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日记忆纳粹战俘营生活：吃碎骨骨髓充饥

 

老兵日记忆纳粹战俘营生活：吃碎骨骨髓充饥

 

提示：英国二战老兵罗斯•塞尔扣克•泰勒年轻时虽然从没想过21世纪初会出现微博这种事物，但是他在被德国纳粹俘虏关进战俘营前后写的一年日记，篇篇不超过140字，是标准的微博体。泰勒去世后，他的外孙、作家克里斯•艾尔斯从今年元旦起每天微博一篇泰勒日记，再现战争岁月。

 

英国二战老兵罗斯•塞尔扣克•泰勒年轻时虽然从没想过21世纪初会出现微博这种事物，但是他在被德国纳粹俘虏关进战俘营前后写的一年日记，篇篇不超过140字，是标准的微博体。

 

泰勒去世后，他的外孙、作家克里斯•艾尔斯从今年元旦起每天微博一篇泰勒日记，再现战争岁月。

 

秘密盒子

 

泰勒生前不爱讲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经历，有人问他，他也只是含糊其辞地回答。

 

他把那段经历封存在一个盒子里，包括一本棕色真皮封面带黄铜扣环的日记本、奖章、军用驾照、纳粹德国钞票、印着战俘营名称的圣诞贺卡、营中难友们1944年新年前夕文艺表演的海报以及他遭监禁期间由红十字会观察员给他拍的照片，照片上的他骨瘦如柴。

 

盒子一直藏在卧室衣柜顶层，踩着梯子才能够到。除里面的日记本曾被老伴弗洛伦丝偷偷拿给艾尔斯看，其他物品直到泰勒去世艾尔斯才见到。

 

一天，弗洛伦丝悄悄把艾尔斯叫到一旁，把那本日记塞到他手里，耳语道：“你外公不让我给你看这个，不过你一定要看，他整天守着它。”

 

打开日记本，首页印着一行字“汽车驾驶员日记1940”，下面印着英国汽车联合会标识，背后一页写着日记来历：“送给罗斯，致以最美好的祝愿和爱，弗洛丽(弗洛伦丝的爱称)，1939年圣诞”。用蓝色墨水写的这行祝词历经岁月已经发黑。

 

1939年12月1日，二战爆发3个月后，当时21岁在泰恩河畔纽卡斯尔做水管学徒工的泰勒应征入伍，在皇家陆军运输和补给部队当司机，给在法国作战的英国军人运送弹药和毛毯等生活用品。

 

比泰勒小1岁的弗洛伦丝把这个日记本作为圣诞礼物送给泰勒，因为她觉得本子前几页上印的交通图表和交通规则对当汽车兵的泰勒有用。

 

流露脆弱

 

艾尔斯当时没敢细看日记内容，因为外公正在隔壁房间煮茶。不过大致翻了一下，他就发现当年那个年轻的士兵“泰勒”与后来的外公“泰勒”有着很多不同。

 

当年的“泰勒”像很多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一样害怕打仗，想法天真，思念远方的亲人，恋爱得神魂颠倒。日记写下泰勒脆弱的一面，而艾尔斯眼中的外公形象一直是和善而不失高大威严、老成练达。

 

泰勒去世后，艾尔斯终于可以仔细阅读日记内容。摊开日记本，左页用来记周日至周三日记，右页记周四至周六日记，右页最下一格用来写备忘。每篇日记的写作空间只有一个约6.5平方厘米的小长方形那么大。

 

“他以如此简短的文字叙事，在今天可算是一个很好的微博写手，”艾尔斯边看日记边想。“外公无意中微博‘直播’了整整一年战争，反映出他这个不为人知的21岁小兵眼中的战争。”

 

艾尔斯注册了一个名叫“司机罗斯，陆军编号121357”的微博账户，从今年元旦开始每天发一篇外公的战争日记。

 

“日记始于1940年1月1日，止于1941年1月1日，何不开设一个微博账户在72年后重现外公当年的经历呢？”艾尔斯这样解释开微博的目的。

 

生活点滴

 

滴水成冰的天气以及即将走上战场、生死未卜的前景都不是最影响泰勒在1940年元旦这一天心情的事，最让他不快的是与相恋两年的女友弗洛伦丝分别。

 

第一篇日记写道：“元旦，芙洛(弗洛伦丝的另一种爱称)不在身边，这是怎样一种开始新年的方式啊。”

 

