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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

2013-12-08 10:13 来源:雪漠文化网 作者:明子 浏览:54009566

 

重生

 

很多人说,心印法师的遗相中的微笑,不是离别时的无奈,而是扫去心头尘埃的一缕清风。

 

2011年,“菲菲”这个名字退却了,“心印”姗姗而来。还记得,剃度后的心印,着上僧衣,庄严清净之美超越了人间物象。也许是经历过哀伤和磨难,她更加地懂得何为“将此身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此后,她用自已的生命和行为实现了济世的梦,尽管那梦来得太快,也走得匆匆,却无怨无悔,笑对生死。

 

我几乎陪着心印走完了她的“信仰人生”,之前的“菲菲”已被繁华洗尽,无声无息地悄然了,正如无数的女子的一般,来无来,去无去,岁月之风把一切都扫得了无痕迹。但尘风没有扫掉“心印”,她留下了著作,更留下了精神,实现了永恒。

 

在心印法师纪念会上,心印的姐姐代表家人作了最后的发言,她说,我是杨菲菲的姐姐,但不知道做心印法师的姐姐,是否还有资格。是的,成为“菲菲”的姐姐很容易实现,但成为心印的姐姐,就要从升华人生始。座下的我,惊叹姐姐有如此的变化,同时也被深深地触动。其实,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一样,只有在追求超越的过程里,才会懂得心印,相通者,相知也。

 

心印的母亲已年过七旬,人老了,身体也老了,当白发人送黑发人时,那心情可想而知。但心印的母亲在心印从断食到圆寂后的三天中,从未流过一滴泪,她的坦然让人赞叹。并且,有时还能在她的脸上,捕捉到一点心印的微笑。我常想,是什么让一个白发人如此坚强,如此淡定。在送走心印时,据传统,白发人是不能送黑发人的,但心印的母亲决然地去了。她说,我送的不是自已的女儿,而是佛法的实践者,大手印的成就者。母亲敬畏自已的女儿,心印既是女儿,又超越了女儿。正是这一点上,我看到心印真正地实现了大孝。试想,多年后,她的母亲也要离去,但那时候的她,已经不是“菲菲”的母亲了,而是心印的母亲,是一个被心印精神感动的母亲,是带着对大手印文化,对雪漠老师无限尊重和敬畏的母亲。经过心印的圆寂,她的母亲必然也在升华着自已。她没有用凡情干扰女儿的走,而是用超脱和放下成为心印精神的一个敬仰者。骄傲、自豪远远超过了悲痛,纵然还有泪下,也是带喜的泪。我想到了佛陀,离别了深爱的妻儿,独坐树下,苦修六年,夜睹晨星而悟道。数年后,他回到故里,无限喜悦的妻子以为等回了自已的丈夫,却不料,她的儿子早已拜倒在丈夫的足下。后来,他们共同追随着佛陀,证悟了真理。这难道不是大爱吗?

 

心印就是在用利众的精神去实现那种爱,那种慈悲。所有的她的家人、朋友、师兄等等,都将会在她短暂而超然的生命中,收获灵魂升华的果实。

 

前天,我看到了心印法师遗物中的手抄修法,雪漠老师把它记录在《心印的修行与发愿》一文中。读完后,我心中顿然间腾起了一股浓浓的悲悯和感动。这段时间来,虽陪着心印走完最后的人生,但没流过一滴眼泪。今天,在那页旧旧的手抄纸前,让泪水朦胧了世界,朦胧了自已,只剩下那万物之魂——慈悲。我真地触摸到了心印的魂,懂了她的追求、她的坚韧、她的信仰。那时,雪漠老师同时传给了她两种法:一种是长寿法,可修持以延长生命;一种是自他转换法,为众生受报,生命也可能很快消失,因为那法是真的会起作用。心印选择了后者,那天起,她从未为自已乞求过多活一天,只愿借她衰弱的身体,吸进众生种种的痛苦,释放她全部的功德,再用她的离去带走众生的恶业。从成为心印起,她活着时就是大手印的实践者,圆寂后就是大手印的证悟者。

 

眼前恍惚着圆寂前的心印,我们相视无言,只让灵魂与灵魂坦露。缓缓的是她伸来的手,我轻轻细细地抚摸,越是用尽了身心,越觉得自已的手是那样粗糙、笨拙,像捧着娇嫩的花儿般,用拙稚的肢体去支撑一种渴望。那双细瘦的小手呀,流出过多少清凉的文字,那一刻起,我才发现人类对信仰的渴求,对永恒的寻觅,对上师遥遥的呼唤,才是灵魂的本质。轻轻地叫着上师,“上师”,这两个字里承载着人类多少的悲凄和对解脱的渴望,你可知,“上师”,源自于灵魂的真切。

 

“我每时每刻都在为家人、为众生祈福,希望自己能力所及地为众生承担罪业,让自己为众生带走所有的疾病和痛苦。每天,我都捉紧分分秒秒,向着这目标和愿望前进。我在乎的不是能否达到目标或终点,而是我每时每刻都在接近它,接近上师对我的期望。还有什么比这更有意义?”

 

——心印法师《致家人的一封信》

 

心印是真的重生了,她带走了众生的苦,留下了众生的福。无数的众生将在这种福中获益。她永恒地,在每一个灵魂的重生中“活着”。

 

仿佛她还站在那扇窗前,轻柔依旧,淡然地把世间的悲苦化作无言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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