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狐岭》里遇见自己（征文）

在《野狐岭》里遇见自己

——读《野狐岭》有感

文/崔雪洁（16岁）

野狐岭下木鱼谷，金银九缸八涝池，胡家磨坊下找钥匙……

“古千，野狐岭何在？”

“在那东土的西部大漠。”

“古千，那野狐岭中有何物？”

“有那狐子，那老狼，那驼队的记忆，那胡家磨坊……”

对于野狐岭，我总感觉似曾相识的，每个灵魂自述时都使我有身临其境的体验，不是说身临其境地听他们讲述，而是身临其境地存在于那关于驼队的点滴记忆中。很像雪漠老师当时的那种感觉：好像每个人都是我，又好像都不是，他们所说的每一件事情我都好似参与过，好似……好似我就活在那野狐岭。不对，那野狐岭就在我这，在我这牵挂着不尽欲望的皮囊中，在我这污黑恶臭的心渊中。

杀手对于马家的仇恨，很像我对那个女人的仇恨。有一段时间，我真是那杀手，我恨极了那个破坏我家庭的女人，我总认为是她将我的生活搞得一团糟，恨到若她在我面前的话，我都已经不想一下解决了她。我当然不会同她说那些天道人理，我是要剐了她，一刀一刀，一刀一刀……一千刀，看着她全身的血在阳光下枯涸，那血定是乌的，泛着红的乌，就像将要坏掉的枣子。幸好后来我看清了那仇恨，就像书中说的“要知道，仇恨本身就是恶。而所有的恶，最终会招来恶。”慢慢地，我也就不再有那狠毒的想法了，其实我并不认为那是狠毒的，直至看到杀手。看到杀手时，我心想：“啧啧，这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可是又发觉，我曾经也是那杀手。

飞卿说：“对世界，我总是悲观，心中时时涌动着一种愤青才有的东西。”那份愤青的劲儿我时常也有，那是股深感沧桑又幼稚的体验——好似一切都是不对的、一切都灰蒙蒙的，你的肉体会充斥着一股子使不出的劲儿，难受极了。好在我又是那张要乐，所以当那愤青劲儿生起来时，感到上天不公、社会无救时，我就想想那些比我还不幸的，这样，慈悲心就生起了；我再看看那娇艳的花儿，那挺直的树，世界也就又美好了。

我有马在波的眼睛。从懂事起，就看到世上的东西都哗哗地变，从有变到无，从好变到坏，变啊变啊，就了了这，了了那，好多东西变来变去使那些看似了不了的也就了了。

豁子对飞卿的嫉妒是最吓人的，比那杀手对马家的仇恨还吓人。为什么这么说？你想啊，那杀手是知道自己有仇恨的，可豁子却不晓得自己心中的那份嫉妒。更吓人的是，豁子认为自己做的那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不怕你愚昧，就怕你不知道你愚昧，这就成了无知，可恨又可怜。别问我咋这么清楚这些，因为我也是那豁子，虽说我也很不想我是他，但事实就是如此。我真是他时，我也就不被现在在写东西的我所控制了。就拿我嫉妒我小叔家的孩子为例。我本是老家中的老幺，可那孩子出生后我便不是啦，我总感觉之前的那些宠爱啊、叮咛啊被她分走了，当我看到我母亲抱着她哄她时，我的表情定是扭曲得不成样子了，虽然那时候我自己看不到，但我想“不看也罢”，万一真吓到我自己哩！那表情定同豁子看飞卿时的表情一般阴狠。

黄煞神经常被自己的情绪控制着，别说它是驼，现在的很多人不也是如此吗？说到这，我就想：“人和畜牲有啥区别？”现在的很多人好像和畜牲没啥区别了，更有的连畜生都不如哩！畜牲还晓得反哺，黄煞神还晓得是非对错，可现在多少人不知道赡养父母，分不清善恶美丑？你看看，你看看，这怎么说的过去呢？！哦！当然我也有畜牲的时候，这样说自己也许不太好听，但每当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时，特别是乱发脾气，将自己的情绪强加于别人时，呵！我不就也和没理智的畜牲差不多了。

木鱼妹在还喜欢她那大嘴哥时，认为他哪都好，不好的也好，好的自然就更好了，可她爱上马在波时，一切又都变了，对大嘴的喜欢自然就变没了，这时好的也不好，不好的就更无法接受了，马在波又成了完美无瑕的。我在喜欢那个人时也是这样，他好像真的没有缺点了，他所有的好与不好我都欣然接受，有时恨不得我与他就是同一个人，可后来不喜欢了，就觉得他还真的是有好多缺点，而且我一点都无法忍受。喜欢和爱是同义词吗？不过，爱一朵花就为它浇水，喜欢一朵花就把它摘下来。喜欢和讨厌是反义词吗？喜欢一朵花就把它摘下来，讨厌一朵花也会把它摘下来。你别觉得我才一丁点儿就早恋，有时候我想，这也许也是一种修行，我若不经历又怎么会有现在的这种体验呢？人的一生不就是在不断经历吗？我是觉得世间发生的所有的事总有它的理由，很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别再去纠结它的对错，对错是留给那些无聊至极的人研究的，你难道没发现，越纠结事情的对错你就越矛盾？

木鱼妹说：“你了这，了那，却什么也了不了，我什么都不了，反而什么都了了。”我在书中看到这时，真有种酒逢知己相见恨晚的感觉。刻意去寻找的东西，往往是找不到的，天下万物的来与去都有它的时间，太多事情发生的精致巧妙总会让你意想不到。前些日子，我总想着要退学，并且这想法越来越强，越来越烈，然后？然后，当然是我在实施的过程中顺利被抓了，并送到了我父亲的面前。具体的经过缘由我就不在这啰嗦了，如果有机会我下次再讲，当然，前提是你有听的兴趣。这次的事在很多人眼里只是场闹剧，只有我知道，它不是！我在这次与父亲的交谈中，对他的怨恨和责怪全都消失了，以前我总是嘴上说不怨恨，不责怪，可真的不怨恨吗？不责怪吗？即使我自己知道这份怨恨与责怪是不该存在的，即使他做了多么伤害母亲，伤害家庭的事，这份怨恨与责怪始终是我挥之不去的心魔。这次事后，它就真的消失了，而我也在看到雪漠老师的话之后立刻回到了学校。就像木鱼妹不知不觉中消失的仇恨一样，我的这份怨恨也在不经意间消失后再没有出现过，还有那份想要退学的念头也全然不见了。这些我曾经不断执著的事，就这样在我不执著了它时了了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用这句话来形容《野狐岭》一点也不为过，只是，是黄金屋还是黄沙一堆；是那温婉贤淑的颜如玉，还是妩媚慑人的妖精，就要看你自己如何发现了。心中有佛，万物皆佛；心中地狱，四处皆地狱。你内心若是真的纯洁，那这野狐岭就是佛国；你内心若一滩污泥且毫无悔意，那这野狐岭便是罪恶的集合。

你读《野狐岭》，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也是在看你自己，其中的种种都是对你的另一影射。

“古千，野狐岭何在？”

“在你心中。”

“古千，那野狐岭中有何物？”

“有你的嫉妒与仇恨，有你的智慧和经历，有你的无知和欲望……你若走出，便是晴空万里，一片美好；你若走不出，便是将你掩埋的沙暴……”

日月两盏灯，

天地一台戏。

戏中善恶生，

尔不知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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