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义：请笃信一个梦（抗“疫”征文）

 

刘正义：请笃信一个梦（抗“疫”征文）

 

无论谁死了，

都是我的一部分在死去，

因为我包含在人类这个概念里。

因此，

不要问丧钟为谁而鸣，

丧钟为你而鸣。

——约翰·多恩 《没有谁是一座孤岛》

1、武汉！武汉！

2020年：武汉，潮打危城第一波！

万万没有想到，新年伊始，湖北武汉会骤然成为中国和世界的聚焦之点！

“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

我是土生土长的武汉人。追溯历史，我的家乡武汉上一次受到如此密集的眼睛注目，还是在一百年前呐！那时的人们应该都听到了发生在武昌城头的那声枪响：1911年爆发了东方的第一场革命———辛亥革命，革命敲响了中国最后一个专制王朝的丧钟，继而清朝大厦倏忽土崩瓦解，坍塌成为一堆挤满了血和泪的废墟。在残垣断壁的历史隧道中，武汉人钻凿培育的精神也慢慢地长大了，成熟了，滋养着一个个生长在这片土地上的生灵。

“敢为人先，追求卓越！”是武汉的城市精神！

“武汉，每天不一样！”是武汉的城市形象口号！

武汉给予历史和现实的就是这样一种“硬汉”印象，而这也是武汉这座城市的精魂！

2020年1月23日，武汉突然宣布封城！这在新中国的历史上还是属于第一次！

一封激起千层浪，正沉浸在节日气氛中的中国人这时才意识到了疫情问题的严重性。随后，病毒之星火像无拘无束的幽灵一样势不可挡，逐成演化呈现为燎原之劫火，毫无疲惫地疯狂肆虐着神州大地，直至波及世界。

武汉危急！湖北危急！中国危急！世界危急！

其实，早在此前，就有在武汉医院工作的朋友给我发来了内部消息，并透露了医院早已人满为患，医生朋友无助地大哭，说了一些不宜公开发表的话。当晚得到讯息后，我的心忽然紧缩，全身特别难受，像有一块巨石压在身上，重重的。我没有将消息传播出去，怕给社会造成不良影响。而后来的形势发展，也证明了医生朋友说的是实话！

“月离于毕，俾滂沱矣。武人东征，不皇他矣！”

武汉人都记住了：2020年武汉大病了一场！这是一场猝然而至、不可思议的悲剧！

很多外地朋友纷纷打电话发信息来问我怎样？我回复还活着，一切安好。可是，我的家乡却深陷病痛，流血不止。封城以来，迄今为止，我已经20天未出门了。我不知道武汉会封城到何时？我不知道还要承受多久这种生命难以抗拒的恐惧！对，是恐怖，确实太恐怖了，像深深的无底洞，漆黑黑的，看不到前路的黝黑。

我的心是困惑的，我的心是杂乱的，这段时间以来，我什么都不想做，我看不进书，也写不出一个字。街面冷清清的，路上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辆车。从出生到现在，我还从未看到武汉的这种生活景象！太稀有！

最可怕的是武汉已经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这种恐惧不足以与外人道也，其中苦涩，只能自己吞尝。武汉人在日复一日的煎熬中等待着春天的真正降临！可是，春天在哪里啊？春天什么时候会降临武汉？这才真是真实的绝望！

2、刘局长

“刘局长的老母亲昨晚上刚走，今天他也走了，一天时间不到，一家就死了两人，太惨了！这病毒太狠了！他的爱人也感染了，正在医院隔离，他城北小区的家也已经被政府封了。

“大年初二，听说他还在值班，应该是去看望病人不小心感染上病毒的。哎，人的命啊，真说不得，说没了就没了。职位再高，钱再多也没法。”

“刘局长过两年就该退休了，没有想到因这肺炎病毒先走了。之前我办理退休手续时，他帮过我大忙，我一直铭记在心！这都没有办法去送他最后一程，尸体是直接拖进火葬场的，只让亲属去签字，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现在也不能办理丧事。”

这是爸爸给我们讲述的一个悲惨的真事！我听后恐惧万分，愕然良久！

爸爸是下午突然接到朋友打来的电话，电话那头说刘局长早上八点离世了。我不知道刘局长的名字，也不清楚他是什么单位的局长。在死亡面前，这些好像都并不重要了。

人生多苦辛。的确，人生存在一种悖论和荒谬，因为终点是死亡，人生就是不断走向死亡的旅程。死亡消融一切存在和价值，摧毁一切追求和奋斗。疫情发生的这段时间，我每天都能看到很多死亡病例的消息。那死神正在张开血盆大口，无情地吞噬着人世间一个个脆弱的生命。这种生离死别的方式令人感到命运的残酷！

