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奇迹的变化（征文）

奇迹的变化

文/杨富华

凌晨4点57的闹钟吵醒了我。不能，也不敢迅速翻身，怕血液瞬间涌向大脑，可能致使脑部某个毛细血管承受不了血压出现意外，我轻轻揉一揉脖子，搓搓背和腰，让熟睡的身体醒一醒。很短的几十秒后，立即翻身起床，穿衣、方便、洗漱完毕；打开昨晚准备好的水壶开关；进入雪师直播间；两脚放入洗脚盆；翻开《白虎关》。很紧张、很宝贵的几分钟内，我以最快的速度进入雪师的直播，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零几分，一切正常开始，跟随雪漠老师学习。水开了，倒一杯开水；拿起梳子梳几下头；需要记录的内容快速记录在笔记本上。水温刚好时，喝几口开水，再用另一个水杯泡一杯茶；随时向洗脚盆加点热水；跟随雪师一起轻声朗读书。在同一时间不同地方，我跟随雪师在线上学习英语、一起泡脚、一起做事。

每天早直播，我听雪师讲《特别清凉》、听吴霞老师翻译《特别清凉》的主旨句子，回忆联想个别单词。半小时时间，我听不够、听不足、听不过瘾的直播结束了。

每一次听，每一天听，老师讲的内容，对我来说好像都是新鲜事、新道理、新观点，新认知。一个人究竟有多大的胸怀？心有多大，胸怀就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一桩桩往事不由得浮现在我眼前。

凉州的文物“马踏飞燕”、美食“三套车”闻名遐迩。凉州有个洪祥镇陈儿村，2023年五一假期，我特意去了这个小小的村子，大西北这种类似的小村庄数不胜数，雪漠老师家中的小院子已经远不是上世纪的那个小院子了，可只有那盏“明灯”，还是五十多年前顺爷为孩子树起的木头杆子上的灯。每天晚上打开开关，就是这盏灯鼓励雪漠从陈儿村考上武威一中，再走向武威师范，迈出了人生最关键的一大步。陈儿村的顺爷有五个孩子，雪漠老师从那个一家几口人冬天挤一被窝的家里走向了世界的中心。而我，三十多年前的冬天，家里来了客人时，我们会让客人睡热炕，我和叔叔挤一个被窝，打颠倒睡觉，也就是我的头在叔叔脚那头，姐姐和妹妹打颠倒睡，这都是稀松平常的事。如今我只是从小山村走向了小县城，姐姐和妹妹也仅是在另外的小城市里过着打工的生活。我不能评价姐姐和妹妹的生活好或不好，也不能说自己的生活好或不好。其实，我是想说，自己没有走向更大的地方，没有真正的走出去。

那个五月，我走进陈儿村，走进畅奶奶的院子观察小院落，遇到畅半仙寒暄几句，跟陈开清大叔及姐妹说说话，再看看陈儿村的其他人；那个五月，我认识了林棉枝老师、雷老师、袁老师，黄岳年老师；也是在那几天里，我与建新老师、吕丰和老师、李淑平老师以及其他几位不知道姓名的老师一起做点小事；同样在送葬的前一天晚上，在畅奶奶棺椁前，跟随林棉枝老师夜修瑜伽学习等等。我在观察这个小院，这里的人，天南海北的人，也在观察雪师、亦新老师、建新老师、陈清如，以及雷老师、袁老师，他、他们、她们到底是多么了不起的人？这个群体为何有强大的团结力、前进力，为何有奉献精神，有无我利众的行为？是什么东西，什么精神，什么力量吸引了一批人，一个团体，一些集体？什么都不是的我，仅仅读了雪师的几本书、还没读懂读透的我，在那短短的几天里，看看似曾相识、却又不同的另一个小村子，送一程畅奶奶，找一找网络上常常能看到、听到声音的“网红”们。小村子，与我们村没啥两样，一样的土眉土眼，一样的荒芜贫瘠，一样的白杨树，一样的街门，一样的房子，一样的老乡，一样的黄土地。我家风沙走石黑雾迷天，陈儿村也是西风烈风沙起残阳艳如雪。亦新老师、建新老师、雷老师、袁老师、杨老师等许多老师，还有志愿者们，我都是第一次见到真人，当然，雪漠老师我也是第一次拜见，大胡子老师，陈老师，作家雪漠，雪师。原来他们和我一样，并没有三头六臂，但在后期我才真正了解到，他们比七十二变化的大圣还厉害！此外，我还结识了一些随缘聚在一起的来自不同地方的读者、雪粉。

