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提要:译者与作者之间的信任,当然也会感染我们,全力以赴也在情理之中。当然,更多的是,由于雪漠老师更多读者的默默支持,英文版的呼声很高,很多读者甚至已将出版的英文版作为学习的资料。
写在五本英文版出齐之后
——《世界是心的倒影》《雪漠小说精选》《大漠祭》《猎原》《无死的金刚心》英文版编辑手记
文\李默耘
虽然五本英文版已经出版,但是仍然坚持一个观点:文学专业出身的编辑,策划一套英文书,是任务艰巨的挑战。在五本书出齐之际,过去的一年半可圈可点。这套书总计投入了三名策划编辑、六名审稿编辑、七名校对、三名排版设计师,还有一名外援的老师。很多人不解,为什么要下如此大的力气,做这样一套书?无疑,这套书不会带来太多的经济效益,国内还没有酝酿出英文书成为畅销书的环境。同时国内作家在国内出版英文书,估计寥寥无几。但是我们相信译者的眼光。
《雪漠小说精选》的译者Nicky Harman,是英国伦敦一位著名的翻译家,《新疆爷》并不是我们去寻找她进行翻译的,而是她主动翻译好的,并且发表在英国《卫报》上,而这位译者,同时也是众多中国作家的译者。
《大漠祭》与《猎原》的译者葛浩文与林丽君,不用多赘述,9月在上海召开发布会时,曾经有记者以此为题写作“中国文学的接生婆,为什么相中了他笔下的西部世界”。是啊,为什么?林丽君在发布会的发言仅仅寥寥几句,却道出了原因,“当我看到孟八爷在大漠沙窝,当我读到大风刮起,几乎可以感觉到沙粒打在脸上的无情,也可以感受到大漠无与伦比的美,透过他的文字,我们可以体验到沙漠的力量。”葛浩文作为中国文学与英语世界的摆渡者,他深知英语世界对于小说的评判标准,在很多场合提到,心理描写生动,体现人性,这是衡量好小说最基本的杠杆。
什么是真正的好小说?情节、技巧,是我们常谈到的话题,但是我们经常忘记,小说中的人物太鲜明,反而没有了味道。王熙凤是泼辣的,贾宝玉是懦弱的,林黛玉是矫情的,薛宝钗是圆融的......提到每一个人物,我们都能说出他是什么样的人。集中与鲜明的人物性格,在很久以来甚至被评判为“饱满”。
很多人读不进去托尔斯泰,那拉拉杂杂的开头,接连几十页的风景描述、心理活动,让很多人受不了。其实这几本英文版,又何尝不是?曾经有朋友说,我看了《大漠祭》,但我找不到情节。是的。好几十万字,只有几个情节,一个小乡村里面一家老小的故事,生活慢得需要用好几个小时不挪动的长镜头来表述。他们的生活浸在这些没有太多冲突、没有太多戏剧性转变的岁月中,但正是这样细致入微的描写,打动了译者。
有很多人在找葛浩文夫妇,想让他们翻译自己的作品,个中原因不用再多讲。但是他们接下来的翻译计划,是《白虎关》,一共几十万字,又要耗费一年的时间。他们说,只翻译自己能够看得上的文字,而瑞典文学院通常也会逆赔率而行之,关注那些人们不关注的作品,葛老师夫妇说起这件事,也在不解中有些认同。
译者与作者之间的信任,当然也会感染我们,全力以赴也在情理之中。当然,更多的是,由于雪漠老师更多读者的默默支持,英文版的呼声很高,很多读者甚至已将出版的英文版作为学习的资料。
在这几本英文版出版的过程中,也让我们有了太多的思考。
《大漠祭》与《猎原》的第一稿纸质版的审稿稿件,目前是在美国葛老师手中,出版前,他坚持要看一遍。于是,译者与国内审稿编辑之间,从接受学、社会学以及文学几大领域,进行了针锋相对的笔仗。作为在其中进行取舍的策划编辑,我十分乐意看到这种情形,也对此进行了深刻的反思:我们所极力推荐的作品,是否是国外读者乐于接受的;我们所认为的国外读者对于我们国内文化的接受程度,是否是客观的;我们应该努力让国外读者顺应我们的思维接受我们的文化?还是变化我们的形式,顺应对方的思维便于对方接受?我们经常提到的大国思维文化输出,体现在具体的文本上,是否真的如此剑拔弩张?这些都是另一个命题,需要进行另行论述。
这几本有着文化使命的书,让我看到了某些文化学术的交流,在很多时候是被人为臆想地披上了上层建筑的嫁衣,也让我看到了国内某些对于译者的评判,其实是因为从岁月风尘中走来未及弹掉路线争斗的烟灰,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有色眼镜,对某些平常的修改,作了具有政治高度的评价。有时,仅是一个接受学范畴的争论而已。
在此提及为本书做出巨大贡献的老师们。最大年龄是八十多岁的一位老先生,《大漠祭》《猎原》《无死的金刚心》,他都是分别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每次来社,总会认真地戴上老花镜,审稿报告写得一丝不苟,带着上海外国语大学第一批学生的海派风格,在病前完成了全部审稿工作。也提及另一位审稿老师,审稿报告每次都是十几页,让我们看到一个编辑应有的严谨。当然,还有校对老师们,那位专程从天津跑来北京送稿子的校友,冬日里的温暖,当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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