“无穷的远方，无尽的人们，都与我相关！”无力！悲哀！沉痛！

当每一个逝者的尸体在火炉中化为灰烬时，我祈愿每一个灵魂，都能寻找到属于自己那快乐无忧的天堂！

3、瘟疫之城

很早之前，我就阅读过描写瘟疫的文学作品，如迟子建《白雪乌鸦》、阿贝尔·加谬《鼠疫》等等。

《白雪乌鸦》是作家迟子建2009年创作的长篇小说，小说描写了哈尔滨傅家甸地区的民众在鼠疫来临之时遭受的灭顶之灾。1910年至1911年秋冬之季的东北大鼠疫，最早出现在俄罗斯境内，后经满洲里蔓延至哈尔滨。这场由流民捕猎旱獭引发的灾难，到了1910年底，呈现出失控状态，哈尔滨的傅家甸尤甚。《白雪乌鸦》的故事就发生在鼠疫肆虐的傅家甸，讲述几户寻常人家在鼠疫来临后经历的种种悲欢离合，以及灾难下老百姓的日常生活。

《鼠疫》是法国作家阿尔贝·加缪创作的长篇小说，小说通过描写一个叫奥兰的城市在突发鼠疫后，以主人公李尔医生为代表的一大批人，面对瘟疫奋力抗争的故事，淋漓尽致地表现出那些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拥有“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大无畏精神的真正勇者，不绝望不颓丧，在荒诞中奋起反抗，在绝望中坚持真理和正义的伟大人道主义精神。突如其来的瘟疫让人不知所措，在被封锁的奥兰城里，一幕幕展现人性的戏剧上演了：

有人利用灾难获取私利；有人凭借黑市门路，成为城中的风云人物；小百姓们恐慌无助，被困在城中，朝思暮想着住在城外的亲朋好友。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如今在武汉这座瘟疫之城重新审视这些文学作品，我仿佛玩了一次穿越，作品在现实生活中真实地演绎了，这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更是与吾心有戚戚焉！

武汉疫情发生后，每天都在上演着抗“疫”的战斗故事，那么悲壮惨烈、那么感人至深、那多发人深省。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全国一盘棋，这就是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

不服周的武汉自然不会被任何困难打倒，有全国的鼎力相助，请笃信：敢为人先的武汉会病愈，自强不息的武汉会走出困境，热情开放的武汉会回归到健康的正常状态。

“一个没有爱的世界，就是一个死了的世界。”《鼠疫》中李尔医生在经历过鼠疫斗争过后，总结出了这句滚烫炙热的至理名言，曾经深深地打动了我。

承受着瘟疫之痛，同样也让我看到了人性之光华，那是每个人本自具有的大爱。在每一次灾难降临（2003年非典、汶川大地震等），我都可以看到这种大爱在迸发。这次灾难也让我学会了更加眷恋这个人世间，这里有着爱我和我爱的家人、朋友、同学、以及与我一体的国家和人类。

然而，为什么非要等到有灾难才会出现大爱呢？在平常的生活中，我有没有对生命的敌视？有没有对他人痛苦的冷漠？

究竟而言，这世界本身，就是一座瘟疫之城，因为每个生命最终都会被死神夺取，无一例外。

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在大海里独踞，在世界上独自存活。作家雪漠说：“雨去化为雪，雪来仍为雨。你我本一体，聚散两依依。”人类是一个命运共同体，人与人之间所有的隔膜和争斗都是没有意义的，没有必要的！

每个人都是活在历史和现实的交错叠影下，人性充满了欲望，人生是不完美的。灾难每次都会给人带来难以想象的创伤，有些创伤甚至是永远无法愈合的，我们在坚强的同时，也必须好好反思总结，我们有没有做好自己，我们是如何与人相处的？我们怎么对待大自然与动物的？我们到底有没有觉醒？

但愿这次抗疫是一次促使人觉悟的“炼狱”过程。否则，历史的经验早就告诉我们了，人类太过乐观是会受惩罚的。同时毫无疑问，遗忘过去，“涛声依旧”，瘟疫还会卷土重来，悲剧还会重演！

滑落的人世保藏着向上的认知，蒙尘的生命等待着高尚的认领！

——2020年2月13日星期四夜于武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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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笔为援，同心抗“疫”——雪漠文化网发出倡议并征集抗“疫”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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