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都是生命——读《大漠祭》有感

 

它们都是生命——读《大漠祭》有感

 

文/刘一凡

 

灵官的心一阵发抖，周身的毛孔都收缩了。这是多么残酷的场面。一个活蹦乱跳的生命就这样完结了，仅仅是因为人想吃肉。

 

——选自“大漠三部曲”之《大漠祭》

 

说来也惭愧，《大漠祭》、《猎原》、《白虎关》之前的版本家里都有，但是，我一直都没有怎么阅读过。直到前段时间从当当网购买了“大漠三部曲”首度结集版。

 

我是一个在阅读方面天资不高的人。我往往看了后半句，就会忘记前半句说了什么，所以，别人看两本书的时间，我才能看一本。之前，总觉得自己比别人矮一截，总是想追求速度。但是，慢慢地我发现了，即使我是一只“阅读蜗牛”，只要我努力地向前爬行，吸取其精华，这样也是很好的。其实，我们真正超越的不是他人，而是自己的那颗心。

 

拿到了“大漠三部曲”，我依然做着“阅读蜗牛”，小心翼翼地翻开《大漠祭》。一字一句地阅读着。当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生命就这样完结了，仅仅是人想吃肉……”时，我的心似乎与灵官打成了共振，脑海里如同电影般上演着那一幕幕残忍的画面。我的心在不停地抖。我有气无力地走到床边，慢慢躺下，展开着那软绵绵的四肢。内心有着道不尽的忏悔。

 

是啊！灵官说得对：“一个活蹦乱跳的生命就这样完结了，仅仅是人想吃肉。”仅仅是人的欲望，就这样残害了那快乐并痛苦着活着的生命，残害了那与我们本质都一样的生命。那一件件往事，如同电影般上映了，那一个个被残害的生命再次如梦幻般映入了我的眼帘。

 

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就信仰佛教，所以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不再有意地去伤害生命。但是，也有特殊事情的发生。

 

大约在8年前，我的家人甲不知道从哪来搞来许多活蹦乱跳的基围虾与几只眼睛正在咕噜噜转的阳澄湖大闸蟹。他顺手将这群小生命丢给外婆，并叮嘱到，一定要吃新鲜的。我站在一旁望着家人甲，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因为，家人甲没有信仰，他觉得那些东西就是给人吃的。我在无助地望着那群小生命，心里想着，对不起，我救不了你们。

 

那天下午，我的精神有点恍惚，一个想法一直在我的脑海里徘徊着。直到到了下午要做饭的时候，我终于做了那个让我徘徊了一个下午的决定。我对着外婆说，今晚的晚饭我来做。那些东西，我怕你做不好。朋友们，请不要笑我这个理由有多么的荒谬，也请不要笑我不慈悲。因为，那个时候我的外婆也没有信仰。如果，我跟她说多了，她会毁谤那些真理的，与其让她毁谤真理，造下口业，我还不如不说。

 

而且，在佛教里认为，杀生会减少寿命。我比外婆年轻那么多，她本来就怕死，身体病又多脾气又大，这些生命再惨遭她毒手的话，那罪业岂不是又多了一层？那个时候，我年纪不大，在家没有话语权，我救不了那些生命。但是，我又不想让我的外婆去造业。那么，我只能选择自己做“屠夫”了。朋友们也不要认为我很伟大，其实我只是想让当时没有信仰的外婆少造业而已。

 

虽然事情已隔多年，我也不知下厨房了多少次。但是，那一次的场景与感受，到现在还一直如针一样刺痛着我的心。家人甲交代了，基围虾要吃白灼虾，大闸蟹要吃清蒸的。我只能照做。朋友们，你们可以数落我的不是，更可以笑我愚痴，但有些事情，你自己要是不亲自经历，你是不会知道那种感觉的。

 

我是一个很倔强的人，一般不会有人能逼着我做一些违背自己本意的事情。但是，那餐饭。却是我自己逼着自己做的。我开着水龙头清洗着那群小生命，有种送它们上路的感觉。它们那小而黑的眼睛就那样望着我，我也望着它们，嘴里与心里一直在对着它们说对不起，然后开始念诵《往生咒》。水开了，那群基围虾就被我放进了那滚烫的开水中。我看着它们的颜色慢慢变化着，我的心也慢慢的凉了。我将那几只阳澄湖大闸蟹放进了那冒着热气的蒸锅中，我那“屠夫”之手将那锅盖盖上。我望着那从锅盖缝里冒出来的蒸汽，泪水无助地从眼眶中流出了。这群活蹦乱跳的小生命们就这样死在了我的手中，仅仅是家人甲想吃，仅仅是家人甲的欲望。