接下来几个月，他像记流水账一样记下入伍初期的生活点滴，包括想家、与牧师玩纸牌、因感冒卧床休息、住宿和伙食等。“厨师做什么都一个味儿，就会炖。”他在一篇日记中这样抱怨。

 

1940年3月2日，他随部队在滂沱大雨中从南安普敦出发，跨过英吉利海峡抵达法国布洛涅。他写道：“这会儿对法国还没什么印象，虽然可能感觉会好起来，不知道我们要去哪儿。”

 

从日记中看出，泰勒最初在法国过得还不错。他住在带壁炉的饭店房间里，和法国军人踢足球，获胜后生平头一次喝香槟酒。

 

不久，坏消息传来，泰勒的母亲玛格丽特患肾衰竭病危，泰勒请假回家探望母亲，到家时母亲已昏迷，几天后过世。

 

失去母亲的泰勒不忍离开父亲，却不得不归队。他在日记中写道。“不想把爸爸扔下，让他孤单。”

 

意外逃脱

 

回到布洛涅，战事吃紧，每晚都有空袭。泰勒被派到勒芒，送第七皇家西肯特团的士兵上前线，快到亚眠时遭遇德军。

 

1940年5月19日破晓时分，泰勒和战友开进小城艾伯特，在城中广场歇息时，埋伏在周围建筑物里的德军突然开火。

 

当时泰勒躲在驾驶室里抽烟，虽然规定不应该这样做，但是他经常不理会这个规定。听到枪声大作，他立即猫腰，踩下油门。他不知道该往哪儿开，晕头转向地往左转，刚好转到架在街道中间的一挺机关枪对面。他跳下车，用墙做掩护，逃出城，与另外3名逃出来的英国士兵一起加入法国难民的行列。

 

难民们怕受连累，不愿意和英国士兵走在一起，于是几名英国人爬到山坡上一座农场，发现农场已关门，只好继续赶路，直到遭遇一名骑摩托车的德国通信员。

 

泰勒和同伴逃出城时没来得及拿武器，在德国通信员的枪口下束手就擒。这名通信员讲一口流利英语，把英国士兵押送到一处临时战俘营，然后给他们各分配一匹没有马鞍和缰绳的马，让他们骑着随德国军人去一个村庄。

 

泰勒在日记中只是简短记下被俘过程，例如“打得稀里哗啦”，“下午被俘。骑马去村庄”等，具体情况都是艾尔斯听外公讲才知道。自从“偷看”日记，艾尔斯对泰勒的战争经历愈发好奇，经常拐弯抹角地哄外公讲当时的情况。

 

泰勒骑马行进途中，一阵枪声传来，马受到惊吓，载着泰勒狂奔而去，撞到铁丝网才停下，把泰勒重重摔在地上。泰勒就这样意外逃脱，但全身都挂了彩，裤子破成条，日记本倒是完好无损。

 

再度被俘

 

他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又落入德军手中。这次可没那么幸运。他与其他英国战俘被押解着用两周时间从亚眠走到350多公里以外的特里尔，一路忍受德军士兵的嘲笑。他们晚上席地而卧，早晨醒来衣服被露水打湿。德军不给他们吃喝，只有沿路好心村民施舍一些食物。他们一度42小时没吃任何东西，几名战俘瘫倒在路边，不知道后来是否重新跟上队伍。

 

在特里尔，战俘们被关进运送牲畜、没有卫生设施的火车车皮。3天后，他们到达位于波兰舒宾的XXI-B战俘营，随后被押往波兹南附近的XXI-D战俘营。

 

在那里，泰勒每天要走1个小时去做苦力，例如把波兹南动物园改建为机场等，做完苦力还要忍受饥饿折磨。

 

一次，泰勒饥肠辘辘，又染上痢疾，体重减到38公斤，奄奄一息。他写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糟，没人帮忙都动弹不得”，“太可怕了”。他后来靠“吃碎棒骨里的骨髓”才恢复了体力。

 

恋人来信

 

1940年日记快写完时，泰勒的处境开始好转。他收到第一批由红十字会转交的信件，其中5封来自他的恋人弗洛伦丝。这让他欣喜若狂。

 

他还收到一个食品包裹，里面是猪肉、豆子、固体马麦酱、罐装腌熏鲱鱼、咖喱羊肉等各种久违的美味。

 

泰勒请红十字会转交给弗洛伦丝的回信：“这里有一个小伙子收到女朋友的信，说她另有所爱，可怜的家伙精神恍惚，如果换作是我也会这样。所以，亲爱的，求你了，不要停止爱我。”

