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兴：蔚蓝色湖泊的沉默

                                                        高兴 2010年四月摄于党校

蔚蓝色湖泊的沉默

                                                               【罗马尼亚】丹·劳伦佐

                                                                                        高 兴译

   我不知道真实情形如何。然而，在这个死亡和疯狂笼罩的世界里，谁又知道真实是什么呢。仿佛那是一个春天的早晨（或黄昏）。你，穿着一件蚕丝衬衣，沐浴在光华之中。在那星球的一刻，太阳与月亮相遇了。我全身心地高喊：从不！永远！

   在太阳和月亮金色的光芒中，你在我面前迈步走着，只穿着一件洁净的蚕丝衬衣：你全身披着金子、蜂蜜和光芒，默默走着，犹如羔羊走向屠宰场。

   我同样默默地跟随着你，但身着黑暗的衣衫，手持地狱之王撒旦给予我的所有武器。我明白，你正追随的那首光明之歌，一次祈祷后的显灵，不仅将给我带来灾难，而且会把我推向死亡！太阳和月亮降临到你穿着蚕丝衬衣的身躯上。在我不知善恶的时候，我曾穿过这件蚕丝衬衣。身着蚕丝衬衣，在儿时！

   晨曦中，你那不透光的天堂般的剪影，幽灵般滑行在小径上。路的右边是树林的边缘，左边则是冷花覆盖的湖岸：天哪！在这神圣的无言的对话中，我预感到，不可阻挡的命运正把我领向某个地方，某个高于你和我的意志的地方：在树林的边缘，你，身穿一件透明的蚕丝衬衣，一声不语，在月光中，在离我几步远的前方闪烁。而我踏着同样的被上帝遗忘的小路，深深地懂得，于我而言，这是条通往绞刑架的路！

   随后，不出所料，我眼前的黑暗，以致命的方式，取代了我心灵中的欢乐和希冀。我那阴郁而又有罪的心灵，正跟随着你被星星和太阳照亮的身躯，呼唤着我走向森林！

   然而，此时此刻，我明白，是我自己，在森林那明亮的幻影般的边缘的诱惑下，错误地踏上了旅途：一个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和善而又富有的上帝，是不会到这些黑暗的地方来的。这里是所有野兽的栖息地。地狱的想象孕育了它们！

   门在你身后慢慢地关上。

   亲爱的，你究竟要去何方，在这风雨交加的夜晚？

   远方传来狼的嚎叫，阴森可怖。

   难道你血液中的西方女子正等待着你？你，拜占庭的王子，怜悯我吧，不要在这黑暗的风中出发。

   上帝的羊群从天堂的路上走过。今日，在子夜的黑暗中，我也这样从你沉没在宁静之中的房前走过。

   一缕光守护在你的床前。这是上帝的光。

   一条黑狗沉沉睡去，眼睛却朝着你的门睁开。

   上帝的羊群走在天堂的路上。而我却像一只走向屠宰场的羔羊。

   上帝饥肠辘辘，需要你的躯体，我的血。

   天堂的路上走着上帝的羊群。在这条路上，我是一只说着快乐话语的羔羊。

   失眠的汗水濡湿了枕头。

   月亮的冷血落在我的罪孽中。

   远方传来燕的歌声。它带来了拯救的信息。

   我沐浴在你身躯的光明之中，仿佛在这个世界第一个出生。

   我是你的一切

   然而，来自树根的危险窥视着我

                       发出丝丝的响声

   我是你的我

   她的大腿间夹着流血的斧头

   等待着我走到街角

   我走向那里

   幸福地闭上眼睛

   我走向那里

   因为我已不再用眼睛

   打量这世界

   我只想重新见到你

   你，神圣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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