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迷路是我常做的事,并不是对路不熟悉,只是每次亲临现场都觉得陌生。
李雪花:迷路——梦里梦外
我无助地哭泣,在天大地大的黑洞里
何处是我的归宿
我看不到黎明的天光
望不到一丝儿的希冀
得不到一缕缕温馨
我不知道 命运将我带向何处
生时不知谁是我
死后不知我是谁
我拼命地挣呀挣呀
总也挣不脱比渔网还坚韧的业力
――《西夏咒》
醒来时脑里尤其深刻的仍是梦里。于是我分不清是梦里还是梦外。记得刚刚我是跳着降落伞的,却不料是降落在床上了。于是,寻着痕迹,我又回到了不久前发生在梦里的一切:我与一群朋友进了地铁后,我迷路了……
迷路是我常做的事,并不是对路不熟悉,只是每次亲临现场都觉得陌生。东南西北就像是洗扑克牌一样可以随便安置,挡在我前方的忽而是东忽而是西。于是不管是第N次走同一条路,我仍是有可能会迷路。我也曾怀疑是否每次我都没有将路放在心里,但我也同样怀疑,我所到的是否是同一条路。
梦里梦外仍是那个我。仍是习惯性地迷路。不同的是,梦里的我少了梦外的我独有的自我修饰,我的所有选择都如此地忠于内心。瞧,当我窥见自己进入的地铁错纵复杂,电梯层层叠叠,我不知道应该走哪个电梯入口时,我自然而然地茫然起来。
记得有一次和J到深圳,在回广州的路上,我们在深南大道里走出来,却是找不到进入广州的高速路入口。在路上徘徊了几圈,仍是茫然。在一条似是而非的路上,J有点犹豫,我却是无意识地说了一句,看一下粤A(广州车牌)的车多不多,J哧然一笑。可能他笑我的无知,也可能笑我的简单直接。我后来想了想,我只是习惯参考“大多数”。在无法决定方向的时候我却是潜意识的找寻相近的“大多数”。“大多数”可能并不代表什么,但却成为影响我选择及思维的一个参考。我甚至从“大多数”里去作出简单的回应。平素生活上,这样的“大多数”究竟有多少?譬如像大多数人一样活着,像大多数人一样讲着同一种语言,像大多数人一样穿着今年颇为流行的靴子,像大多数人一样看着同一部电影感动着,太多太多的“大多数”了……
于是,在渔网一样的地铁里,我在拼命地找贴着“广州”二字的路标,然后要找同样是回广州的那个人群。方才发现,这个“大多数”已经植根在我心深处,就连在梦里也是毫不掩饰地做着同样的选择。
可惜的是,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出口。我身边也一直有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和我一样匆忙地走着。我在迷路中,我很想知道,他们走得如此步履轻松,莫非他们找到了出口?
梦里的一切根本就不像是梦,迷路的焦虑与梦外的没任何区别。我一层一层地交换着步入电梯,又一个交叉一个交叉地更换着电梯,我始终以为下一个入口便是通向广州,但始终进入下一个入口后又是换下一个入口。如是无止境。
迷路的另一个解释是迷失方向。人生也如此么?当找不到出口的时候,只能在一个又一个迷失方向的转折点进入下一个迷失方向的转折点。
梦里的人生竟是如此直观,它将人生的路纵横交错地展现在我面前,我一直在找着某一个出口,但却是痴迷地兜兜转转又兜兜转转。
梦的尽头,我看到脚下无量光,前面有一个人跳着降落伞溶入那光芒。有畏高的我,竟然毫无惧色地跳了下去……
没料降落在了我熟悉的床上。另一个梦又延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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