 

弗洛伦丝一直等着泰勒回家。她曾经有几个星期因得不到任何泰勒的消息而备受煎熬，后来得知他在战斗中失踪，生死不明，又等了6个月才从红十字会那里知道泰勒被俘。

 

泰勒的战俘生活最后阶段在捷克耶塞尼克度过，在苏联军队进入捷克后，他逃离战俘营，偷了一辆轮胎没了气的卡车，开到布拉格，在那里见到美国军人，乘坐他们的飞机踏上回家的路。

 

1945年5月17日，泰勒回到阔别5年多的家乡南安普敦，两星期后在纽卡斯尔迎娶弗洛伦丝。

 

2009年，与泰勒携手走过64年岁月后，弗洛伦丝在特威德河畔贝里克一家养老院走到人生尽头。在她弥留时刻，丈夫守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仿佛回到最初相恋之时。

 

泰勒1940年5月20日落入敌手时，他在日记本中记下，如果今后重获自由，找到战友，每年这个日子都要与战友团聚。这个愿望最终没能实现，因为战争夺去了大部分战友的生命。

 

这个日子去年有了新的意义。艾尔斯的女儿在这一天出生。艾尔斯取泰勒姓名中间一节“塞尔扣克”给女儿命名。几个月后，泰勒因肺部感染过世，享年92岁。

 

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都出现过战俘营。德军在每个战俘营下按照战俘工作地点，如工厂、煤矿、采石场、农场、铁道设立几个分营。一些分营关押1000多人。

 

位于德国莫斯堡的VII—A战俘营是二战期间最大的战俘营，曾经关押超过13万名盟军士兵。

 

战俘营生活是不少戏剧和电影题材。电影《大逃亡》(Great Escape)取材于发生在原德国西里西亚萨甘(今波兰扎甘)附近的大型战俘营中的逃亡事件。1944年3月24日，76名盟军战俘通过一条110米长地道逃出Luft III战俘营，但是73人不到两星期就被抓回，其中50人遭处死。

 

1953年的影片《战地军魂》(Stalag 17)的故事背景地是位于奥地利克雷姆斯附近的XVII—B战俘营。电影《哈特的战争》(Hart′s War)讲述发生在VI—A战俘营中的生活。

 

英国二战英雄5年13次越狱

 

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英国空军少校伯特伦•詹姆斯是一位具有传奇色彩的战争英雄。他遭德国纳粹俘虏后，被关押在条件恶劣的战俘营。然而，艰苦环境磨灭不掉詹姆斯渴望自由的斗志，他在被俘5年间尝试13次越狱。

 

詹姆斯1940年在执行任务时不幸被纳粹德军俘虏，后被押送到位于德国巴尔特的第一战俘营。

 

詹姆斯和其他不甘被俘的同伴开始挖掘隧道，计划越狱。在最后行动中，詹姆斯的一名伙伴成功逃脱，而他再次被俘，后被转移到专门关押空军俘虏的第三战俘营。

 

詹姆斯1943年到达第三战俘营后，发现狱友们已开始挖掘多条隧道，组织了周密的逃亡计划。他们用床板木条挖掘隧道，把挖出的泥土藏在衣服里，趁散步之机倾倒于室外。据估计，詹姆斯和狱友总共挖土约130吨，通过散步2.5万趟转移泥土。

 

詹姆斯和狱友1944年完成越狱准备工作，按计划在3月的一个深夜逃离战俘营，但这次越狱行动再次失败。詹姆斯被送往臭名昭著的德国萨克森豪森集中营。

 

詹姆斯被送抵萨克森豪森集中营时，一名纳粹军官对他说：“这是一个好地方，就算你插翅也难飞。”但詹姆斯没有放弃斗争，他与狱友合作，在纳粹看守眼皮底下步步为营地挖掘隧道。1944年秋，他和其他4名伙伴一起越狱，计划搭乘一艘开往瑞典的船只。他们逃离集中营数百公里后，不幸再次落入纳粹魔爪。

 

这次越狱事件让纳粹党卫军头子海因里希•希姆莱颜面尽失。他下令处决詹姆斯等逃犯、集中营负责安全的官员、值班警卫和集中营的设计师。所幸这项命令未获执行，詹姆斯再次幸免于难。

 

1945年反法西斯战争胜利，詹姆斯终于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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