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北岛就像这静海上的一只漂流瓶,在这个书房中自己把自己打开。
窥视作家的书房——北岛
《外滩画报》
北岛不必多介绍,韩东曾说:“北岛是中国当代文学最伟大的先知”,或者这个形容过于高调,但无可否认他是一代诗歌的开拓者——作为先知或者开拓者,他已经做了他应该做的事。现在的北岛,自足于诗人与散文家的双重身份,超然于知识分子与民间之间,也许这时他终于可以经营自己的一张书桌。
北岛现在的书房位于香港东隅的马鞍山,离他的家走路7分钟的一间服务型公寓中,书房与家之间隔着马鞍山公园,每天北岛穿过公园小径去书房写作。据他透露,在完成《城门开》这部用情至深的散文作品之后,他现在开始尝试恢复诗歌写作,甚至尝试他本来极少尝试的长诗写作。
北岛说自己并非一个藏书癖者,他的书房也许是我认识的作家之中书籍最少的,只有一个书架,以及乱堆在书桌上的正在阅读的书:《叶芝诗选》、《楚辞》、《特朗斯特罗姆诗选》、《巴列霍诗全集》……他的藏书正如他的诗歌写作一样俭省,虽然另有一面书墙的书留在7分钟以外的家,他却愿意书房这里只有他严选的几个诗人的诗集,没有更多。这里没有流放者的漂泊气息,有的只是枯索秋意,映照窗外永远钢蓝色的静海。
北岛就像这静海上的一只漂流瓶,在这个书房中自己把自己打开。
B=外滩画报
BD=北岛
B:小时候,你最早拥有的一个个人的阅读空间,可以称为“书房”的,是在何时何地?
BD:我从小就没有可称为“书房”的阅读空间,直到第一次结婚,但那时也还是两人一间小屋。在我当建筑工人的时候,我的阅读空间只有两平米左右,那是和师傅们共用的大通铺上我的铺位。尽管如此,我还是给自己做了小木桌和台灯。那台灯是用泡沫砖为基座,破草帽当灯罩。为了不影响别人睡觉,草帽上再罩上我的工作服。很多年,我几乎从来没想过会有自己的“书房”。
B:最近20多年,你不断在世界各地转换住处,你记得你有过多少个书房吗?
BD:这20多年来,我在8个国家住过,搬家次数记不清了。一般来说,我的住处就是我的书房,有时候住处和书房是分开的。不过和早年相比,我的阅读空间大多了。到了香港,我才算真正有了自己的书房。由于在香港居住面积有限,我决定另租一个书房。从家到书房只要走六七分钟。我书房的窗外就是海湾。和过去相比,这简直有点儿太奢侈了。
B:记忆最深最难忘的是哪里的书房?
BD:最难忘的还是在建筑工地的大通铺,如果那能叫书房的话。要说那时候条件最差,但我的阅读和写作却充满了激情。
B:在你的回忆散文中,提到你们那一代人常常交换书籍阅读,你记忆里最难忘的是哪次交换?有没有换出去然后后悔可惜的书?
BD:那是70年代的事,好书都是在地下流通的,那时有个名词叫“跑书”。我手上有交换价值的书有限,更多的是向朋友借书。当时最流行的是“黄皮书”——一套外国现代文学的翻译丛书,是专供高干的内部读物,由于文革的混乱才流传到民间。有时为了借一本“黄皮书”,我要去一个朋友家三五次。好在那时人有得是耐心。
B:你有多少册藏书?哪几类书最多?
BD:我青年时代几乎没有藏书,到了80年代才有一些,不会超过两千本吧。四海漂泊时随身带了一些,但由于不断搬家,大都失散了。
B:最近一年,买了多少新书? 读了之后印象最深的是?
BD:由于多年漂泊的习惯,我买书不多,一年也就几十本吧。最新买的是《楚辞》和霍布斯鲍姆的《极端的年代》。这两本书都很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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