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所经受的是苦难吗?
早上听雪漠之约早直播,听到在国外参加书展的雪师谈到苦难这个话题。许多外国朋友和作家问雪师,是怎么度过小时候的苦难生活的?他说,小时候是不觉得苦的,只感觉得到食物时的那种快乐,因为不知道外面有更好的生活。反而是在知道外面更多的世界,追求自己的一些东西时,有了不快乐。真正感受到苦难,是弟弟得了绝症快速走向死亡的岁月。但到父亲去世时,已没有了那种巨大的痛苦,因为有了智慧,能接受任何变化,包括生老病死的变化。接受变化,就没有了苦难。
亲戚说,我小时候是遭了难的。但因为生来就在那样的家庭,很多情况司空见惯,只是想自己将来绝不做这样的人,有了孩子一定和他做朋友。心灵也没有像心印法师那样受过巨大创伤,即使有过一点点,也没迫切到想逃离或到其他地方的地步。在婚姻里曾经痛哭自己的命苦,因为无力改变现状,又顾虑孩子,担心离婚不一定有更好的未来。这时是有需求的,得不到但又不敢抉择,时常在痛苦煎熬。当宁可一个人独自面对生活,也不想要这样的婚姻时,反而没有一点别人眼中的失败感和苦难感。因为自己接受这变化,重要的是心中有了灵魂上的追求,觉得只要有书,自己就可以很充实安宁。
其实《一个人的西部》里,雪漠是知道还有更好的生活的。同住一个院的人家很富裕,那家女主人总是把面条挑的高高的,吃得滋溜溜的响。母亲为此有点不愉快,但却也为“我们也都争气的不望那挑的高高的面条”而欣慰。他儿时最渴望的其实是能读到书,但酷爱书的他,从没因自己家没有那么多书而不快,却为每一本能借到甚至偶尔买到的书而狂喜,并如饥似渴的抄录和阅读。
苦难是因为我们有了分别心,知道有更好的东西,有了更多的需求,迫切想拥有却又得不到的心理落差;是觉得自己本有的或人人都有的基本需求被剥夺的心理失落;是不接受变化,又没有更高层次的心灵上的追求的心理失衡。这就是为什么,同样一个存在着的事实,有些人真的成为苦难,有些人却毫无感觉,反而有滋有味地成长着。同样是面对死亡,有的人在病痛中担心恐惧或懊恼抱怨着为什么是自己;有的人身患绝症,却依然乐观豁达,每天积极向上,自己开心着也影响着家人和孩子,成为孩子的榜样,全家快乐充实、其乐融融。
这大概与一个人的秉性、思想和从小树立的梦想有关,而后者更源于家庭和周围的人与环境,特别是书的熏陶与滋养。也如杨绛所说“年轻人,你的问题在于读书太少,想得太多。”读书,让我们了解人生,知道世上万千的人生故事,知道人活于世,发生什么事情都是不足以为奇的,不论喜欢还是不喜欢;知道每个人的故事为什么会发生——人的心和思想不同,而我们能左右的只是自己的心,或去影响那能被影响的更多人的心。
读书,让我们拥有智慧,拥有更博大的胸怀,更崇高的向往。明白一切都会变化,无论曾经拥有的还是失去的,无论担心恐惧还是快乐幸福,都终究会随着死亡的到来而消失。明白在我们活着的世界里,没有永恒不变的物情与事态,什么都可能发生,如家境的贫困,高考的失败,恋爱的打击,曾经幸福婚姻的破裂,工作或生意的丢失,疾病的不期而至,死亡的突然降临……
当你明白这一切不只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故事,也可以降临到自己头上,有了自己心灵的追求时,你就能坦然地去应对别人眼中的灾难。就像苏轼,正是在接连的苦难中,铸就了他一生的成就——“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看透人生,不再去想生存之外的名、利等外物,就少了很多私已的欲求,并陶醉于追求心与灵魂的升华。这时我们就会得到永远的快乐,宁静,安详。从此,我们会成为一个苦难永远不会真正降临到身上的人,一个在生命里活得最有尊严的人,也是一个快乐宁静能给别人快乐和能量的人。
愿苦难不属于你,不属于更多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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