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女人的故事——《改改妈》读书分享会

西部女人的故事

——《改改妈》读书分享会

文\李雪花

    广州的初夏，酝酿了一股温热，温热里荡着风。来自西部的故事，和故事中的男人女人，随风而至。在广州市第二中学的心理研学选修课——“品文明心,照亮人生”里，故事正上演，这故事是心灵的穿越，是心灵的海阔天空，里面除了西部的男人和女人，还有发出声音追问的许许多多学子。

在岭南这片苍翠润绿的大地上，西部的焦黄和风沙成了一种神秘。那神秘，既是个充满故事的老者，说不完道不尽，也如裹了千层尸布的女子，裹了千层的秘密。总难想象，那枯枯的焦秃，又是如何孕育出新疆爷的一片清凉来。这清凉带来的，是另一种视角，另一种冲击，冲击着时下的焦虑与欲望。窥见了这道独特的风景后，同学们闪亮的双眸里，也许有了更多的追问。

带着渴求与追问，我们走进了改改妈的故事。

改改妈，是那个时代典型的西部女性。她的身上，承载了女性之美也饱含了女性之苦。她的勤劳和奉献，是女性独有的母性特质展现，正是这种美好的特质孕育了世代的人类。在那个相对贫穷，物质和信息不发达的年代里，她如同千千万万的女人那样，安守本分，为一个男人为一个家日夜操劳厮磨。从青春美丽的少女到嫁为人妇，不知年少的她是否也有过诗意的梦，也许有也许没有，不管有没有，在嫁为人妇时，她便走入了一段宿命。因为西部女人的信仰是男人，这一点，如果用时下的眼光看去，也许不一定，但那时，改改妈也许连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的盼头就成了丈夫。

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说不清的东西。许多时候的说不清，会慢慢渗透了心灵，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成了某个程式，左右着人生的运行程序。就如同改改妈与丈夫的不平等关系，她自己甚至没有“不平等”这个概念，她的所有卑弓屈膝都那么顺理成章，自然无碍。于是，有位女同学就提出抗议：我觉得两个人应该是平等对话的，没有高低之别。这个声音，也许代表了很多人的心声。这个时代的女性，不缺乏物质和学识，人的主体性便慢慢觉醒。许多在过去桎梏女性的一些传统观念中，包括婚姻等等，似乎有了一些悄然的改变。有些女性甚至不一定要选择一段婚姻来填充人生了，对她们来说，生命有了更多的可能性。

改改妈没有这种看待自己和命运的视角。她有点身不由己。注视着她时，大家免不了有些抓急：这个美丽的西部女子，为何遭遇了这样的命运？她为何不去抗挣？她为何不能轻松地转身离开？生活在另一端的我们，也许觉得改改妈可以有更好的选择。但改改妈她却不是。

曾经游走过西部的明子谈到，那个年代的西部女人确实活得很累，她们承担了大量的体力劳动，对丈夫和家庭来说，她们是没有自己的。在藏区的一些年老者身上，留下一辈子的伤痕：因一直以来的透支体力，她们的背是半弯曲状态，无法直立。而婚姻，她们有时候甚至无法自主，像兰兰和莹儿的换亲。西部女人就是活在这种生存压力和社会压力之下。确实，很多复杂的东西干预到了她们的命运里来，有时代的因素，也有自身的因素。

邝老师说，《第二性》的作者波伏娃曾提到:女人所受到的限制是自己给自己设定的。站在性别的角度上，心理学上有一个“刻板印象”的说法。比如提到“公安局局长”，大家就会想到是男的，而不会想到是女人，这是社会给予我们的一种普遍的概念。我们潜意识就会认可这个概念，这个概念随即会成为一个束缚我们思维的条框。对于诸如此类的概念，我们却甚少质疑过它的。这种偏见对我们的影响究竟有多深远？若要追问人生的梦想时，是否一定要成为社会认可的高富帅、白富美呢？

翻开一个个西部男人女人的故事，生活磨砺之下的他们，除了留下遗憾的心酸外，更撼动人心的是他们在精神上、灵魂上的追求。这一点，恰恰对于在读这些故事的我们来说是陌生的。很难说一个人在追求成为高富帅白富美时就比改改妈幸福和伟大。雪花谈到，改改妈虽然被某种“刻板”的思维定位了自己，把自己作为丈夫的附属品，导致了最终的悲惨命运。她身上仍然有种西部独有的美，她活着的理由哪怕是丈夫，她心中仍然是有一种很纯粹的东西。作个假设，若在生命关头，她是会为丈夫牺牲的。而更看重物质的心灵，在面对人生的拷问时，却很难找到一个为之奉献生命和灵魂的理由。西部还有莹儿这样的人，还有新疆爷这样的人。莹儿坚守着爱情，新疆爷坚守着心中的美，这些都是他们灵魂的全部真诚，他们的心始终安放着一个肉体之上的追求。若把新疆爷的爱情故事和改改妈的故事放在一个平面上看，就会看到两种截然不同的爱。正是因为新疆爷的美好是自己心灵的事，而不是心外的世界，他才活出了一份超然。西部人追求心灵的干净和对灵魂的坚守，是让人肃然起敬的。

在功利文化和享乐文化盛行的时代里，大多数人关注的是自己的切身利益，对物质的追求也越发扭曲，有些人可能因为得不到一台苹果手机就会活不下去。世界的喧哗淹没了人心，一些无形的挤压逼迫着心灵，本该好好学习快乐成长的学生不得不面对考试成绩排名，高考压力等等。正如邝老师所说，我们该如何寻找一个支撑生命意义的点？如果不幸遭遇改改妈那样“天塌下来”的某个点时，又该如何面对和选择自己的命运？这些问题，引起了大家的思考和反思。

一个女子的故事让大家都陷入了深思，对一直以来很多理所当然的东西，也许有了另一种观照的角度。在环境与自身的关系当中，不难发现，在一个地方浸染久了，人是很难看清自己的，更无法用另一双眼睛关注自己的心灵。此时，人往往是活得很被动的，命运之神稍作个恶作剧，也许人生的支点就会倒下。改改妈正好提醒了我们那双关注心灵的眼睛。改改妈也许并不需要别人为她投来怜悯的眼光，她的故事自有天命，而恰恰是告诉别人，人生还可以有另外一种活法。改改妈所处的生存环境下，她无法实现自主命运，相比之下，现代人其实更有走出命运的优势。明子说，我们可以多读书，读好书，阅读经典，发现自己所在的土地上好的东西，继承下去。用一颗博大的心看世界，包容世界，找到一种超越物质之外的精神追求。

《改改妈》是继《新疆爷》后又一篇走进高中生课堂的雪漠作品，随着对故事的深入探讨，改改妈的命运给了大家很大的启迪。若代入改改妈的角色，遇到了同样的际遇时，该如何去主导自己的命运？带着这些追问，我们的课堂读书会将一直进行下去，和大家一起探索心灵自主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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