5月6日，我们一家三口从陈儿村准备返程，坐陈丽萍同学的朋友陈军的车一起返回张掖。丽萍同学妈妈送孩子时，对孩子们说：“路上开车慢一点，回到家了打个电话。”在车里，陈军同学、丽萍同学和我们聊天时，我知道他俩在那时没有时间看雪师的书，也很少在早直播间参加早读。直到今天，我不知道最近他俩读书了吗，参加早直播学习了吗，写日记了吗？不过，我希望他们能多读雪师的书，不论多少，读一读该有多好！当时，陈军同学还建议我开通微信公众号，把平时写的日记记录在公众号里。只可惜直到今天，我的公众号还是没开通。此时，我写这些内容时，仿佛又和陈军、丽萍同学坐在车里一起聊天，各自都希望对方能多做一点事，希望对方越来越好。

3月22日星期五，清华大学郑毓煌教授在直播间里讲了自己的一个真实故事。郑教授是福建省仙游县农村长大的，通过努力读书，高考后取得仙游县第二名成绩，成功考上清华大学，大学毕业后去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留学读博士，改变了自己的命运，博士毕业后回国在清华任教。几年前，郑教授的外甥女高考成绩不太好，但他仍强烈建议外甥女一定要上个211的大学，在郑教授的指导下，外甥女上了211南昌大学的大专。孩子大学毕业后，郑教授鼓励她到大城市工作，认为如果继续回到仙游县的农村，她就再没有更多更好的机会走出农村了。郑教授跟他姐姐及外甥女都商量好之后，孩子同意到大城市找工作、安身，想通过在大城市打拼改变自己农村人的命运。于是，郑教授把孩子的工作联系到了广州市的一个中型企业，孩子如愿到大城市工作，每天早上六点十五出门，坐一个半小时的地铁到公司上班，晚上八九点坐地铁回家后已经是十点多了，每月能挣到一万多元工资，有时候周末加班。孩子对她妈妈说，她太累了，实在承受不了大城市高强度的生活，郑教授的姐姐也觉得女儿非常辛苦，很心疼，不太愿意女儿再这么辛苦。两年后，这个孩子已经很不情愿到公司上班，公司老板也认为孩子没有尽力而为。后来，这个孩子就从广州回到仙游老家当了一名老师，每个月三千多元工资。郑教授说，这个孩子还能走出农村吗？她已经没有走出农村、走出来的心思和信心了。教授还说，他姐姐因为小时候接受的知识有限，只能在老家仙游县生活，没有走出农村，更没有走出来。如今，郑教授想帮姐姐改变认知，进而改变外甥女的认知，希望孩子在大城市打拼，能够开拓眼界提升认知，使孩子强大起来，最后像他一样能改变命运，可是最后这个孩子的选择不如人意。郑教授心疼姐姐，更心疼外甥，但最心疼的还是自己没办法改变别人的认知，无力改变亲人的命运，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这让我想起了我家。父亲在农村老家居住，我在小县城工作，常常回老家去看望他。在老家，一有时间我就会看会儿书，写点儿东西，不怎么参与吃喝玩乐的应酬。孩子也是完成一些假期作业，再看一会儿课外书。2022年，我给生病的父亲买了《爱不落下》,希望他能看一看，可是他并没有看。后来我又给他买了《凉州词》，因为父亲熟悉武威和迪化这些城市，也基本了解河西走廊的生态环境，我想父亲应该喜欢看《凉州词》，但事实并非我想的那样。

