一段,在泥煤塘边上拐弯。这时,风从侧面吹来,他顺着鼠灰色的水沟向大坝骑去,经过已经掉了叶片的风磨,在木板桥后边下车,推着车走上高耸的大坝的斜坡,到达顶上。在空旷的地平线前,他显得意想不到的高大。随后他又晃晃悠悠地骑上车,像一条孤独的帆船,披着被风吹得膨起、几乎要爆炸的风雨衣,从大坝顶上向布累肯瓦尔夫行驶,而且总是向布累肯瓦尔夫行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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