 

那是我记忆中杀生最多的一次，而且，还是逼着自己杀。虽然，我是为了想让外婆少造些恶业，但是，我杀了就是杀了。天空地空，因果不空。这个“因果”报应始终都是算在我的头上了。一命还一命，我不知道假如我今生没有解脱的话，要还多少条命，不知要被那热水滚多少次，被那蒸锅蒸多少次。即使，我有再多种理由，都抵不过那业力。那神通第一的目犍连，不也会被乱石砸死吗？神通都抵不过业力，更何况我没神通。所以，无论是谁都逃不过“因果”的法则。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朋友们，你们见过砍头吗？或许你们都见过，只是没有注意罢。每次去菜市场都会看到那鱼头被刽子手们剁了下来，血腥腥的。虽然，那只是条鱼，但是其生命本质都是跟我们一样的。我们这一期的生命都是在这个地球上面活一次。如果没有解脱，那么又要奔赴下一站的轮回。

 

在我活过的这廿几年，有两次“砍头”的经历让我看到后，我的行为上面有了许多改变。第一次是在我小时候八岁的那年，家人甲不知道从何处拿回了两只野生水鱼（甲鱼）。让外公煲汤给全家喝。那个时候，外公也没有信仰，看到这甲鱼又肥又大，就照做了。那天下午，我不知道外公正在厨房内充当着“刽子手”，我左脚刚踏进厨房的门，就看到水鱼趴在菜板上，接着伸出来那长长地脖子。那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外公举起了刀，紧接着就听见菜刀落在菜板上面的声音。那水鱼的头瞬时间就飞落在了我的脚跟前。我直愣愣的望着那甲鱼的头，脑袋里一片空白。每当看到水鱼，我总是会想到外公举刀那一幕，这也是我从小不吃水鱼的原因。我吃不下，我不忍心吃，看到那水鱼，我自己的颈部就有点不舒服。

 

第二次砍头是发生在菜市场，朋友们可能会觉得在菜市场看到鱼被砍头太正常不过了。我之前确实也看到过很多。每当看到，总是那有口无心的一句佛号带过，现在感觉有点自己骗自己的感觉。因为，那个时候还未真正地升起慈悲心。之前，我非常喜欢吃湘菜中的剁椒鱼头。每次回东莞的常平、黄江以及后来到过樟木头，我都要去一家湘菜连锁店吃剁椒鱼头，自从，那次看到第二次刺激我内心的“砍头”后，我再也不吃了。

 

那次，我与同学在菜市场买东西。路过一个鱼铺，老板娘正在宰杀一条大头鱼。因为地上都是积水，我左跳跳，右跳跳，避免自己的鞋子弄湿。谁知道，当我一跳之后，就跳到了一只刚被砍下的鱼头的面前，那鱼头与鱼身已经脱离了。就那样，鱼头还张着大嘴，瞪着大眼努力着呼吸，它似乎在望着我，似乎在训斥我，训斥我吃了那么多鱼头。

 

或许，有些朋友觉得那鱼可能是呼吸的惯性的作用，所以还在张口呼吸，但是，我更愿意理解成为，那是对生命的挣扎。我将那天在菜市场看到的情况告诉了母亲。当晚，母亲做了一个梦，她梦到那个被砍头的鱼变成了一个女孩子。从那以后，我与母亲再也不吃鱼头了。

 

我很坦白地说，我是一个很重视亲情的人，所以，我很喜欢过年。因为过年了，可以回外婆的家乡去。但是，现在却有一种怕怕的感觉。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按照中国人的传统，过年都是要大鱼大肉的，都是要大开杀戒的。而且，在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有着过年必须要杀一头猪的风俗。而且，如果谁家的窗台上吊着的腊猪腿越多，谁家年过的就越好。虽然，外婆的家乡在城市里面，但是，乡下的一些老表总是会送来刚杀好的猪的一条腿。那条腿就被外婆挂在阳台上面，正好与我睡觉的房间相对望着。每到夜晚，在路灯的照应下，给我的感觉，那是一条人腿。

 

今年过年，我提早回到了恩施州，就是为了陪外婆打年货。恩施州挨着重庆的万州，很多风俗很像。就算我们在城市里面，平时上街买菜都是背着背篓的，平时都是这样，何况打年货的时间呢？

 

