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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哲学童书的中国之旅

2012-07-02 06:56 来源:东方早报 作者:李伟为 浏览:63828088
内容提要:苏格拉底毕生只做一件事:点燃他的青少年时代灵魂中爱智慧的火种。

法国哲学童书的中国之旅

近日,学者许纪霖将一份今年法国高考哲学题发在新浪微博上,从而引起热议。据悉,这份哲学题的题目大致是这样的——文科卷:1.人们通过劳动获得了什么?2.所有的信仰都是与理性相悖吗?理科卷:1.我们是否有追求真理的义务?2.没有国家我们是否会更自由?经济社会科卷:1.是否存在与生俱来的欲望?2.工作仅仅是为了有用吗?有网友评论说:“独立的思想就是这样培养的。”但或许我们的孩子原本就少有思考这些问题的机会。

2007年左右,我所供职的图书出版公司决定引进一套法国哲学小童书。策划这套小童书的目的纯粹,并非为了让孩子读后可以赢在什么奇怪的起跑线上,而是为了回到本源——可以和我们的孩子在最恰当的时机一起讨论那些对生活真正重要的品性或事物:正义、成长、爱、信仰和艺术……

这套法国哲学小童书的缘起说来话长,1929年到1932年间,瓦尔特•本雅明为德国电台拟定了一些面向青少年的广播节目。各种独白、交谈、讲座……它们随后在“启蒙孩子”的名下结集。法国蒙特勒伊(Montreuil)国家戏剧中心和吉尔贝•査依决定继续这个主题,举办一些“小讲座”,有针对性地将十岁左右的孩子作为其听众。每一次讲演,仅仅旨在启发孩子,为他们照亮道路。尤利西斯,繁星之夜,诸神,语词,图像,战争,伽利略……形形色色的主题,不加限制,但是有一条:讲演者一定要面向孩子,在一种穿越代沟的友谊的流动中,引导他们走出老想法。这样的尝试成就了这样一套小童书,它贯穿着从本雅明开始“启蒙孩子”的心愿和小讲座活动的愿景:一份激情、一个问题、一门专业,由那些最伟大的作者传达给儿童。小听众们不乏天真的问题也原汁原味地保留了,主要讲演者之一、大哲学家让-吕克•南希说,“他们是在六岁和十二岁之间的女孩和男孩,在我的陈述过程中,他们非常专心地听,并且正如我们所看到的那样,他们也没有忘记提出问题。”

遍览国内的少儿书,还没有出现过类似丛书和有特质的文本——对孩子的言说,重要的话题,清晰简单的语言,每本最后都附有讲座后孩子和哲学家之间的讨论(我们可能会有些惊奇地看到孩子早已具备了讨论这些话题的能力)。这个时代最伟大的思想家们以最为凝练和简朴的方式向孩子讲述人和世界的奥秘、艺术的神奇……这些文本不仅仅是讲给孩子们听的,考虑到我们教育的问题,它们不仅具有极大的可读性,更重要的是能够帮助开发孩子们的思考能力。

由此,我们投入极大的热情在这个项目上,但最终我们却惊讶地发现,这套书,在国内没法被定义为“童书”。

书的内容虽是小讲座的现场实录,却对孩子的理解力和思考能力有很高的要求。所有的主题都与哲学相关。对于中国读者来说,哲学是一个比较深的词,通常的感觉是与一般读者无缘,勿论儿童。但法国的哲学教育却实实在在从孩童开始。每场讲座无一例外会谈及哲学。以前文提到的南希的讲演“不可能的正义”为例,说到正义,我们很容易联想到除暴安良、伸张正义之类宏大的字眼,但这个小讲座的内容却大大超出了这个范围。它讨论不公平的现象、非正义的事物,讨论法律、制度、平等、权利等,讨论正义的角度问题。而小听众的提问是这样的:平等和正义是什么关系?在世界之初,人们是按照“强权法则”来行事,那么我们如何会有平等、正义和非正义的观念呢?在非正义之中,有没有可能会有正义的例外呢?有没有正义的战争?我们如何辨认出正义的和并不是正义的东西呢?哲学家一一作答。

综合各种因素,我们最终将中文版定位为青少年哲学读本,读者对象为1117岁的少年。一位著名的哲学家通读了中文译本,他说了这样一些话:“苏格拉底毕生只做一件事:点燃他的青少年时代灵魂中爱智慧的火种。在这套书中,法国哲学家在做同样的事。我认为,这是今日哲学家所应该做的最有意义的事。”但他同时也不无悲观地表示,我们的努力估计反响未必会好,怕大众(包括儿童)觉得深而专家觉得浅。其实深浅合适,但好好读书、乐于思考的人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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