在没有电视的年代，父亲喜欢看书，看过几本金庸先生的小说，以及几本其它人的武侠小说，看过《西游记》、《水浒》、《三国演义》、《封神榜》等，那时候，身为农民的父亲看过的书甚至比我这个念书娃都多。后来有了电视，父亲就迷上了电视连续剧，冬天没有太多农活，晚上一家人就围坐在一起追电视剧。这种情形也影响了那时正在上学的我，以至于放寒暑后晚上的黄金时间都是在电视剧中度过的，没有人要求，更没有人鼓励我多读读书，这样一直持续到上大学，甚至后来有了工作，我都在看电视的无所事事中度过。从2020年开始，我逐渐告别了追剧的生活方式，但回到农村老家，还是会跟随父亲看会儿电视连续剧。父亲喜欢看国共两党的谍战片，也看中国大人物的传记书，所以我觉得，不论从哪个方面讲，如果我给父亲推荐几本书，他肯定会看的。结果，《凉州词》、《黑话江湖》等书始终崭新地被“冷落”一旁，谍战片却“盛宠不衰”，就算在病房里，父亲都能连续看两小时电视，几乎一集不落。

每次在老家我都想劝父亲看会儿书，可却张不开口，不知怎样去说服父亲。为什么我会产生说服父亲看书、甚至在纸上写点东西的想法？因为我知道，父亲曾经是喜欢看书的，也正是通过看书认识了许多汉字，尽管那时父亲看书或许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另一个原因是，在雪师直播间里老师讲，他要求照顾生病的雪花老师的每一个志愿者都写日记，雪花老师也留下了一百多万字的日记，这些日记就是雪花老师活过的证据，也是雪花老师活着时的意义。我被一大批志愿者感动了，也被心印法师、张艳梅教授、雪花老师感动了，想通过自己写日记的行动去影响家人写日记。我的妻子、孩子都在写日记。我希望父亲也能记录每一天的生活，哪怕抄几段话、写几个字都可以，只要写，只要想写，只要看，只要想看都特别好。阿诺老师通过视频给父母读书，总让我感动；鲁老师抱着小孩子与家人一起读书，总让我羡慕；而我自己想要真正做一点事，想去影响、说服家人，却难上加难。

对于孩子，我总会时刻监督提醒他有空时多看会儿书。3月23日，我带孩子坐火车去嘉峪关，坐车时间大概四个小时，我在看书，并让孩子也读书。孩子要先吃零食，再上网，最后才答应看书。我为他准备了《世界是调心的道具》、《三国演义》，他最终选择看三国还看了很久，其实三国他都看好几遍了。我并没有强迫他读《世界是调心的道具》。只要孩子能看书，我的心就非常喜悦。现在，在坐车途中看书，已经逐渐变成了我家的一种生活方式。瞧，动车里别人都在刷手机，睡觉，而我俩看看书，写写心得日记，挺好的。有时孩子执拗贪玩，他会在过道里跑来跑去，遇到停靠站点就在车门口看看他感兴趣的人和事，无趣时再坐回座位，安安静静看会儿书。知足吧，我想，我在他那么大点的时候，坐车时总是傻坐着，或者睡觉，这样一比较，我是不如他的，而且说来惭愧，直到大学毕业时我都没有完整读完五本书。我看的书够少了，现在能重新看书是缘于雪师，这何其幸运，而且还开始慢慢影响家人。

 不追求目的，不再期望能达到什么目的，更不期望他人能怎么样，努力做自己想做的事，只要行动起来做事就开心做事，享受做事的过程。不再纵容自己随别人一声“喝茶”，就跟着去，挥霍时间；工作中知道自己做什么最重要，知道人生最重要的是做好当下；不再紧追孩子的成绩，让他在各方面提高生活能力；不再折腾家人，珍惜与家人相处的机会和时间，营造温馨和谐的家庭氛围。

三月的春天，我们这里悄悄下了一夜雪，早上观赏落在松树上的雪，体会松树的挺拔，体会自然之美，体认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