那天，天上飘着毛毛细雨，外加山城有点雾气，所以地上湿漉漉的。我背着背篓跟着外婆去了恩施市航大菜市场。红菜苔到处都是，紫红紫红的，好惹人爱。折儿根（鱼腥草）一把把的，干干净净地摆在摊位上。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叫卖声。或许这就是民风吧，当我在欣赏着这山城带给我一切的美的时候，我们走到了一个转角。

 

眼前的一幕与刚才恰恰相反了，这里是卖肉、卖鱼、卖禽类的地方。外婆想进去选几块土家腊肉，我只好背着背篓跟着进去了。

 

在长时间善文化的熏染下，慈悲心明显的比之前要重了很多。因为要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买肉，所以，屠夫杀了很多猪。而且都是整个整个地挂在菜市场上面卖。我们走过了那卖猪肉的地方，那一头头的猪就倒挂在铁钩上面，整整齐齐地挂了两排，白花花的。那是一条必经要道，人必须从那里通过。看到那一头头的猪倒挂在铁钩上，我的腿软了，头脑一片空白，不知道在想什么。外婆早已走过去，对着我使劲喊：小女花，快点撒，跟到起，莫丢哒。我才回过神，对着外婆说了句：晓得。来哒。我持着佛号，穿过那“猪林”，那些猪好似刚杀好的，我从它们的尸体旁走过时，感觉到那热热的气息向我涌来。

 

就是因为要过年，所以，那些跟我们一样快乐并痛苦着活着的生命将会迎来一次浩劫，要它们命的，不是其他，而是我们的贪欲。或许，有些朋友会认为过年就是要杀鸡宰鸭才可以，要不然就不是过年。没错，按照中国习俗是这个样子的。我这里，只是从慈悲心与生命的角度谈这个话题。

 

除了过年以为，中国还有很多地方有着很多各自地区的节日。比如很多地区有狗肉节。这几年，网络媒体一直在呼吁大家不要再过这样残忍的节日了。无论结果是怎么样的，但是我都觉得这是一个善的开始。

 

在我的大学同学中，就有一个同学的家乡是过这样的节日的。那次，我与她谈起这件事的事情。她很淡定地跟我说，我知道这是一件残忍的事情，但是呢，那是我的家乡，我出自本地人的义务就要维护。而且呢，在我家乡杀狗就跟大家过年杀猪一样，没有什么的……我忽然想起了“集体无意识”这个词语。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这样认为的话，朋友们，我们可以假设下结果会是什么样呢？

 

动物们是有灵性的。只是跟我们长得不同，语言不同而已。去年夏天，我与母亲11点多还在外面散步，路过中油田的局大院时，我看到了从来没有看到的场景。我见到了猫王——不要说我夸张——那只猫的体型有三只大猫那么大。它站在马路的一旁。许多小猫由高到矮的排着队伍在马路上面穿梭着。它们还会传话，一个传给一个，一直传到马路对面这边的猫。然后这边的猫不知道要去采取什么计划，瞬间就飞奔了。可见，猫咪有猫咪们的世界，它们有着它们自己的语言，有着它们自己的喜怒哀乐。它们跟我们一样，每天都是快乐并痛苦着生活着，它们也很珍惜自己的生命。

 

在“因果”的法则中，无论是杀生，还是吃肉终究都是有因果的。或许有些朋友说，这些因果我看不到，我只相信眼睛看得到的。电线里的电，我们一般看不到。但是，如果摸一下呢？超过身体所能承受的电压，我们就被电死了。

 

无论是什么样的动物，哪怕是海里的贝类。它们都是有生命的，都是跟我们一样快乐且痛苦的生活着。我们的生命本质都是一样的。只是，它们不知道因为造了什么业才落入畜生道。仰望那被繁星点缀着的星空，在浩瀚的宇宙中，我们曾经不知道也在畜生道轮回过多少次。我时而姓张，时而姓李，时而是猪，时而是鱼……你亦然。

 

我们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什么，但是我们能够改变我们自己的行为。我们可以不杀生，有条件的话可以去放生。我们做不到不吃肉，但是尽量去吃“三净肉”。有一句广告说：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其实，当我们的心一天天的慈悲了。那种贪欲减少了，买卖自然没有了，杀害也消失了。 If everyone makes contribution to big love,the world Will become much more beautiful!

 

就是在《大漠祭》中跟灵官的心有了那一瞬间的共振，就可以回忆并忏悔出那么多的往事。朋友们可以翻开“大漠三部曲”，静下心好好读读，看看你又会与作品中的那个人物有着灵魂的瞬间共振呢？哈哈，我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